含泪血赚三万块的张苗苗,气鼓鼓的,决定再也不理打压“功臣”的老张和张母了!
新年的时候她被迫穿上了被张耀晨捅坏的破羽绒服……
衣服上被损坏的地方已经被张母和王湘兰合力缝补了起来,还绣上了花,看着怪好看的,但不知道是因为跑了鸭绒还是因为她和张母还在生气,张苗苗总觉得怎么穿都不得劲儿。
可鉴于她有新年打架的前科,还有打架弄坏衣服的前科,王湘兰两手一摊:“崭新的羽绒服,已经被你奶奶收起来了,我可不敢去找你奶奶要。”
张母交待的说辞,王湘兰没说全。
她小心地瞧着张苗苗的神色,生怕这个时候说“把你留乡里里读书”的话刺激到孩子,让孩子在这个年关里只剩下伤心。
“二宝……”张苗苗撇撇嘴,转身跑到床边哄着对着她又动拳头又动脚的弟弟,“怎么办啊?奶奶还在生气,会不会不给我钱买炮咯?”
显然,她已经完全忘了张母打算把她留在乡里的事,满心都是眼下过年想玩炮的小心思。
王湘兰又好气又好笑,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去旁边存放食物、礼物的房间。
张二宝听不懂她的话,但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伸出小小的,白白净净又嫩嫩的脚丫子,往她嘴里塞:JIOJIO!给你吃我想吃还吃不到的JIOJIO!应该就开心了叭!
“啊呸呸呸……”张苗苗又急又气,哒哒哒跑去找王湘兰告状,“妈!张二宝把他的JIO塞我嘴里!”
王湘兰听了,不急反笑:“不愧是亲姐弟,他一定是知道你小时候爱吃这个吃不到,所以,满足你以前的愿望呢!”
“哈?!我小时候喜欢吃这个?”张苗苗傻了眼,“怎么可能?”
“我作证!”张母拿了红袋子进来,和王湘兰一起把炒好的瓜子花生、做好的红薯皮等等分袋装,“你妈把你脚丫子从嘴里掏出来,你啃不着,就哇哇哭。可见你从小就是个不讲道理的!”
张母说话带着气性,张苗苗一听就缩了脖子,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奶奶。
“坏奶奶……你过年不给我红包就算了,还不给我面子,不给我吃好吃的……”张苗苗委屈地哼哼。
但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鞭炮声盖住了。
张母转身往外去,很快,堂屋里响起了她欢快的说笑声:“新年好新年好!宝惠啊,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来?!”
王湘兰跨过门槛一看,明白张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话了。
过往十年加起来,宋宝惠提过来的礼,只怕都没有这一次进过来的多和贵!
“姨,大明呢?”一进门,宋宝惠就左顾右盼,没见到老张的身影,她心急的样子都写脸上了。
“大明啊……”张母拖长了音调,笑道,“管大明做什么?咱们娘俩好久没见了,咱们好好说说话,别管别人。”
她左右瞧了瞧:“诶?耀晨呢?”
没带儿子?
这可不像宋宝惠会做的事啊。
宋宝惠笑容微僵,目光闪烁:“他病了,还没好全,就不让他出来吹风了。”
“怎么病了?严重吗?”看宋宝惠的样子,张母想得比较多。
她担心是孩子们的那一场闹把人弄病了,便拉着宋宝惠仔细问。
得知是今早才病的,她才放心了,继续拉着宋宝惠东拉西扯,就是不说老张的下落。
“姨!”闲扯了小半天,宋宝惠磨蹭不下去了,“我就和你明说吧,我有事找大明。”
“有啥事找大明啊?”张母继续做着包打听,做着不识趣的样子,“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
她面上笑呵呵,心里绷紧了:莫不是发现那三万块的事,要来找大明要钱了?
“也没啥大事。就是找他帮点小忙。”宋宝惠绷着笑,尴尬地左顾右盼,不肯说的样子。
张母继续不识趣:“那你和我说啊!我是他妈,小事,我就能作主。”
她拍胸保证着,说来说去,就是不说老张的下落,也不提叫老张过来。
“哎呀,姨,这事儿,你帮不了。”宋宝惠的笑绷不住了。
“小事,我怎么会帮不了?你先说嘛。”张母还是坚持着。
“我这么说吧。”深吸一口气,宋宝惠看看四周。
今年她没开车,也没事先宣扬她要来给张父张母拜年,就悄悄地提着礼物过了河来的,这会儿屋里只有她和张父张母。
犹豫着,她还是黑着脸开口:“我知道大明现在出息了,但出息了,不能忘本,不能忘了我们还是一家人,血脉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是?”
掀起眼皮瞧她一眼,张父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张母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来了吗?果然她是为了那里三万块的事情来了吗?
“你忽悠我呢,刚才还说小事情找他帮忙,现在又说这么严重的话。”她也拉了脸,“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是不让我知道,我也是会有意见的。”
见宋宝惠还是不打算说的样子,张母无赖般又道:“大明孝顺,你和他说了,他一样会告诉我。别想让我们老俩口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出去瞎折腾!”
她叹息着,想到儿子不告而别离家没有音讯的那些年,眼睛像淋过雨般:“我们老俩口年龄大了,只想儿孙都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这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就你们想过个好年,我不想吗?宋宝惠心里那个恨啊!
“这扯远了不是?”表面上,她还是忍耐着,急道,“我是他姐,还能害了他不成?肯定知道他爱能力做到,才会叫他啊!姨,我想不到你这么界外!”
眼看大过年的,张母和宋宝惠要僵持住了,老张睡眼惺忪地跨过门槛,抓了一个印着“东方红”的大搪瓷杯子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水。
坐在小屋里照看孩子的王湘兰没提防他无声无响地走了过去,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提醒。
看到他,正搜肠刮肚找应付宋宝惠话的张母,觉得肠子仿佛打了结,扯得心肝一阵阵地疼。
宋宝惠大喜,狠狠地瞪一眼看着老张的张母:说什么亲人,没一点人情味儿!张大明在家也不说,就这么干晾着我。
张父吧嗒吧嗒抽着烟,比刚才更急了。
只有那老张,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没看到这屋里还有别人一般,喝完一大缸茶水就往外走。
“张大明,你别走。”宋宝惠急忙起身追出去。
“拦住她……”张父赶紧喊,张母也出手去拦了。
奈何一向注意着自己贵妇姿态的宋宝惠,这一回蹿得比猴还快,顺脚,还机灵地绊过板凳,挡住了张母的去路。
转眼间,门外传来了宋宝惠比鞭炮还响的惨叫声。
张母倒吸一大口凉气:“光听这声音,我都觉得全身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