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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境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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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一睁开眼就瞅见身边有一个人暴跳而起扯着大嗓门说话,魏常盈愣是被吓了一跳,她扯住张嘉鸣的衣角,连着手背的输液瓶都被扯得晃荡起来。

张嘉鸣眼疾手快地扶稳输液竿,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他的眼睛比初见时还要夸张,眼白通红通红的,连攀附在上面的红血丝都分辨不出来,像是随时要滴出血水一般。

昨天不欢而散,心里带着点愧疚,魏常盈说出口的话都轻了几分:“你的眼睛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没有好好涂药?”

“是吗?”他眨了眨眼,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哎别管这个了,反正又死不了人,我都陪你一晚上了能不红吗?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昨晚吐血了,还记得吗?护士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归……啊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老头听到又要骂我了。”

魏常盈点点头,表示当然不会忘记。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不知不觉间她已落入了某人的圈套,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中越走越深,纠缠在一个又一个漩涡般的谜团中。

她问:“我吐了很多在地上,没有吓到你吧?”

“吐了很多在地上?”张嘉鸣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有点听不明白,“不就在洗手盆里吐了一点带血的食物渣渣吗?我到的时候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只是洗手盆里有?”她也跟着疑惑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病号服,干干净净的,还有着一股新鲜的消毒水味道。

当时明明把洗手间弄得跟凶案现场一样糟糕,衣服上还沾了不少的血污,如此骇人的画面竟然没有引起别人的一点关注?

“我明明记得……”

“该不会是发烧烧懵了吧?”张嘉鸣打断了她的话,把手贴到额头上试探温度:“体温正常啊,怎么睡一觉就都忘记了?当时还是你自己按铃让护士过来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晕过去了,照理说这点出血量也不至于呀,你是晕血吗?”

话匣子一打开便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都怪老头那只鸡,你都生病了,消化功能本来就不太好,他还让你暴饮暴食,不胃出血才怪。不过你放心,医生已经教育过他了,这样的事情下次绝对不会发生……”

冰凉的触感蔓延开来,就像炎炎夏日里往额头上泼了一把凉水,把魏常盈的心都浇凉了几分。

她拉下额头上的手:“你的手好冷,是不是空调开得太大了?要不要把温度调高一点?”

张嘉鸣坐回椅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不冷啊,现在挺舒服的,我体温低,天生的。”

话音刚落,就见呼啦啦地涌进了一群人,把床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为首的医生进行了常规的体格检查,又仔细问诊了一番,其他人则默不作声,埋头在手上的本子里写写画画,待所有完事以后,医生叮嘱她不用太过担心好好休息早日康复云云,便又带着队伍呼啦啦地涌出病房。

魏常盈长这么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坐在一旁剥橘子的张嘉鸣倒是见怪不怪:“今天周一大查房,而且我给了那么多钱,住的是VIP病房,有这种规格的待遇不是很正常吗?”

“对了,这是老头给你的。”他他拿纸巾擦干净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囊,神秘兮兮地说,“从神棍那里弄来的,说是能辟邪,别管它有用没有,你就贴身收着,反正也不碍事。”

魏常盈接过锦囊拿在手里端详,黑色缎面,没有绣上任何花纹,蔫蔫的轻得很,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财叔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东西?你又跟他说什么了吗?”

“你说了一晚胡话,什么神啊鬼啊乱七八糟的都出来了,老头以为你撞邪了,正好家里多的是这样的玩意,他赶紧回去拿了一件过来。不过你还别说,一放你边上,马上就睡得安稳了。”

魏常盈:“……”

张嘉鸣的话和自己的记忆根本对不上号,她开始自我怀疑,有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了。

她究竟是因为被下咒而吐血垂死,被黑袍男人召唤到湖中,最终夺回魂魄捡回一条小命,还是像张嘉鸣所说的,仅是吃得太多让肠胃超额工作,结果不堪重负并晕了过去呢?

药液还在源源不断地顺着管道输送进体内,身体不再感觉到沉重与疲惫,此时此刻,她还真的不能确定到底是黑袍人的功劳,还是现代医学所给予的力量。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病房里没有开灯,一旦停止对话,气氛就凝重得有些压抑。阴影打落到张嘉鸣的脸庞上,使他的骨相更为立体凸出,看着有些陌生,让人莫名产生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他沉声问道:“你是梦到什么了吗?有时候梦是有意义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就说给我听听,等下我可以问问荷娘子。”

墨镜挡住他的眼睛,魏常盈一时辨别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昨晚我梦到他了。”

“他是谁?”

“前段时间在巷子里救了我的黑袍人。”

“他?”张嘉鸣追问,“他做什么了?”

“他……”

张嘉鸣身量很高,背着光坐在窗前,甫一挺直腰背,影子便悄无声息地爬到床上,覆盖住那双放在被面上的干瘦的手。

魏常盈打了个哆嗦,脑中便自动浮现出他离开以前所说的话:“最后奉劝你一句,要小心你身边之人”

她盯了张嘉鸣一瞬,随即往后一靠,顺势把手缩回胸前,“他就一直站着不说话,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就这样?”

魏常盈点头,“就这样。”

张嘉鸣默不作声,她忽然有点心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

“行吧,我现在就去祠堂找荷娘子。”临出门,他又回头说出接下来的安排,“刚刚医生都说你恢复得挺好的,我看这几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出院吧,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气重得很。”

魏常盈松了一口气,笑他连去祠堂过夜都不怕,竟然还会关心医院阴气重不重这些神学问题。不过在这事上两人倒是难得统一了意见,倒不是因为她怕鬼,而是因为太穷,多呆一天就要多花一份钱,没钱有时候比没命还要可怕。

张嘉鸣离开不久,门外忽然出现了呜呜咽咽的声音,辨不清男女,后来动静越来越大,陆续有人奔来走去,最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

魏常盈听得心泛凄切,忍不住走出去看了一眼。

对门里围了好些人在床前,原来是病人抢救无效,家属正在做最后的告别。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只枯树一般的手,无名指上套着一只大金戒指,戒指金光颓败,已经黯然失色,大有随主人而去的感觉。

是昨晚看到的那个老人。

当时明明还精神矍铄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经过的护士见她一脸哀伤,不禁安慰道:“大爷中风成植物人,在这里已经躺一年了,好在儿女孝顺,每天都来照看,把他照顾得可好啦。”

她用文件夹挡住两人的脸,悄声说道:“一直躺床上也是受罪,九十二岁高龄了,其实也算得上是喜丧啦。”

回到病房,魏常盈也没从愕然中恢复过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护士所说的话。

既然大爷是一直躺床上的植物人,那她昨晚看到的会是他本人吗?这医院,看来真的如张嘉鸣所说,古怪异常,阴气重得很呐。

生活单调又无趣,除了输液和检查,魏常盈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查找资料。有关神灵精怪的典籍数不胜数,年代久远一点的如《山海经》、《穆天子传》、《神异经》、《博物志》、《搜神记》、《齐谐记》等,再到后来的《酉阳杂俎》、《玄怪录》、《传奇》、《稽神录》、《新编分门古今类事》等,更不用说家喻户晓的《封神榜》、《西游记》、《聊斋志异》等,虽然其中主要用以警世喻人的小说不在少数,但通过里头所描绘的神人异人和怪异现象总能发现出一点端倪。

手机里有阅读软件,查阅起来方便得很,只是想要通读下来,都不知道要耗费多长的时间,寻思着黑袍人年岁肯定不小了,她决定先从魏晋前的找起。

《山海经》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只是读着读着,她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后来灵光一闪,才突然想起了“你在《山海经》第几页”这个梗,就他那身型外貌,还能在《山海经》第几页?

魏常盈累倒在床上,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找黑狗倒是容易很多,网上一搜就能找出好几个,还列有出处和介绍,她默默记下,待以后线索更多时,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期间她还问过护士和清洁阿姨那晚的情况,跟张嘉鸣说的基本一致,当时她看到了咖啡样的残渣后就按响了护士铃,护士第一时间赶来处置,在通知家属以后人就莫名晕倒直至第二天醒来,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在她吐了以后记忆才产生了偏差。

三人口供一致,黑袍人不在就等于没有对证,同时因为最近神经衰弱得厉害,魏常盈便慢慢地偏向于那晚确实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她曾打开锦囊看过,辨别了许久才认出那是一截骨头,不过拇指粗细,像是某种生物的脊椎。

要贴身收藏一截白骨多少有点阴森骇人,但一想到这是财叔高价求来的宝贝,辟邪也好,镇魂也罢,哪怕只是一件趋利避害的装饰物,也包含了他的十足的心意在里面。

果真如张嘉鸣所说,两天以后医生通知她可以出院了。行李本就不多,三两下就能收拾妥当,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心情也跟着豁然了几分,似乎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兴奋劲在里头。

最难为情的是,张嘉鸣不提前打声招呼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主动把住院费用给结清了,说这是财叔的意思,作为害她吐血的补偿。没有拒绝的机会,也就只能把数目记在手机里,准备日后一点点还清。

今天他是开小电驴来的,信誓旦旦拍着胸口说要把她安全送回家里,想起不久前才出过一次车祸,魏常盈对他的车技和心理状态表示了严重的怀疑。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模样,也不好当面拒绝,最后只能战战兢兢地跨上后座。

结果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张嘉鸣,你能不能走直线……”

“能啊,现在开得不挺好的吗?”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故意的,他扶着车把的手总是不由自主地左右扭动,继续在路上蛇形走位。

这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大概没骑过敞篷二轮车,瞧着这手就生得很,魏常盈不禁为自己的大胆行径捏了一把冷汗。

“直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直线?”为了自身安全,她尝试着进行技术指导,“你慢慢开,不着急的,稳住你的手,不要乱动车头就能走直线了。”

“哦,是这样吗?”

小电驴突然虚晃了一下,把在路上正常行驶的共享单车吓得退避三舍……

“张嘉鸣,要不你下来,让我来搭你。”

“不用不用,哪有女孩子当司机的道理,天气这么好,我先带你去中心湖兜风。”也不等人回应,他便拐了个弯,加速驶进绿道。

天空蓝汪汪的像被洗涤过一样,呈现出一种少有的通透澄澈,微风拂过,树影婆娑,被切割成无数碎片的阳光撒落在青草地上,几只白色的蝴蝶绕着掉落的洋紫荆上下翻飞。

岁月即便静好,也总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魏常盈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下意识就搭上了他的腰来保持平衡:“张嘉鸣,要撞到人了!刹车!刹车!”

张嘉鸣冷不丁地被她摸到痒痒肉,差点就要当场来一段霹雳舞:“哎你别摸啊——”

在拐了好几个弯的声调中,小电驴堪堪与路人擦身而过,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人家毫发无伤地站在那看着他们,只能冲他朗声说了句对不起来表示歉意。

张嘉鸣:“啊——”

耳边的鬼叫还未停止,她没好气地吼他:“你干嘛!”

往前一看,却意外且惊吓地发现车子竟不受控制一样直愣愣地往湖边冲去。

魏常盈:“啊——”

“砰”地一声,马蹄形的绿叶和紫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巨大的惯性让魏常盈身体前倾朝前方撞去,直撞得眼冒金星。她捂着发疼的额头,怒不可遏地往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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