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日躲在房间里头不见天日,瞧着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真下死手去打肯定招架不住。
财叔以为她不敢说,才消了一点的火苗又开始往上冒:“你不用害怕,他哪只手碰你了,我就打断他哪只手!”
“没有……”
魏常盈试图解释,却完全掩盖在张嘉鸣的大嗓门里:“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手啊,你别冲动。”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就更来气。
“问你话了?”财叔把手按在藤条上:“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死过一回还不知悔改!给我跪下!”
话说得有些重,张嘉鸣有点惊讶,然后又从惊讶转变为严肃。
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挺直腰背端坐起来,收起了所有的吊儿郎当,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一本正经的劝说:“别的都能商量,这可不行。我不能跪你,我怕你会折寿。”
“你!”知道他嚣张,却不知道他敢嚣张到自己头上,财叔被激得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对得起你妈吗?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人家女孩子吗?”
说话间,藤条再次挥动起来。
一个个震耳发聩的问题密集地砸向张嘉鸣,张嘉鸣却完全不接招,身子软趴趴地一扭,恰好躲过了当头一鞭。
“哎,你能好好说话吗?别一言不合就开打啊!”
财叔喘着粗气,看看一脸焦急的魏常盈,又看看愚蠢又清澈的张嘉鸣,一种无能为力的疲惫感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扔下藤条,瘫坐在红木沙发上有心无力地说:“你去祠堂跪着,别让我看到你。”
张嘉鸣只思考片刻就爽快地答应:“哦,去祠堂也不是不行。”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你也别气了,不值得,都一把年纪了,要保重身体。”
想要孝顺,又要拱火,张嘉鸣这张嘴可真是够厉害的,连魏常盈都觉得无言以对。
起身向财叔道别,才出门口,就见张嘉鸣站在楼道里还没离去。他向魏常盈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魏常盈并不如他的愿,故意停住脚步,想看看他到底还要耍些什么花样。
两人互不相让,最后还是张嘉鸣败下阵来。他将及眉的刘海随意往后一捋,然后特地放慢了动作,双手伸至脑后拉起卫衣两侧的布料,用黑色的兜帽覆盖住头顶。
墨镜遮掩下,他嘴角轻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把一团白纸弹落至她的脚边。
“拜拜。”
他张嘴无声地说着,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