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奇异在他们组织内部也被称为科学怪人。一号异空间的作用跟我们实验组类似，主要做怪物研究。但是他们不受科研伦理约束，能做的事比我们多很多。嗜善兽就是个典型例子，我们绝对不会得到活体的嗜善兽。他居然想让所有人都变成异能者？这跟‘我即秩序’的理念相符吗？”聂清尘的疑惑也是明悦的疑惑。

周岐山道：“他们跟我们最大的不同是看不起普通人类，不愿意为普通人类服务。至于怎么‘不愿意’，他们内部也是派别林立。有的选择无视；有的意图压榨，让普通人给他们为奴为婢；而有的，则像金奇异这般，希望彻底消除普通人类。通过将他们都变成异能者的方式。”

连蓉：“他……还真是思路清奇。”

“测试身体耐受度的仪器我们有吗？”明悦觉得那是个好东西。

聂清尘看了周岐山一眼大胆开麦：“一年前就做出来了，但是至今未获批正式投入使用。不知道卡在哪一步。”

气压骤降的感觉再度来袭。

老油条们默契地假装听不见看不见。明悦则兴致勃勃地盯着周岐山。

周岐山面不改色：“散会后我去催催。你给大家讲讲十二异空间的情况。”

聂清尘明白这大概就是解决了，立马就坡下驴：“目前已知一号异空间的负责人是金奇异，专门做怪物相关研究。异空间这东西正是他跟二号异空间的负责人合作研发的。二号异空间的负责人叫徐牧野，爱拿异能者做活体实验。只要遇到他感兴趣的天赋，不管是我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他都会下手。只有这两个异空间内的建筑是是奶油石建成的。其他负责人有的能分到一些奶油石手铐，有的没有，全看跟那两人关系如何。”

“果然无组织无纪律。”方未艾摇头。

聂清尘继续说道：“其余十个异空间的信息我们暂时没有。如果有其他组的同事能提供，我们会帮他申请星星。”

“如果能提供十次有用信息岂不是能得到十颗星星！”明悦眼睛发亮。

其余人都笑了。

连蓉道：“为了防止暗箱操作，每个组只能为同一个人申请一次星星。”

基本情况讨论完毕。

连蓉道：“明悦这次的表现十分亮眼，我认为她可以跳过十次老带新的新手期，直接转正。”

方未艾点头：“新手期的设置主要是为了保护新人。她已经用实力证明自己能独当一面，我同意。临时小组这次快速超额完成任务，明悦功不可没。她不但带回嗜善兽尸体，还拿到实验组多年来求之不得的奶油石样品我认为她可以拿三颗星星。”

周岐山表示同意。

最终，明悦拿到三颗星星，连蓉和寻人有功的邱索各得一颗。

【任务一：在异能英雄协会中获得一颗星星（已完成。可增加主线任务完成度8%）。】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21%。】

“没事我就先把东西拿走了。”聂清尘已经把奶油石拿在手里。急不可待地就要开始研究。

“散会。”

聂清尘抱起桌上的两样东西，第一时间冲出会议室。周岐山不知怎的比他更早出现在楼下。

聂清尘气喘吁吁，周岐山神情自若。

“刚才人多不好落你面子。储藏室失窃的事情如果再发生第二次，你就不用在实验组待了。”

“保证不会！我这就回去重新部署，以后没我的同意，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实验组大楼！”

他恨不得赌咒发誓。聂清尘被周岐山举荐进应急组，后来因科研能力出众，调任实验组。两人关系亦师亦友。他深知周岐山只是行事啰嗦，并没有官僚气，也不会因小事私事记恨别人。因此才敢大胆开麦。

他也深知周岐山处事大公无私，不会因为跟他关系好就包庇他。因此在自己有错的时候最怕面对周。

“七天内查出盗贼，及时向我汇报。”

“没问题没问题！”

周岐山神龙见首不见尾，说完就没了影。

～

因为临时小组的成立，他们三个人本周上班时间都已经超过三天。

方未艾大笔一挥，给他们仨都批了一个星期带薪假。

明悦本以为自己会享受放假的日子。结果躺了半天就感觉闲不住。

此时电话正好响起，一看，原来是风青青。

“黄霖失踪了！”风青青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给出爆炸性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明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算起来应该就是我们离开那天被人掳走的。如果那天我们留宿，可能他就不会出事了。”风青青的声音丧丧的。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闲着没事，想约你们吃饭。打你电话打不通。打霍寻电话他没接。然后我就打给黄霖，电话是他妈妈接的。她一直在哭，我问了地址就过去了解情况。”

“见面聊吧，正好我今天放假。”

她们约好在第一次见面的甜品店集合。

“他妈妈说那天晚上黄霖很高兴地给她打电话，说幻觉的事情解决了。他很快就会搬回家。结果等了两天他都没回去。打电话也不接。他妈妈赶紧到出租屋查看，发现阳台的门开着，浴室有少量血迹。”

“报警了吗？”

“报了。一直到现在都没结果。”

“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刚打跑一个怪物，马上又被另一个怪物掳走吧？怪物也没那么泛滥。如果说是人干的……”明悦面前马上浮现那个小男孩的脸。会不会是他的家人？

明悦正思考，耳边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明悦，你看！”风青青指向明悦背后的电视屏幕。

明悦转头，赫然看见黄霖跪在屏幕里。

“那里……刚才有电视屏幕吗？我怎么记得进门的时候那面墙是空的。”明悦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

“我去，好恶心！”坐在“电视屏幕”背后的顾客抬头看了一眼，弹射般逃离座位。

明悦过去查看，发现“电视屏幕”背后密密麻麻全是暗红的，如蚯蚓般的触手。

同一时间，店铺、商场、广场乃至医院、办公楼等等所有公共空间的显眼位置都出现了与当前空间面积匹配的，大小不一的显示屏。

有人尝试砸碎屏幕，结果屏幕碎片立刻在原地变成几个完整的新屏幕。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电视屏幕？”

“你们看背面！这是怪物，赶紧发紧急求助任务向异能英雄求助！”

这一刻，几乎所有赋闲的异能英雄手机都响起语音播报“你附近有市民发布紧急求助任务，预测危险等级为a级。能否前往救援？”

～

甜品店内，语音播报响起的时候，明悦已经踩在椅子上，用手指轻触电视屏幕。

【出现可拓印天赋，无限繁殖：可通过快速繁殖的方式铺天盖地入侵人类视线，来自流量虫（怪物等级当前为c级。所拓印技能卡人类不可用）。】

还真是无缝被另一个怪物盯上了啊！

黄霖这小子运气绝了！

黄霖宛如一座雕像，面无表情地跪在屏幕中。

一个浮夸的声音从屏幕中传出——“震惊！此人曾犯下滔天罪恶却因特殊原因未受惩罚！点赞超过十万立刻公布详情！想要参与互动的观众朋友请立刻扫码下载我们的《无限公义》APP！”

屏幕右下方出现一个二维码。

在场不少人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拿出手机。

明悦想要知道下一步进展，也下了那个APP。

注册成功后，她突然感觉手指有粘腻触感，翻过手机背面，看到一条触手迅速缩回手机机身。

【出现可拓印天赋，猜你喜欢：可根据情绪变化判断接触者喜怒哀乐，并快速生成挑动对方情绪的方法。来自流量虫（怪物等级当前为b级）。】

眨眼之间就升了一级？

明悦深感不安。

所谓的《无限公义》有点类似短视频APP，不过此时软件上只有一个视频，正是黄霖下跪那个。

明悦眼见视频的点赞数飞速上升，愈发心惊。究竟有多少人下载了这玩意儿？世上究竟出现了多少流量虫？影响力居然如此巨大，一下让这多人参与进来。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浮夸的声音再次从电视屏幕中传出：“点赞数已满！接下来我们将侵入此人记忆，直接面向公众播放他内心隐藏多年的罪恶！”

一段小黄霖将小男孩按进喷泉的记忆节选果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和《无限公义》中。

这段记忆选得非常巧妙与恶毒。既没有小黄霖神情突然呆滞转头的画面，也没有发现他自己杀人后惊惶失措地那段。

果然，看到记忆片段后，愤怒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浮夸声音突然转为深沉，适时说道：“想必大家也看明白了，此人当年凭借年龄优势逃过法律制裁。但是，这种天生恶魔真的有权在我们的社会活下去吗？决定权在你，你，你们所有人手上！接下来，我们将开放投票通道。一、无罪释放。二、杀人偿命。大家认为他应该得到哪种结局？请投下你神圣的一票！三天后，我们将根据投票结果处置此人。”

说完之后，电视屏幕突然化作一团红雾，逐渐消散。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机上。

“天生恶魔，该死！年龄小不是作恶的理由！投二投二！都给老娘投二！”

“那个小男孩的父母该多伤心啊！孩子被人害死，杀人犯还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代入他父母我都要窒息了！”

“人类无法处置恶魔，怪物倒给了我们伸张正义的选择权，真是讽刺。”

明悦想过说明真相，号召大家投无罪释放。但是跟切切实实播放出来的“记忆节选”相比，没人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与其浪费时间做无谓挣扎，不如赶紧想办法找出黄霖被囚禁的地方。

明悦跟风青青说道：“你去找黄霖父母了解那个小男孩父母的情况，看这怪物有没有可能是小男孩的家人为了帮他报仇弄出来的。我去找同事了解怪物情况。保持联系。”

“好！”

“电视屏幕”的影响非常广泛。

明悦打电话问连蓉时，对方已经得知此事，却表示从未听说过流量虫这种怪物，无法提供思路。

“协会里对怪物了解最多的人是聂清尘，也许他会知道。”

明悦闻言当即调转车头赶往实验组大楼。

本来只要是协会正式员工，不管隶属哪个组都能刷脸进实验组大楼。遭遇失窃事件后，其他组的成员想进去必须联系一位实验组的成员亲自领进门。

明悦不认识其他人，只得直接在楼下拦了人说了自己的名字，让他帮忙给聂清尘带话。

不一会儿，聂清尘就屁颠屁颠从电梯跑出来，边跑边高兴大喊：“小明！小明！小明你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引得路过之人纷纷侧目。

小明本明：……

说明来意后，聂清尘也表示之前没听说过。

“如果有样本，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明悦当即递过自己的手机：“里面有。而且据我推测，只要下载那个无限公义APP，手机里就会出现流量虫。”

“哦？”聂清尘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样本袋，让明悦把手机放在里面，“跟我来。”

聂清尘带明悦进到一间实验室。把手机拆开后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手机主板上布满了暗红触手。

“我要吐了。我还以为里面只有一根。”明悦一阵反胃。虽然在甜品店的“电视屏幕”后看到的画面跟这差不多，但是一想到自己时时刻刻拿在手里的手机遍布这种鬼东西，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不一样。

聂清尘拿镊子取下一根触手，放进培养皿观察。

触手突然开始分裂。

不到一分钟，那个培养皿便也是暗红一片。

无限繁殖！原来这就是无限繁殖的威力。明悦暗暗心惊。

聂清尘说出一句让她更觉得恐怖与匪夷所思的话。

他指了指明悦的手机，又指了指培养皿，说：“这些触手，都是同一个怪物。”

嗯，不是同一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