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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丹鸟(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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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邈终于如愿以偿地喊出了祢春的名字。

屋脊抱着檐角走兽的人好像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迟迟不下来。

祢春想起自己刚才又忍不住主动帮她一次,内心暗道自己没出息。

那霍邈的画眠又不是摆饰,处理一个大汉和几个虾兵蟹将有那么难?用得着她来出面逞威风?

她死死握着檐角走兽的鼻孔,恨不能给人扒下来。

老人家调好了颜料,和蔼地笑着,不时伸手比划她们的骨架子,思索着怎么画才能将她们的形给传神地现于纸上。

在他手边,几个纸扇子交叠在一起,上面空白一片,没有花纹,想来也可以画,照阳感兴趣,得了允许后便拿来一个用毛笔去画盛极雪山和寒极宫,她画的不错,能让围在她身边的人认出那扇上为何物,见状,众人自信心爆棚,都要争着抢着去夺那扇子画画。

毛笔不够用,几个人便只能等着照阳画,她们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她就剩最后几笔了。

“这是谁?”圣素手没忍住笑喷了,她觉得这好好一副小画被下面这几个小人给毁了实在是不值当,戳了戳照阳的头。

“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菱岳也心疼。那怎么可能是小人,那就是几只奇形怪状的火柴人!

圣素手:“唉对对对。”

落云瞥她们几眼,扯过照阳的扇子,这一扯,直把照阳最后一笔给毁了,照阳握着毛笔的手松了松,在最后那一个小人脸上生生拖出去长长一道油墨。

落云拍拍手里的扇子:“怎么就毁了,画的多好啊。这个一看就是霍邈,虽然羊绒毛毛画的像花生,但起码有那个形!还有这俩,一看就是我们,个子虽不比她们高,但也清瘦挺拔如鹤,风姿颇佳,看了令人心旷神怡不住赞妙!剩下这个……”

“剩下这个……”落云重复好几遍,支支吾吾半天,跑神思考祢春脸上那长长一道该怎么解释,一个没看住手里的扇子,被圣素手给抢跑了。

“我知道,我来回答,这个是祢春……而她脸上这个。”圣素手忽然顿住,看了看菱岳,对她挤眉弄眼。

菱岳和她对视一眼,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是胡子!”

照阳试图去抢:“那不是祢春的胡子,那是我不小心画上去的。”

没人听她解释,圣素手和菱岳看着快要笑吐,高举着扇子甚至用灵力为它托举,就是不让照阳拿到,她对着屋脊上那人喊了一嗓子:“祢春,你长胡子了!”

霍邈找好位子坐,一把将扇子夺回手中,觑了她们一眼。

圣素手和菱岳顿时像遇了天敌一般哼哧着转回去身体,拿毛笔老实画自己的画去了。

大概是她们的气氛太过欢乐,终于是把屋顶上那差点把人檐角走兽抠下来的祢春给感染了,她翻腾着身体,一跃至这几人留给自己的空位置上,落到霍邈身旁。

“这是在干什么?”她看前面的老人家已经架好纸张,时不时扫她们一眼,然后专心致志地在画卷上挥动着手里的笔,问道。

霍邈扶额,见她来了,直起身子:“刚才你帮老人家的忙,拿这副画抵了。”

祢春身形一顿,霍邈见她又要跑,闭了嘴。

身旁人应了一声,扶着椅子托着下巴眺望着远方的景。

霍邈偷偷动了动手指,让纸扇子落到了她的腿上。

祢春低头一看,咳嗽一声,拿起来扫了几眼,这一扫,给她看的气血上涌,人快要昏厥:“谁画的?”

照阳悄悄探过来头:“应该是我。”

祢春笑了,伸手对着她扇了扇风,像扇巴掌:“胡子画的不错。”

圣素手和菱岳闻言,实在是忍不住,缩着身子不停痴笑,她们无视那钉在自己背后的视线,专心运作扇面上的画。

这副画完成的时间很快,等几个人把扇子上的画搞好,老人家就落笔交稿了。

他笑吟吟地拿在手中看了看,越看越满意,交到霍邈手中:“几位可以看看,不好我还能再改。”

霍邈展平画卷,拎在手里瞧了瞧,甚是满意。

其她人纷纷把脑袋凑上来,见哪怕她们是一刻都不停歇地在闹腾,绘画的人也能让她们一眼认清哪个是自己,登时发出赞叹。

老人家捉准她们某一时刻最好的状态,让笔下神采飞扬到极致,墨色徐徐铺开互相染映,组成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影。

前排坐着四个,后面坐着两个,霍邈和祢春之间那点罕见的尴尬竟然都能从画卷中窥出,足以见得这老人家笔力颇足,极会摸探人心。

照阳冲着老人家道:“这画可太好了,有机会还来找您画。”

老人家道:“哎呦,好好好,我等你们,我等你们。”他摸了摸胡子,微眯着眼笑得慈祥温和,听她们不住夸奖自己,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一时眼眶发热,鼻头微酸,泪要坠下。真是许久都不曾这般开心了。

几人欣赏自己在画上的模样,欣赏够了又纷纷展示自己画在扇面上的东西。

落云画的是几只动物,能看的出来都是些什么物种,还不错。圣素手画了自己的家,黑黝黝的洞口被她卯足了劲儿地填色,导致扇面一时被墨浸透,不住往下滴黑水,几人一时无言。菱岳则是画了她自己和一堆……人?确实是人,全是男人,瞧着身形瘦长羸弱,模样都偏可爱那挂,众人纷纷将视线对准她,知道这是她那一群小情人,把凌岳逼得有些羞赧。

而霍邈,她……她貌似是画了人,只不过实在是太诡异,不像人,像一群拼接怪。

总的来说就是奇丑无比,不堪入眼。

几人咽了口唾沫,干巴生硬地对她道:“画的好,画的好啊……”

霍邈听进了心里,拂平整了那扇面。

她这画实在是太辣眼睛,几人不欲再看,生怕眼睛瞎了,转向祢春的大作。

她们抱着好奇激动的心去看,特别想知道祢春都会画些什么,结果就见这人“唰”地打开扇子,对着自己的脸开始扇风。

这会儿气温上来了,有些热。

三个大字“我牛逼”一排扫开龙飞凤舞地挤在那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的扇面上,字迹透着嚣张傲慢,和主人气质极搭。

几人将视线往上提了提,嘴上一句好话都道不出,都很忙地在摸脸抠手摸鼻子。莫名心虚怎么个事。

祢春不明所以地看她们几眼,掠过霍邈时,瞧见对方憋着调侃笑意快要憋抽搐的嘴角时,没好气地挥手,送她们滚。

被那三个猖狂大字震撼到的众人:“………………”

她们的视线有如实质几乎快刺破了祢春手里的扇,烦的她一把合上,又没好气的一把打开,力道之大,差点把木扇骨给折断。

老人家听见那几声咔嚓,探头去瞧,被前排那四人很及时地一把挡了回去,嘻哈笑着乐着找些借口理由,吸引走老人的注意力。

也就人老人家会信她们嘴里那堆逻辑不通的屁话了。

祢春同霍邈欣赏自己的大作,两人神情专注,抚摸扇面的神态活似它们像什么小猫小狗,温柔至极,瘆的人连连冒冷汗。

照阳和落云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几人收了画,和老人家告别,又多嘱咐了他几句话,才走了。

这个点,雾还是将散未散,让整条长街看起来鬼气森森,仿佛如坠地狱,人和景都换了,呈现给她们的全是假样,特别像那些鬼魂魔修吃人之前哄骗人入的幻境。

气氛安静,菱岳忽然道:“诸位,我得先走一步,家里有人等我。”

祢春方才还在最前方走,闻言,停了步子,她瞧见长街上终于亮起寥寥灯火,手脚才热了起来,血液也开始流转,周身不再死僵着了。

这人快速退到菱岳身边:“你能有什么事?”

祢春不光直接将她的谎话戳破,还要摆出几个耐人寻味的微表情,让慢半拍的几人反应过来。

菱岳抿嘴,怒了:“要不要这样,家里真有人等我,很急的!”

祢春嗤了一声:“不留你,走吧走吧。”

有她这话,菱岳刚才还很不满的小脸瞬间灿烂起来,她高兴到快暴露了狐狸形态,尾巴悄悄冒出来。

一件事如流星划破夜空忽然炸在她脑中,菱岳浑身一顿,化成红烟的明媚身影及时刹车,退了回来,她一手搭住祢春,有些扭捏道:“那个……”

祢春一眼就看出她这是又要自己帮她忙……一想到要跟她那些个说话肉麻的小情人接触她就想撞墙,于是不客气地冲她大呵一声:“滚!”,骂完,她忙不迭地跳到人家房顶上去了。

菱岳被那么一吼,淹了口唾沫,迎着圣素手的视线难为情地笑了笑。

她无奈极了,只能连道三声好,灰溜溜地走了。

见祢春真不愿意帮自己的忙,菱岳撇着个嘴,弯腰塌背地没什么精神气地放缓脚下速度,彻底离开之前,她望向越越集市某个地方,认真地盯了一眼。

肩膀上骤然一凉,菱岳浑身猛一哆嗦,扭头,发现是霍邈那张莫名有些急迫的脸色,歪了歪头:“?”

霍邈道:“有什么忙,我可以帮你。”

菱岳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霍邈没吭声,只是略显虚弱地盯了她一眼。

菱岳看她状态极不好,想是还没从金丹鸟那后劲儿中缓过来,身体表面无事实际内里腐烂一片,一切都像强撑,脑子中缓缓冒出一个想法。

估计是身体不舒服造成的注意力不集中,脑子一糊涂就看自己更顺眼了,一时大发慈悲连忙也愿意帮了。

头脑简单的菱岳这般想着,偷笑了两声,她道:“这个忙很简单。诺,看到前方那个岔路口了吧,往右转走不了几步会到一家歌楼,那歌楼中有一男子叫坠月,我的老相好。”

霍邈听到此,微一挑眉。

菱岳对她眯着眼笑了笑:“你就帮我替他传达几句话,就说我想他了,过段时间就去看他。”

霍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拧眉,眉心蹩起一点,整个人像蔫了的花草,无精打采,很是困乏。

菱岳瞧她这模样,觉得她应该搞不出什么事来。她看着挺稳重,在这种事情上,想必也能做的很好。

她放心了,人影便转瞬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一道飘渺的话音:“事成,请你喝酒啊。”

霍邈偏头,刚才流露于表面的神色散了个干净,改为一抹得逞的讥笑,笑容很浅,细看其实也察觉不到多少,于是她落在外人眼中便和刚才没什么差别,还是那副懒洋洋直打瞌睡的样。

一行人跟着霍邈,到了岔路口转弯后,去那歌楼一旁的客栈休息。

她们风尘仆仆,精疲力尽,订好了房间便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睡的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天空被浸染在一片苍茫的夜色中。

霍邈打开窗户,盯着窗外的景愣了好一会儿,才收拾东西,整了整衣服,下楼去办事。

她快出门时,突然闻到一股再令人熟悉不过的苦药味,于是顿在门槛后,扭头瞥了一眼坐在实木柜台后的老板。

原来这客栈还卖几种很常见万用的药材。

霍邈扫了一圈,找到自己需要的,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心情一时颇好。

不用绕远路,谁不开心。

她走到实木柜台跟前,那老板见她气度不凡,站起身摆起笑脸问她需要些什么。

霍邈念出药材的名字,胳膊撑在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老板取药。

忽然,一个流光溢彩的小玩意儿吸引走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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