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姣原本没想说的太直白，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况且季灿之后还要跟她一起工作。
但见到吕向宁‘清纯小白花’的脸，她实在有些忍不住。
做人还是自私点比较好，没必要为了男朋友太委屈自己。
不过吕向宁比她想象中要镇定许多，很快神色如常，笑着说：“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看起来很是无辜。
何奇再闻不出来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那算是白混了，内心无声叹气，面上打哈哈说道：“不管什么事背后搞小动作大家都很烦的对吧。”
其他人不明所以，尴尬的附和。吕向宁还是笑。
杭姣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帽檐遮住了眼睛，没让嘲讽的情绪外露。
何奇见她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说，“今天的采访稿我们再过一遍？TheJ看了之前那一版，觉得还有些需要修改的地方。”
吕向宁点点头，“是哪里？不合适我们可以再改。”
“涉及私生活的部分TheJ都不打算回答，就适度删掉吧，就算你问了也没法当素材。”
吕向宁翻着手里的电子稿，“你是说，他训练之外有什么其他娱乐方式这种？”
“嗯。”
“可这都是比较常规的问题，粉丝会对这些比较感兴趣，而且这类问题也不算过界吧。”吕向宁语气缓慢却不容置疑。
杭姣听着直想翻白眼，什么时候职业选手的私生活也成了联盟博取流量的话题了。
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过界就可以？选手本人摆明了不想回答，却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何奇见状说话也没有太客气，“TheJ这个人你们也了解，他说不想就是不想，何必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那等他本人来了我问问他好了。”吕向宁微微笑着，毫不让步。
口罩底下杭姣勾了勾唇角，这个人，似乎是在给她下什么温柔的战书。
是什么让她觉得季灿会站在她那一边？难道凭认识的时候够久吗。
杭姣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看的大宅院里争宠，每个人都竭力想证明自己才是父亲最爱的孩子。
虽然季灿不是她爹，但也让她宛如身临其境。
没想到吕向宁这个人，外表看着与世无争的，实则执拗得很。
索性季灿也快结束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这暗流涌动的局面还要僵持多久。
杭姣静音打完了手机的游戏，虽然已经挂了一会儿机。
没过不久季灿就走了过来，杭姣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但没回头。季灿走近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拍完了，我去把衣服换下来。”他低头说。
杭姣摆摆手，“去吧。”
余光里吕向宁原本有点蠢蠢欲动，后来一直盯着季灿手放的位置看。杭姣无奈地眨眨眼，怎么总是有人情愿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自己难受，别人也困扰。
季灿穿着和她同款外套出来的时候，杭姣如愿听见了周围的吸气声。
“hello。”季灿跟她打了声招呼，“何奇哥跟你说了吧，那个稿子要改。”说完贴着杭姣坐下。
吕向宁抿唇，还是刚才的说辞，“这类问题很常规的，没必要改吧。”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别的活动，之前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过了片刻，“那好，你们先去做准备吧。”吕向宁转头对其他同事说。
吃瓜群众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
何奇很会看眼色，“我去帮帮他们。”也起身退场。
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杭姣摘掉口罩喝水，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她跟吕向宁的问题已经解决完了，没离开是因为她懒得动。
季灿：“饿不饿，等采访完我们就去吃饭。”
杭姣敷衍的‘嗯’了声，这又不是现在的重点。
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入主题，没想到吕向宁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只听她软声开口：“她就是你女朋友吗？”
杭姣在心里给她画了个叉，听这口气像是自己配不上季灿似的。
季灿：“对，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没想到。”吕向宁微微垂着眼，神情落寞。
季灿皱了皱眉，看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
杭姣用手背托着一侧脸，这是跑她面前表演绿茶来了，手段有够低级的。
新在网上看的教程吗。
她学着吕向宁的语调，嘴角向下撇撇嘴，“我也没想到姐姐居然会这么伤心，但你人这么好，应该不会真的在心里责怪妹妹吧。”
“你，”被发了‘好人卡’的吕向宁还有点在状况外，“你怎么会这么想……”
季灿则是一脸‘你好可爱，以后在特定时候也能这么说话吗’的期待表情。
杭姣选择无视他。
“那就好。如果为了个男人让姐姐不开心，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呢。”
吕向宁：……
“既然如此，你们好好工作吧，我有点着急吃饭呢。”杭姣笑得天真，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吃。
季灿：“要不要给你点点东西，你先垫一下。”
“不要，”绿茶话术而已，你还当真了，杭姣假笑着瞪了他一眼，“快去拍吧。”
季灿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嘴角，被杭姣眼尖地捕捉到了。
这人故意的。
吕向宁走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杭姣面无表情的望回去，比绿茶吗，你输了呀。
*
原本想着季灿还有几天假期，能出去玩一下。
结果杭姣时隔半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工作支配的恐惧。
庄文把一系列有合作意向的项目发过来的时候，杭姣蓦地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庄文：选秀、综艺、真人秀、还有恋爱类，您挑。
等等，恋爱类是什么啊，这合理吗。
杭姣一头雾水地打开资料，哦，原来是让她当恋爱观察员。
看别人谈恋爱吗，还挺有趣的。
选秀节目有两个，都是想让她去做舞蹈导师，美名其曰她的实力参赛是降维打击。
至于真人秀综艺，杭姣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的性格没那么讨喜，还是和观众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杭姣粗略看完，心里有谱，给庄文发消息，先跟赵导见一面吧，观察员那个我再想想。
庄文像是早就知道她的答案，很快回了个‘ok’。
于是季灿空闲着，她反而忙碌了起来。
她练舞，季灿在旁边递水鼓掌；她出门吃饭，季灿兢兢业业扮演她的助理。
合作算是敲定了。
饭局结束众人离开时，赵导停在她身边，“年轻人不容易。”
还没等杭姣说什么，赵导又丢下一句“期待你的新作品”就急匆匆离开了。
杭姣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季灿从身后把外套搭在她肩膀上，没有出生打扰。
“刚才赵导跟你说什么呢。”回去的路上庄文问道。
“没什么，”杭姣轻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只是对她来说有些意义重大。
晚餐还是点的外卖在家里吃，她和季灿两个人。但季灿很有仪式感的把外卖都倒进了餐盘里。
杭姣见他乐此不疲，问道：“你会不会觉得老是吃外卖不好，想让我做给你吃？”
“不会啊，再说你做的又不好吃。”
“？”什么意思，人身攻击？
杭姣正准备跟他仔细理论一番，又听季灿说：“老吃外卖确实不行，等我以后有空了，天天给你做。”
杭姣没问他什么情况下会有空，大好的时光没必要总是提这些，只说“好啊”。
季灿摆好盘，杭姣找了部综艺，就像最开始那样。
除了多了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变过。这让杭姣觉得很安心。
“回俱乐部就要开始训练了对吧？”
“嗯。”
“应该会有适配的训练方案给你吧，不要勉强。”
“我知道的。”
“局内有什么问题和队友好好沟通，不要拖累人家。”
“我怎么会！谁拖累谁啊！”
杭姣嘴上这样说，面色还是担忧的。
季灿轻轻笑了下，“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万一……”
“下赛季我的替补会上大名单，不会有你想的那种万一。”
杭姣被看穿了心思也不着急，“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想的。”
“是，我想的。”季灿也没拆穿她，“下个月开赛，你会来吧？”
杭姣当然想去。但节目快要开始录制了，她还需要做很多准备，时间不一定对的上。半晌她想了想还是说：“我尽量。”
尽量在你有限的职业生涯里，多陪你走一段旅程。
季灿当然理解，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谁也不是依附着谁生活。
杭姣：“但你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能瞒着我，我也不用你天天打视频汇报行程，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手的问题就可以。能做到吗？”
“你这样说话好像大姐姐。”季灿十分欠揍地说。
“我说认真的，你少在这嬉皮笑脸。”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有机会卖惨让你心疼我，我瞒你干嘛。”
杭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盼自己点好吧。”
“对了，何奇哥跟我说我的直播需要补三十个小时。”
“什么，三十？！”
“就是说，如果赛季结束要退役，商业价值是不一样的。也不用非得打游戏，纯聊天也可以。”
资本没人性的，要压榨完最后的价值。
给杭姣气笑了。顺了口气，“违约金多少？”
季灿回答了个数字，杭姣听完，扯着嘴角微微一笑。
“加油，好好水完，我会默默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