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柠被沈持抱着醒来,“沈持,我是你的洋娃娃吗?”
沈持的手臂压在她背上,声音倦懒:“洋娃娃别动,不然吃了你。”
窦柠往沈持怀里钻,“你吃啊,你以为我想起床?”
她险些被弄坏了,沈持有些燥,也只能被迫禁欲,“在闻什么?”
窦柠:“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啊...”
窦柠收到的出差礼物是一只性感的狐狸少女,十分精致的手办。
她问沈持为什么。
沈持说那像她。
到、底、是、哪、里、像、了、啊!
心里又很甜,他记得给她买礼物。
沈持吃完早餐就进了书房,大半天不见踪影。
窦柠看着关紧的门。
沈老板真的太忙了啊,也不知在忙什么,出差那么久回来也不放松,他都不休息的吗?
窦柠接到了两本畅销书的内页插画稿,在客厅里赶图,一直想着沈持,人物的眼睛怎么画都不对,论干净禁欲的大帅哥,他那张脸可以代入所有人设。
速涂一阵,她保存了一幅画,标注:男朋友。
沈持从书房出来接水,见窦柠趴在窗边的软塌上,长发用发抓夹起来,脖颈纤长,皮肤白得发光,穿了一件抹茶绿的抹胸短裙,后背是绑带设计。
窦柠画入了迷,发觉有人在解她的衣带。
她捂着胸口半跪起来,“沈持!”
沈持箍着窦柠的腰抱起来。
茶几上有蛋糕的缎带,他拿起来,一圈一圈绕在她手腕上。
窦柠假意挣脱:“干嘛啊?”
客厅没关窗帘,地上的影子起了变化,沈持把窦柠抱进一间房。
四面的架子上全是古董汽车的模型,地上累了好几个大皮箱,夏至的光照进来,有尘埃的味道,时间都是旧的;角落里还有一些绝版书、珍藏版照相机、不知从哪儿淘回来的镀金摆件。陈列讲究,很有旧物市场的感觉,像个古老的博物馆。
窦柠来这里逛过好几次,她最喜欢那张波西米亚风的手工织毯。
她被沈持放在地毯上,光影斜过来,雕窗的花纹印在她腰间,她像被爱抚的猫,周身粉红。
仿佛玫瑰跟烟雾碰撞,碎成齑粉,窦柠咬紧嘴唇。
沈持趴在她耳边喘匀了气,拿手机拍她,“你自己看。”
她这样衣衫不整,真的跟那个狐狸手办的表情一模一样。
窦柠:“沈从烨,其他人知道你这样色吗?”
沈持把照片删干净了,低头吻她,“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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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窦柠下楼了一趟,网购的东西到了。
她发现家里的健身室有按摩椅,沈持从来不用,于是她给他买了一个小巧的颈椎按摩仪,方便随身携带,可以在车里和飞机上使用。常年久坐办公,他有颈椎病,发炎时,头痛欲裂。
她轻轻敲了敲门,门没关紧,从门缝里看,沈持朝她点点头,伸出手。
窦柠看了一眼电脑屏,沈持至少开了八九个网页的窗口,眼花缭乱。
窦柠用口型说:“你都不休息的吗?”
沈持牵了一下嘴角,“你不用轻声,我没在开会。”
窦柠恢复正常声音:“哦。昨天太累了,这个是送你的。”
沈持盯着窦柠的脖子,有好几处他吸的吻痕;他拆开包装,仔细地看了看,“谢谢,我很喜欢。”
窦柠弯腰,亲了沈持一下,“礼尚往来嘛。”
他脸上被印了一圈口红。
那一束他送的花里,至少藏了三十支口红,今天她涂的是CL的路铂廷红,不过她涂得薄,淡淡的一抹,加上她唇型偏小,印在他脸上,像一颗小小的心。
沈持:“别闹。”
窦柠点了点他的睫毛,“哎呀,这个雕像会说话呀。”
沈持握住窦柠的细腰,往自己身上压,“你会亲雕像?”
窦柠:“会呀,我还拍过一组图呢,好多人给我点赞。”
沈持没追问她发在哪儿的,小姑娘应该有自己撒欢的小天地。
窦柠却有些失落,但还好他没问,她把画他的那张背影图置顶了,他看见,她会害羞。暗恋成真就像在盛夏躲太阳,总害怕那阵浓荫会消失。她是胆战心惊的蝉。
窦柠推掉了今天的兼职,不去画室教小朋友了。
沈持怕她在家无聊,“柠柠想不想过暑假?”
窦柠:“我早就没有暑假了。”
沈持:“想过就过。怎么不开心?”
窦柠:“没有不开心。你太厉害了,我想追上你。”
沈持察觉她情绪不对,“说给我听听,遇到什么事了?”
窦柠对沈持永远有倾诉欲,她讲了有人想买她的画,谈好价格,但临时又反悔了。把画挂出去时,她没让沈持陪她去画廊,这点儿小事都要他陪同,也太造作了,只是在遇到拿不准的合同条款时,由沈持牵线,她问了问章律师。
沈持关了电脑,把窦柠打横抱出去,“柠柠,降低期待,凡事都有不可抗力。”
窦柠好喜欢他叫自己柠柠啊,她晃了晃小腿,“知道啊,就是有种落空的感觉,太烦人了。”
沈持:“零和博弈,听过没有?”
损人不利己的学术说法。窦柠点点头,她为了靠近他,了解过很多生僻词。
沈持:“商战里有种说法,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其实要想提高市场占有率,就得提前扼杀对手的第二步,对手永远无,我才能放心大胆地迭代。”
窦柠听懂了,这种手段需要自我损耗,她还没那么狠,”沈持,我才不是什么扎手的玫瑰,我是沙漠里的那只狐狸。”
沈持喜欢她软乎乎的聪明劲儿,“谦虚了,你可比狐狸厉害。”
窦柠夸了回去:“沈持,你才是最厉害的。好棒。”
这话换了场景,依然深戳沈持的内心,“嗯。”
他受用她崇拜,也始终与她平视,“我也觉得你很有才华,到底是哪个买家这么不守规矩,太讨厌了。”
窦柠被哄开心了,沈持跟她是站在同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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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盛柏郁引荐,窦柠受邀参加了一个线下的艺术活动,画一幅大画,风格随她自己定,不过要连续画八小时。
活动地点在滨江路的浅滩,那天有啤酒节,游客不少。
八月高温,沈持原本反对窦柠做这种行为艺术,怕她中暑,得不偿失了。
窦柠想到活动的报酬,有大约一千八百块,悄悄地瞒着沈持去。
为了对付三伏天,她提前买了两盒藿香正气液、降温的冰袋、遮阳帽和冰袖,只是天气实在是热,她被晒黑了一点,还有熊孩子胡闹,拿着饮料泼到她裙子上了。
但她拿到现结的工资,看着电子钱包里的金额终于攒到了五位数,无比满足。
她之前在银行存了一笔定期,一般情况都不打算用那笔钱,现在每月赚的,除了给阿婆汇款,还有自己的固定开销,攒钱并不是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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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日是七夕节。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节日。
沈持照例订了玫瑰花,选了一个少女系列的钻钉,还有一支名为裙下之臣的香水,是窦柠喜欢的琥珀和木质香。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前问了窦柠一句:“想要什么?”
窦柠也去定制了礼物:一枚镀金的领带夹,她自己设计的飞行器图案,刻了沈持的名字,要价一万四。她看中那个品牌很久了,预算不够,但送别的又跟沈持的气质不搭。所以她跑去参加了啤酒节。两手空空,她只有健康的身体和这点儿赚钱的技能。
七夕节早上,他们互相交换礼物,窦柠把礼盒给沈持,看不出半点狼狈,“不要别的了,我喜欢你送的礼物。”
沈持给窦柠戴好耳钉,揉了揉她的耳垂,“我也是。谢谢女朋友。”
晚上沈持提早结束了工作,窦柠不喜欢跟他去外面吃饭,她每次都不开心;于是他带她去了一处荒废的游乐园。
窦柠为了配合沈持的穿衣风格,特地穿了鱼尾摆的黑丝礼裙,化了复古烟熏妆,脖子上系一根chocker,里面没穿,方便他摸进去。
停滞的摩天轮车厢里,窦柠坐在沈持的外套上,脱了鞋,拿脚趾蹭沈持的小腿;沈持抽出皮带,眼神浑浊。
窦柠无处可逃,潮湿的掌心印在肮脏的玻璃上,沈持从身后抱着她,呼吸同样地急促。
空间密不透风,男欢女爱,热汗淋漓。
比起仪式感臃肿的高档西餐厅,窦柠更喜欢自由的地方,可以暂时忘掉她跟沈持的差距。他也没有俗套地给她转账,非常懂她那颗脆弱的心。
窦柠此时衣不蔽体,沈持掐着她的细腰,带欲的表情略扭曲。
沈持以前几乎没有欲望,现在每次他都想弄死窦柠,喜欢对她说下流的字眼。
窦柠叫出声来,是沈持把她变成女人的,她对他敏感至极。
好像他们一谈恋爱,就是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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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起,全市很多公司居家办公,沈持也没去公司。
窦柠喜欢研究沈持,对他有爆棚的分享欲。
在网上刷到宝藏店铺,窦柠会把链接给沈持看,“这家的奶盖很好喝,用豆浆做的,甜而不腻。”
沈持:“好,带你去。”
窦柠:“还有这家的拿破仑,据说是山城之光。”
沈持:“上次你也这么说。”
窦柠:“不是不是这家不一样,真的好吃。”
恋爱会变胖,不是没道理的,窦柠摸着自己的脸,开始跟沈持一起进健身房。
傍晚,窦柠带沈持去打卡一家创意园区。
窦柠:“这里终于修好了,我来的时候就在修,这是我来川城的第五年。”
沈持注意看红绿灯,随口问:“为什么想考来这里?”
窦柠喜欢跟他这样闲散地聊天,喜欢听转弯灯的声音,“因为想来吃火锅,看帅哥。”
沈持:“看谁?”
窦柠:“没谁,不记得了。”
她怕吓到他,觉得小小年纪的她居心不良。还是不说了。
是来找你。
是远远地看你。
窦柠:“我第一次来这儿也诧异,房子怎么会长到山上。”
“导航几乎不能用。出租车师傅好厉害,跟着他走比导航准,还不堵车。”
“这里有好多桥。”
“轻轨会钻楼房。”
“六楼是一楼,负五楼也是一楼。”
“每次出去玩都要爬好长的坡。”
“夜景好漂亮。”
沈持:“现在看习惯了?”
窦柠:“现在想跟你一起爬坡。”
沈持:“你先看看今儿多少度。”
窦柠:“三十七度。”
“......”
“......”
窦柠看到园区门口的小面馆,“要不要吃小面,这家的豌杂面特香,还有自制的五香牛肉。”
沈持:“你怎么知道,来过?”
窦柠:“看到中间那个大大的艺术装置没,盛老师设计的,落地的时候,我来打过杂。”
沈持:“义务的?”
窦柠:“不是,盛老师有给劳务费。”
沈持:“那还行,不能白打工。”
窦柠向老板点了两碗面,特意强调一碗不加辣,付过面钱,拿着纸巾擦板凳。
窦柠问得小心翼翼,“里面没位置了,只能坐在大树下吃,你OK吧?”
沈持把纸盒拿过来,“挺干净的,不用擦了,我以前留学的时候在餐厅洗碗,后厨可比这儿脏。”
窦柠听他自我爆料,瞪大眼说:“真的吗,您还下凡打过工啊,那得是三四十年前了吧。”
沈持:“窦柠。”
窦柠:“开个玩笑嘛,那是十多年前,你二十几岁的时候?”
沈持:“嗯,跟你差不多的年纪。”
窦柠:“其实我不太喜欢二十岁。”
沈持:“怎么不喜欢?”
窦柠:“二十多岁,很困惑。这可能是回忆起来会觉得美好的年纪,但这个年纪本身不快乐,世界太大,大家的节奏都太快了,我会忧虑,也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