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问陈廷:“要不要吃蛋糕？”
“要。”陈廷笑着坐过来。
林素道:“奸商不配吃蛋糕。”，
“那我应该吃什么？”
“屎。”
陈廷接过林汐递过来的蛋糕，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说你长得斯文白净,怎么说话这么粗俗呢。”
林素:“那得看跟谁说话了，你这种人用得着给好脸色吗。”
陈廷一脸悔不当初，态度诚恳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这茬就接过了行吗？”
林素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了。他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心里面思忖半响，说：“那你诚心给我道个歉吧！”
陈廷很上道，放下叉子，起身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走到林素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林素兄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过往化为云烟，我们重新来过。”
林素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不过转念一想，陈廷是个商人，当然是怎么有利怎么来，脸皮肯定比墙根还厚。
他翻了个白眼，“谁和你重新来过，不会说话就闭嘴吧你！”
陈廷嘿嘿笑了两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坐下道：“咱可说好了，这茬就接过了，一笑泯恩仇,以后别老瞪我。”
林素哼哼了两声倒也没反驳。
顾小白拿着手机正在刷学校论坛，顶部忽然弹出微信消息，点进去是蒋延发来的，问他明天下午三点以后没课，要不要一起去打网球。
刚进大学没几天顾小白就和蒋延熟络起来，两人经常约着一起活动和吃饭。蒋延报了个网球社团，有事没事约他一起打个网球。
顾小白一开始被拉着和他一起报的名，但想到自己细胳膊细腿，不一定被选上，结果真的没被选上。
他思来想去后，又报了一个DIY手工社团，很快就收到面试通过的信息。第一次参加的时候，顾小白额头冒汗地跟一个学姐把一堆小零件拼接粘合成一个发卡。
这个社团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那个布灵布灵的发卡至今还放在他书包的夹层里。顾小白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以后的境遇，他把发卡给蒋延看的时候，被嘲笑了好几天。
「不了，明天去社团。」
「哦，那好吧。你那发卡做好了送我两个，我送给我妹妹，你这也算有用武之地了? ??? ?」
「「???」」
退出聊天界面，看到丛帅哥怼脸拍的微信头像，顾小白问陈廷，“是不是你把我手机号给那个丛——什么的？”
陈廷一听他问就明白过来，说：“是啊，他说想找你聊聊我就给了，不叫丛什么，人家姓丛名凉。”
丛凉？顾小白默念了一遍，“这名字有个性，你跟他挺熟啊。”
“也就一般般吧。”陈廷眼睛滴溜乱转，管不住好奇心，“他找你聊啥了？”
“不告诉你。”
陈姨做好饭从厨房出来，发现几个人把蛋糕分食完了，并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玩手机，撸猫的撸猫。
她问：“那二位龙先生和秦先生他们今天还回来吗？你们还有肚子吃饭吗？”
坐在沙发上的四人里有三个在摇头，剩下一个顿了两秒说：“我吃。”
摇头的三人齐齐看向林汐。没想到他人不胖，饭量还挺大。
陈姨道：“那你们谁打个电话问问，两位龙先生回不回来吃？”
龙九估计是回海里了，电话肯定是打不了，更何况他的手机已经给顾小白用了。
顾小白道：“龙三大哥怎么也不在？”
林汐起身走向饭桌，眉心微蹙：“不知道，送我回来没多久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走之前，还问九殿下来着，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九殿下就不在。”
陈姨把饭菜一一摆上了桌，免不了唠叨：“这么多菜，一个人也吃不完哪。蛋糕是甜点，哪能当饭吃，也没什么营养。”
大概九点多钟的时候秦勉过来了,神情比往日多了一层忧虑。
“你不是回自己家了吗，怎么还过来这边？”林素往旁边坐了坐，给他腾个位置。
秦勉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背上，坐下说：“我那弟弟和他妈天天在我爸耳边进谗言，我这几次都是被叫回去挨训呢。”
陈廷笑道：“嘿，你也有今天。”
秦勉淡淡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看了一圈问：“九先生呢？”
顾小白道：“他不在，应该回海里去了。”
秦勉点点头，刚想说什么，陈廷忽然道：“哎？你爸不会老糊涂，被你后娘吹风吹过头让你弟取代你的位置吧？我告诉你，我可不同意啊，就你弟那废物草包，我要是跟他合作，迟早玩完儿。”
秦勉看他像看智障，说：“我爸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
陈廷不服，“哼，现在没糊涂不代表以后不糊涂。你弟和你妹歪心思那么多，万一哄着你爸签一些不靠谱的文件，有你哭的时候。谋逆这种事，可不好说啊。”
秦勉无语，“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你可长点心吧。”陈廷一副过来人口气，“你弟弟以前可没少在我面前骂你，就差把你生吞活剥了。”
已然全忘了当初求秦勉的时候曾恭维过「秦堇函那败家子就是再修炼一百年，那脑子也比不上秦总您啊」这种话。
秦勉默了片刻，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顾小白说要看书，就上楼去了。剩下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在楼下客厅聊了会儿，十一点钟作鸟兽散。
顾小白在半夜被人晃醒。
房间灯没开。林汐拿着手机，发亮的屏幕照出他半张面无表情的脸，在黑暗的房间里，画风有点诡异。
顾小白自我安慰似的拍了拍胸口，道：“你要吓死我了。”
“接电话，九殿下的。”
顾小白接过手机，来电显示龙三。
他“喂”了一声。
“小白。”是龙九的声音。
顾小白问：“龙九，你怎么还没回来？”
“剧毒的解药研究出来了，我现在和龙三还在D市，晚点要回海底试试药性，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顾小白由衷地为他高兴，“是不是大家很快就能康复了？
“应该。”龙九也不确定。
“你要多久才能回来？”
“想我了？”龙九的声音听不出来息怒，大约是牵挂着解毒的事。
林汐还在旁边，顾小白有点害羞，反驳道：“才一天而已！你先忙你的事情，等忙完了再来找我，我不着急的。”
龙九“嗯”了一声让他好好睡觉，没再多说。
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龙三接过手机，对顾小白说：“小白，我这几天可能会有点忙，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林汐，可以吗？”
龙三的委托，自然并生活层面的照顾，顾小白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哦，好。不过我白天要上课，可能没办法和林汐一起。”
龙三道：“没关系，保证人不跑就行。”
顾小白尴尬笑笑。
电话挂断，他把手机还给林汐，眼神特别明亮，“海底的那些人都有救了诶！”
林汐眼中难得露出一抹柔色，“是啊，终于得救了。”
他受过毒性的侵蚀，那滋味不逊与碎骨断筋。天知道有多少水族宁可死，也不愿意熬下去。即使他在海底，除乌熊外并无亲朋好友，但如今迎来希望，心里还是期望大家都好好的。
顾小白挠了挠侧脸，有些难以启齿，“龙三大哥交给我一个任务，你……”
林汐一眼就看穿了，“他怕我不告而别？”
顾小白点点头。
“我不会的。”林汐起身道，“我既然决定留下来，就不会走。就算要走，也会跟你道别，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