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微微挑眉，单手揽过顾小白的肩膀，“那我把他们变走？”
顾小白脸色微变，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腹，转头双目微瞪，“不行！”
龙九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对面几个女孩已经走近，其中一个拿着手机忽然跳到他们面前，此情此景略微有些熟悉。
女生撩了撩脸侧的碎发，“那个，帅哥能加个微信吗？你是哪一届的，为什么我们从来没见过你。”
龙九垂眸，声音满是疏离，“没手机。”
“那不好意思。”女生尴尬地收回手，快步奔向她的朋友们。
顾小白回头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颇为感慨地说：“现在的女孩子真花痴，帅又不能当饭吃。万一哪天碰到秦堇涵和陈廷那种虚有其表的人，真是倒大霉了。”
龙九道：“这世间，人各有命，想那么多干什么。”
二人走到教学楼下，快要上课了，顾小白略带不舍地说，“你快回去吧，我下课了就回去。”
龙九牵了一下他的手，忽然奇怪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顾小白不解，“哪里不对？”
龙九道：“自古以来都是妻子在家里等候丈夫归家，为这么我要天天在家等你？”
听到这话，顾小白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喜感，但他面上并没有显露一丝的笑意，因为按照龙九的性子，他要是笑出来估计会黑脸。
顾小白一本正经地说：“哪有，你在海底呼风唤雨的，在我们人类世界，那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你在家等我，是因为你对我好啊。我们现在社会妻子等丈夫，丈夫等妻子都再正常不过了。”
说到最后，顾小白耳尖悄悄变红了，刚刚说到‘丈夫’‘妻子’等字眼，他心里升起一股羞耻感。
然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哎呀，我不跟你说了，真的要迟到了。”语气虽然急切，但脚步却没挪动一下。
龙九笑这摸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去吧。”
顾小白顶着他揶揄的目光，逃也似地跑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他收到了林汐发过来的信息，说已经回来了。下课后,顾小白先去学校附近的一家蛋糕店买了一个蛋糕,才搭乘公交回去。
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彼此的喜好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比如林汐，他就很喜欢吃奶油蛋糕。
这还是上次几人一起去参加秦勉的合作酒会，顾小白不经意间发现的。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顾小白把蛋糕换了个手提，掏出手机查看，微信的通讯录里显示有人加他好友。
他狐疑了几秒，按下了接受。
通过的瞬间，那边几乎立马发消息过来：小白，好久不见，我是老从。
老从？顾小白绞尽脑汁也没回忆起有这么个人，可对方知道自己什么，那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于是回：你是？
对方迅速发了个自拍照过来，照片里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露出大大的笑脸，另一个面无表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顾小白下意识“啊”了一声，打字：是你们，哈哈，好久不见。
对面没发消息，而是直接打了微信视频，顾小白下意识调小手机音量，然后接通。
“哈喽啊。”手机屏幕上立刻怼进来一张大脸，从帅哥热情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这才分开多久，就把咱给忘了。”
顾小白有些不好意思，说：“哪有，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背景声音有点吵，他注意到从帅哥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好像是坐在摩托车上，露出来的头发被风挂的呼呼往后飞。
从帅哥神秘一笑道：“猜猜我在哪儿？”
顾小白很配合，“在路上？”
“那你猜猜我在哪个路上？”
“……”
从帅哥道：“好吧，我不吊你胃口了，我现在正在你们H市!”
顾小白愕然，“H市？你们来H干什么？”
从帅哥笑眯眯道：“对呀，你是不是应该尽尽地主之谊请我们吃大餐？”
当初他们在道观只接触了几个小时,顾小白自认为还没有和对方关系熟到这种地步。不过既然别人开口，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道：“好啊。”
从帅哥蹬鼻子上脸，“择日不如撞日，那你看明天怎么样？”
顾小白道：“我白天要上课，只有周末有时间。”
从帅哥说：“那就吃个晚饭呗，你总是会下课的吧。”
顾小白心说这人脸皮真厚，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那我还是得看看有没有时间。”
“好吧。”从帅哥丝毫没受影响，自顾自道，“你知道我为啥来H市吗，我告诉你，我和老庞最近接了个新任务。有个黄鼠狼精不好好做人，她居然四处搞诈骗，同时谈了八十多个男朋友，你说过不过分！”
说道“八十”的时候，他声音扬了几个度。
顾小白也叹为观止，好笑道：“那你可得把人给抓住好好教育，别让她祸害人了。”
“我还没说完呢。”从帅哥愤愤道，“她肚子被一个男人搞大了，在医院生了一窝黄鼠狼，把医生护士都给吓晕了，她男人直接吓死了！”
“……”
“我看电视里，白娘子和许仙生出来的不都是小孩吗？”
“那是骗人的！”
从帅哥叨叨说个没完，顾小白没有再听下去，因为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
视频电话虽然声音调小了，但是外放的，再小也足够在安静的空间内被捕捉。
顾小白尴尬的脚趾抠地，忙道：“我先挂了，有空再聊。”不等对方答应，他立刻挂断了视频。
对面一位年纪大点的老太太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和旁边大爷说，“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上学干什么了。”
顾小白装作没听到，一直等到公交停下，立刻冲刺跑下车。
到门口的时候,顾小白正好看见陈廷蹲在院子垃圾桶旁抽烟。
“小白，下课啦！”陈廷冲他招了一下，“今天买了蛋糕啊。”
“你怎么又来了？”
陈廷嘿嘿一笑，“瞧你说的，咱们都老熟人了，来串个门有啥不行。”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
顾小白没再跟他说话，直接进了屋。林素和林汐两个人正围着一只狸花猫说话。
“哪来的小猫？”顾小白出声问道。
“你回来啦。”林素迎上前从他手里接过蛋糕，“小猫是我路上捡的，我和林汐刚刚带它去洗过澡打过针了。你怎么忽然买蛋糕了？”
“想吃就买了。”顾小白对林汐道，“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到呢。”
小猫很亲人，翘着尾巴逮着三人挨个蹭，顾小白伸手摸了摸它脑袋，被萌的不行。
“实在忍受不了就回来了。”林汐神情淡然，问顾小白，“九殿下不在吗？”
“他不在家？”顾小白奇怪抬起头，“不会是回海里了吧？”
他还想问龙三人呢，但听到林汐那‘忍受不了’几个字后，他忍住了。转而道：“秦总还没下班吗？”
林素已经把蛋糕打开了，正拿着铲子琢磨从哪下手，“他今天回自己家去了。快来吃蛋糕。”
顾小白和林汐依言坐下，一人分了一大块，拿着叉子慢慢吃。
“好吃。”林汐吃得嘴边都沾了奶油。
林素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附和，“好吃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了。”
小花猫看主人们都在吃东西，急得在原地直打转，直接就着旁边的空椅子跳到了桌子上，奔着餐桌中央的蛋糕跳去。
林汐一把捏住了它命运的后颈，说：“不可以吃，这是我的。”
出于动物的本能，小花猫觉得林汐非常危险，吓得尾巴都藏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喵叫。
顾小白他们见过林汐脆弱的一面，也见过他生人勿近的一面，却还从未见过他护食的一面，不禁很是稀奇。
林素嚷道：“可真是个小馋猫，刚刚不是才吃过猫粮吗。”
林汐拎着小东西放在自己的膝上，继续吃蛋糕，说：“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林素的已经给过了，你的我待会拿给你。”
顾小白问：“什么礼物？”
“当当当当。”林素把自己的手腕送到顾小白面前晃了晃，“手表，帅不帅？”
顾小白拽着他的手腕，银色的表盘周围镶了一圈的小钻石，确实好看精致，“这应该不便宜吧？”
林汐恨声道：“我那么多的珍珠都被某个王八蛋藏起来了，我花他点钱算什么。”
“诶，你居然会骂人了。”林素很吃惊，“你和龙三先生出去的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面对人渣，我也没必要太客气。”
“你说的太对了。”林素对他竖大拇指，“人嘛就应该这样，开心就开心，不开心就让不开心，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你想骂谁？”陈廷从外面走进屋。
“关你屁事。”
陈廷是躺着也中枪，挺冤的。顾小白同情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