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顾小白还想在说什么，秦勉无奈打断道：“小白，我早就说过，人不能妄自菲薄。你或许觉得自己平平无奇，可在我眼里你是个很勇敢的人。在我们公司，业务经理负责接单带项目，而你，我是按照标准的接单提成给你的，这就是你应得的。人为也罢，运气也好，都可以算作一个人的能力，你要相信自己。”

顾小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拿在手里总觉得不属于自己。

秦勉笑道：“我可是个赏罚分明的好老板，你碰到我也是运气的一部分。若是碰到奸商，你可能连1880都没有。”

林素扑哧一笑，说：“有道理，小白你就安心收着吧。”

看到秦勉和林素鼓励的眼神，顾小白终于把银行卡装进口袋，真诚地道了声谢谢。

陈廷现在对奸商两个字极度敏感，不管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他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双精光闪烁的眼恨不得化身奥特曼，喷出激光，把秦勉射成筛子。

顾小白正兴奋地向林素说起他在海中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脸上表情极为生动，“海里那些化成人形的生物，他们建造了像人类一样的集市，卖各种好吃的食物和好玩的东西，很多我们常见的东西在那里都能看到。你能想象吗，他们居然有火锅，哦，还有奶茶店，是龙三大哥开的。”

林素和秦勉听得一愣一愣的，连饭都忘了吃，顾小白的描述使他们对这个奇妙的世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可是海里到处都是水，怎么可能有火锅，奶茶在水里还是奶茶吗？”林素很费解。

顾小白看了一眼龙九，说：“有结界的，可以避水，一般变成人形他们可以离开水活动的。”

“哇，太酷了。”林素一脸艳羡，“龙宫是什么样子的，和电视里一样吗？”

顾小白想了想，“嗯，我感觉亲眼见到比在电视里看更真实，更巍峨壮观。”

林素满脸憧憬，“真想亲眼见一见海底世界，一定特别棒。”

龙九道：“这有什么，看在你是小白好朋友的份上，下次我们回海底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你观光一下。”

“真的吗？真的吗？”林素不敢相信，脸上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龙先生，你可真是好人，太感谢了。那我去的时候，要买个相机，记录一下海底生活。”

龙九道：“没问题。”他以为答应带林素去海底游玩，顾小白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但事实并没有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顾小白一脸迷惑。

“怎么了？”龙九问。

顾小白凑今他小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一副“你吃错药了”“你是真的龙九吗”的表情。

龙九露出两颗小犬牙，“你的意思是我平时不好说话？”

“没，绝对没有。”顾小白立即坐正，闷头吃饭。

晚饭将至尾声，龙三突然开口道：“小陈啊。”

陈廷正暗搓搓诅咒秦勉，冷不丁被龙三一口老干部语气吓得小心脏突突地跳。

“哎，龙先生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陈廷心中七上八下。

龙三那起餐巾纸缓慢擦着手，“我这个人呢，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陈廷顿时冷汗涔涔，抖得筷子都脱手了。

“你呢为了救林汐，和乌熊合谋暗算了我弟弟，这是你们之间的仇怨，跟我没关系。”

陈廷悄悄松了口气。

“你们偷东西是一回事，救人是另一回事。对我来说，你们救了林汐，于我算是有恩的。你的公司现在岌岌可危，我给你指条明路，就当作报答，你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非常好。”陈廷激动的语无伦次，“龙三先生愿意帮我，我真的是太感动了，简直是我的荣幸，不知道龙三先生要怎么帮？”如果龙三真的愿意帮忙，那他的公司一定可以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

不知什么时候，一桌子人吃饭的动作都停下来，全看向龙三这边。

龙三笑了笑说：“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你的公司业务和秦勉公司的业务范围十分契合，不如两家公司合作，秦勉派专业性人才到贵司进行技术指导，以及辅助完善管理流程，这样的话，不就可以保证你们公司不会倒闭了？”

陈廷嘴里发苦，欲哭无泪。这什么报答，这什么狗屁建议，他恨不得掀桌子。这恩报得也太他妈没诚意了吧。

奸商！奸商！比他还吝啬的奸商！

秦勉被点到名着实觉得很无辜，他完全不缺这点指导费和管理费。龙三这事做的多少有点借花献佛的意思，随便几句话，牵个线，就把人情还了。

“两位意下如何？”

两位当事人内心：不OK。

龙九一巴掌拍桌子上，把所有人吓了一跳，“龙三，你可真是见色忘义，我不同意秦勉帮他！”

秦勉OS：那可真是太好了。

龙三耸肩，无耻地说：“主意我已经出了，采不采纳是陈廷的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还个人情。”

陈廷并没有因为他“还人情”感到喜悦，整个人反而像颗霜打的茄子——蔫了。纵观H市，有能力帮他的只有秦勉，可他和秦勉实在不对付，如果有第二个选择，他绝不愿意于秦勉合作。

龙九还想再发作，却被顾小白轻轻拉了拉袖子，于是嘲弄道：“就他那草包脑袋，秦勉帮忙也不过白费功夫，多此一举。”

陈廷抽了抽嘴角，举手，弱弱地开口，“其实，我也不太同意。”

龙三倒是奇怪了，“哦，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陈廷乞求地看着龙三，“您有别的办法吗？”

龙三摇头，“没有。”

陈廷哭丧着脸，头几乎埋到胸口，说：“我明天想请两天假，等我回来再合作，行吗？”

龙九断然道：“一分钟都不行，你要随时听后调遣。”

“我真的有事。能不能通融下。”陈廷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龙九问：“那你倒说说你有什么事？”

龙三也有点好奇，什么事比挽救公司更重要。

陈廷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实在德不配位，我想去——烧个香。”

众人：“……”

秦勉被即将成为猪队友的某人逗笑了，这脑回路真的太清奇。

林素直接来了句，“傻帽。”

即使这样，陈廷死不改口，“我真的需要这两天假……要不然一天也行。”

龙九见过各式各样的犯人，他表面瞧着任性无状，骗过了大部分人，但事实上洞若观火。好比现在，他从陈廷不寻常的表情中嗅到了一丝秘密的味道。

他的逼问粗暴而简单，两条闪电直接劈在陈廷面前，小部分面积的桌子和餐盘碎裂，冒出几缕白烟。

陈廷吓得跌坐在地上，嗷嗷直叫。不仅是他，顾小白和林素也被这出其不意的状况吓了一大跳。

厨房内的陈姨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见状叫道：“哎哟，这，这怎么弄的，刚才还好好的。你没事儿吧？”说着就要去扶陈廷。

秦勉开口道：“陈姨，您先去公园里转转，两个小时后再回来吧。”

大户人家的保姆，见惯了场面，哪能不懂这个。她闻言，便知这些人是有事要谈，便连声说好，摘了围裙，出门去了。

“你干嘛。”顾小白问龙九。

龙九拍了拍他放在手臂上的手背，目光却定在陈廷身上，道：“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没说？”

“没，没有。”陈廷手撑着地，连连后退。

龙九笑了一下，“船上那次，你挺硬气。不过，你现在手里没有我的把柄，也没有乌熊替你撑腰，而我也没有不杀你的理由了。”

顷刻间，无数冰锥凝结，悬在陈廷头顶。陈廷瑟瑟发抖，捂着脑袋叫道：“我说，我说！我以前看不过秦勉公司发展比我好，所以跑去旺旺山烧香，遇见了一名老道士，他说可以帮我解忧，所以就给秦勉的公司下了一个倒霉咒……”

众人：“……”

林素脸上厌恶尽显，“阴险无耻，这种人为什么要和我们坐一桌？”

秦勉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想让他跟陈廷合作，做梦。

“我之前无意中知道你有龙珠，就猜测是因为龙珠把气运都带给你，所以你的公司才会发展那么快。而我的公司频频倒霉是因为你身边那只妖作祟，只要除掉那只妖就行了。可我怎么都没料到，你居然是两手准备，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陈廷。”秦勉冷笑连连，忍住想要过去揍他的冲动。

陈廷知道此时道歉已经晚了，后悔也晚了，他的公司彻底没救了，再过不久就会倒闭，甚至负债累累。他颓废地倒在地上，嘴里不断重复着，“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我当时就是好奇试试而已，谁知道真的那么灵。”

顾小白出声问：“所以你请假是想去旺旺山？”

陈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你去旺旺山是为了解除诅咒吗？是因为怕以后和秦总合作也会受到倒霉咒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