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公室路上，班主任问顾小白想学什么专业。
顾小白想了想说：“我就想选一个好就业的。”
班主任道：“无论是热门行业还是冷门行业总有人会去做，大部分学生毕业以后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发展自己的专业，这个也比比皆是，只要人勤奋总是有出路的。”
顾小白是孤儿这件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平时在学校人也腼腆内向，老师们对他也多有照拂。
顾小白点头“嗯”了一声。
像他这样的孤儿，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想办法才能得到，顾小白早已在心目中规划了自己将来生活的轮廓。
从老师那里拿了东西，顾小白下楼往大门外走，身后传来周亚辉的叫喊声。
顾小白当做没听见，脚下速度加快，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可身后周亚辉喊他的声音越来越近，顾小白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周亚辉的脸上带着一副找打的表情，狗嘴里开始放屁，“之前是谁嘲笑我考不上大学来着，老子这不就轻轻松松考上了么。对了，你学费凑齐了吗？要不要跟我借，看在同学的面上，我按三分利给你算，怎么样？”
顾小白被他拉得脚步慢下来，面无表情地说：“虽然我们都考上了三本，经济舱和头等舱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对吧。”自从和秦总叶辉这样的人接触多了，他胆子和眼界也大起来。
周亚辉被他噎得一时没法反驳，脸色非常难看，一把扯住他，“顾小白你胆肥了是吧，有什么了不起，别蹬鼻子上脸，小心我揍你。”
顾小白分毫不让，“你三番四次来招惹我贬损我，我难道就该闭嘴听着？”他性格软，即使说起这样的话来，听着也算不上硬气。
龙九实在看不下去，说了一句，“软脚虾。”
“什么？”那边周亚辉嚷嚷着威胁他，顾小白没听清龙九的话。
龙九懒得搭理。
顾小白努力回想刚才的音调，问它：“软……脚……虾？”
他刚说完，没等到龙九的回应，这边周亚辉已经挥朝他起拳头，“你他妈骂谁是软脚虾？”
顾小白急忙解释，“我不是骂你，我没骂你——”
最后一个音节刚说完，周亚辉挥向他的拳头忽然拐着弯朝自己的脸重重捶下，然后他自己被自己打得往旁边踉跄两步。
周亚辉蒙了，他捂着剧痛的腮帮呆愣几秒，看向顾小白喃喃：“我刚刚……怎么了？”
顾小白连连摇头，“不知道啊。”
周亚辉眼中的迷惑还未尽消，顾小白转身抬脚，“那什么，我先走了拜拜。”
才走出几米远，缓过神来的周亚辉三步并两步追上，大喝：“你给我站住！”
顾小白才没那么傻，听到周亚辉追上来的脚步声，脚底抹油朝大门口冲刺。
周亚辉：“……”
周父迈着大步走到儿子身旁，腋下架着文件袋，湿淋淋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是不是欺负同学了？”
周亚辉冷着脸说：“没有。”
周父看着有些不着调，但在管教孩子上面从来不手软，即使收效甚微。儿子考上了大学他难得高兴，没计较，若换做平时儿子敢这么对他说话，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想到巴掌，周父目光停留在儿子脸上，咦了一声，“你脸怎么肿了？”他伸手想去摸。
周亚辉挥开他的手，率先走开，“快回家吧。”
男孩子受点伤不是什么大事，儿子既然这么说，周父也不放心上一起回家了。
从柜子里拿出林素的行李箱，把二人日常穿的衣服都放了进去，夏天衣服薄不怎么占地方。
顾小白先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填肚子，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临走前他把家里的卫生都打扫了一遍，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后关门离开。
他搭乘公交回到公寓差不多快两点了，叶辉正和林素坐在屋里打游戏，时不时发出一声怪叫，顾小白隔着门都能听见。
见门开，俩人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和顾小白打招呼，然后又全神贯注投入到游戏中去。
看到饮水机上扣着一桶新的矿泉水，顾小白倒了一杯坐到林素身旁，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礼品问：“这都是谁买的？”
林素道：“杨轩和琴姐上午来看我时买的。”
顾小白一杯水喝完，说：“我考上三本大学了。”
林素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真的吗？”
顾小白笑着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马马虎虎。”
林素扔下手机开心地抱着他说：“哪里马马虎虎，我觉得很好啊，太好了小白。”
旁边叶辉也笑道：“恭喜你啊小白。”
顾小白道：“我学习本来就不好，能考上已经算运气了，本来想着考不上就好好努力赚钱。”
叶辉问：“那你志愿填了么？报什么专业？”
顾小白道：“还没，我等下去找个网吧给填上。我想报会计学。”
叶辉起身道：“上什么网吧，我有经验，我告诉你怎么填，不要到时候弄错了步骤就鸡飞蛋打。你等会，我去把我的电脑拿来。”
有叶辉的指导和帮助顾小白按照主次填写心仪学校和专业，顺利完成。
为了庆祝，叶辉要请顾小白和林素去吃火锅。
林素笑着说：“这两天麻烦叶哥和秦总照顾，不如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叶辉道：“林总去林湾度假村了，今天晚上不一定回来的，我们三个去吧。”
其实没有秦勉这个大老板在，三人吃饭反而更轻松，说话也不用有所顾忌。
林素伤势不重，只是不能走远路，顾小白想了想说，“这里锅具齐全，要不然我去超市买点菜吧，我们在家吃方面，林素也不用到处走动。”
叶辉想了想说可以，于是又和林素重新开局打游戏。顾小白换了鞋去超市买食材。
晚上三个人围在桌边，火锅热气腾腾，屋里冷气开得足，他们一边聊一边吃。
叶辉在公司看着板正严谨，私下里性子也是活泼得很，和林素顾小白无话不谈。男人间的友谊就是很奇妙，不需要认识很久，兴许共患难一次就会产生质地飞跃。
叶辉忽然问道：“你的守护神吃不吃东西？”
顾小白摇头，“不吃的。”
叶辉说：“为什么，因为是幽灵体吗？”
顾小白实在佩服他丰富的想象力，“它不轻易现身的。”
叶辉“哦”了一声。
闲聊的功夫，顾小白手机忽然响了，是微信电话特有的调子。顾小白看着来电显示，不敢抬手去接。
林素好奇伸头去看，“你怎么不接啊？”
顾小白说：“是陈朵的电话，我不能接的。”接了就露馅了。
头顶龙九闻言不悦了，“赶紧接，耽误本君正事，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小白犯难。
叶辉倒是知道秦勉让顾小白负责和陈朵联系，但却不知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想了想说：“给我吧，我来忙你应付。”
顾小白信任地把手机递给他，叶辉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按下接听键，同时点了一下扩音。
“喂，秦大哥。”电话那头传来夹子音。
叶辉清了清嗓子道：“您好，我是秦总的助理，秦总现在有事在忙，不方便接听电话，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那头陈朵沉默了片刻，她屡次约见秦勉总被拒绝，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转念想到自己的老板弟弟也每天忙得不着家，也稍微有些理解。
不禁耐着性子放软了声音道：“有一点点事情，等他忙完能不能让他回个电话给我？嗯还有，麻烦你告诉他，昨天的花我已经收到了，我很开心。”
叶辉道：“好的，您的话我一定转告。”
陈朵：“再见。”
叶辉：“再见。”
挂完电话，叶辉把手机还给顾小白。
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林素问：“陈朵是谁？小白你什么时候换这么好的手机了？”
顾小白向林素解释了一圈来龙去脉，但是把他和秦勉找龙珠改为找一样东西。
林素道：“那他刚刚说有一点点事情，是不是知道那个东西在哪？”
顾小白蹙眉，“有可能。我打个电话给秦总吧，让他回个电话给陈朵，不过秦总当时好像没要陈朵的电话，只加了微信。”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叶辉起身去开门，秦勉手里领着一大袋零食站在门外。
“秦总，您来的可太巧了。”叶辉把他让进屋道，“刚刚陈朵打电话来找您说有一点点事情，让您给她回个电话呢。”
秦勉把东西放茶几上点了点头，目光撇过桌上的火锅，顾小白问：“秦总，您吃饭了吗？”
秦勉道：“吃过了。”
顾小白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他，低声道：“您回个电话给陈朵吧，她刚刚说有事情找您，说不定就是关于龙珠的。”
秦勉结果手机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把门关上。
龙九镇定不了，“嗖”一下从顾小白头上飞离，跟着秦勉进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秦勉打开房门，喊了一声：“小白。”
顾小白秒懂他的意思，立马颠颠地跑过来问：“怎么样？”
秦勉道：“陈朵不知道龙珠藏哪里，不过她说陈廷下周二会回来。”
顾小白点点头，“哦，好。”
秦勉说：“我明天去和她吃个饭，看看能不能再套点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