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
顾小白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很快醒悟过来，她这是想和秦勉谈恋爱！
意识到这一点，顾小白懊恼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秦勉一定是故意的！他自己不想搭理陈朵所以才把手机丢给他，让他来应付。
可是、可是……顾小白抓狂地叫了一声。
“发什么神经？”龙九的声音传来。
顾小白把脑袋从被子里抬起来，没好气道：“你去哪儿了，喊你也不答应。”口吻中带着一点鼻音，有点撒娇的味道。
若是换做平时，顾小白用这种捎带埋怨的语气和它说话，龙九早就怒了。可刚刚见他一副由内而外发自真心的憨态模样，居然生不起气来。
龙九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你刚刚在瞎叫什么？”它落到床上问。
顾小白坐起身，气呼呼道：“秦总不是把他的手机给我了嘛，陈朵刚刚发信息来，我感觉她是要和秦总谈恋爱。这我可怎么回啊，太尴尬了。秦总一定早就料到陈朵会纠缠他，所以故意才把手机丢给我。”
龙九飞到他的手腕上，凑过去看手机屏幕，“好机会啊，趁机多打听一下龙珠的消息。”
“我们才从她家离开不到两小时，再追问会引起怀疑的。她约秦总看电影，秦总肯定不会去的，怎么办啊？”
龙九道：“那就让他去。”
“这不好吧……”
“就说是我让他去的。”
“你这是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顾小白道，“就算秦总不去也影响不了什么，我还是找个理由拒绝好了。”
“不许拒绝。”龙九道，“增进感情才能让她更加信任秦勉，这样才好利用她找龙珠。”
顾小白：“……那我明天问问秦总。”
见顾小白久久不回信息，陈朵又发过来：秦大哥这么久没回复，是不想和我一起看电影吗？末尾附上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顾小白赶紧打字回复：明天我看下工作进度，如果有时间再约你。
陈朵：(*^▽^*)嗯嗯。秦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毫无营养、没完没了的对话，顾小白用‘我还有事，先忙了’结束了聊天。
放下手机，他拿起床头的睡衣走进浴室。浴缸的防水阀门和家里热水器有一点不一样，摆弄了半天才弄出热水。
等热水放满，顾小白刚脱掉上衣就见龙九一个猛子扎进浴缸，上演游龙戏水。在家的时候他没少和龙九坦诚相对，已经习惯了，就那小身板也不占地方。
脱完衣服，顾小白躺进浴缸，舒出一口气道：“真舒服。”
多了一个人，浴缸一下狭窄了许多，龙九游得不是那么欢畅了。它懒懒地飘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像没气了一样。
顾小白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它的犄角，“喂，没事吧。”
龙九仍旧没动。
顾小白有点慌，连忙用双手将它捧出水面，“龙九、龙九？” 该不会是淹死了吧。那么小一条，他就是想人工呼吸也做不到啊。
顾小白准备捏住它的尾巴，提起来控控水，谁知他手刚触碰到，龙就九似泥鳅一般滑了出去。
龙九凶巴巴道：“你下次要是再敢碰我尾巴，我就吃了你。”
顾小白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我以为你溺水了。”
龙九气笑了，“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觉得龙会溺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穷了，因为你实在是太笨了。”
不要人身攻击啊喂。顾小白不服，“我是关心你，关心则乱懂不懂。”
“我穷是因为我起点低。秦总能当老板是因为他出身好，接老爸的班；皇帝是因为他生在皇家，才有机会当皇帝的；我一个孤儿光生存就已经很费劲了，想要变成有钱人除非抢银行。”
龙九若有所思，“这个注意不错。”
“你、你想干嘛？”顾小白完全相信龙九干得出来，“抢劫是犯法的。”
“劫富济贫不算犯罪。”龙九用尾巴轻轻拍打着水面。
顾小白睁大眼睛：“现在是文明法治社会，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抢劫或者劫富济贫。”
龙九不说话，把身体沉到他伸直的双腿上泡着。
顾小白被热气蒸腾得有些昏昏欲睡，连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也未听清。
直到门被人打开，龙九从水里探出头用爪子挠了他一下，才若有所觉，“谁？”
“是我，顾助理。”浴室门外传来秦堇函的声音，“我给你送了点夜宵。”这是他半路从佣人手里截胡来的。
顾小白有些奇怪，“哦，那麻烦你放外面就行了，谢谢。”
“不客气。”外面秦堇函的声音越来越近，明知故问道，“顾助理是在洗澡么？”
顾小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生怕他打开浴室的门，“我在洗澡，你不要进来。”
光线下，他看见秦堇函的身影停在浴室门外。
外面秦堇函似乎轻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顾小白腹诽，一点都不尊重客人。
“我听说顾助理你是今天刚到我哥身边做事？”秦堇函隔着门对他道。
“呃，是的。”他到底想干嘛。
“其实，我哥快要订婚了。”秦堇函道，“像我们这种豪门，最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就是婚姻。”
顾小白有点莫名其妙，他跑来和自己说这个干什么，闲得蛋疼？
见顾小白没吱声，秦堇函继续道：“我跟我哥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的，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们。”
“帮我们？什么意思？”顾小白不耻下问。
“你和我哥……”秦堇函也有点犹疑，“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不是啊，请你不要误会，我跟秦总真的只是上下级关系。”顾小白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抓狂道，“那是严经理瞎说的啊，我怎么可能和秦总谈恋爱呢，我们都是男的，再说我也不喜欢男的啊！”
秦堇函淡淡地“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那我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从小到大，在他面前可没人有过这个待遇。”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优秀！”这个理由连顾小白自己都不相信。
“哦？怎么个优秀法？”秦堇函饶有趣味地问。
没完没了了还。
顾小白苦思冥想、搜肠刮肚自己有哪些强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外面秦堇函等急了，又问了一遍。
就在这时，顾小白听到旁边传来‘自己’的声音，“啰啰嗦嗦，我优秀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么想知道，难不成想跟我学习？我可不教蠢材。”
顾小白瞪着龙九：“？”
秦堇函：“？”
两边同时安静了几秒，顾小白不想彻底把人得罪，补救说刚刚在和朋友语音聊天，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可秦堇函怎么会信呢，他压下心底的怒气，转移话题道：“我舅舅脾气不好，说话也不过脑子，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千万别忘心里去。”
顾小白摸着大腿根那片淤青，瓮声瓮气道：“我只是个打工的，哪敢和领导计较。”他们舅甥两是在唱双簧吗，一个白脸一个黑脸。
秦堇函道：“你这话就说得违心了，你要是不计较，我舅舅能被你打成猪头？”
顾小白：“……”看来，他并非真的想让自己不跟严伟计较，而是抛砖引玉来问责自己的。
他正思考着要如何回答，又听到旁边传来‘自己’的声音：“你舅舅那是咎由自取，他下次如果还来我眼前蹦跶，我就把他打回娘胎。”
顾小白简直想原地去世。
门外没了声音，但他知道秦堇函没走，因为影子还在。
“你别乱说呀。”顾小白简直不敢想象明天要怎么面对秦堇函，他伸出手就要去堵龙九的嘴，却反倒被它咬了一口。
“啊！”顾小白惊呼一声。
“怎么了？”门把手伴随着秦堇函的声音慢慢转动。“你没事吧？”
“你别进来。”顾小白大叫，“我还没洗完澡。”
他起身想穿衣服却已来不及了。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男的。”门开了一条缝。
顾小白又坐了回去，急急地对龙九道：“别动手。”
浴室的门被完全打开，秦堇函走进浴室，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来了个大劈叉。
顾小白觉得这一幕似曾相熟，他有些担心秦堇函的裆。
可秦堇函并没有尖叫，也没有怒吼，而是从容地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龙九：“这个人类……挺独特。”
秦堇函的目光游弋在顾小白外露的肩头，半天说了一句，“看来你和我哥真没什么。”
顾小白：“……”他是怎么确定的，还有，他为什要用失望的语气说！
秦堇函正准备说第二句话，房门再度被打开。秦勉走进来，皱着眉看着秦堇函，“你在干什么！”
秦堇函转过身，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我是来给顾助理送宵夜的，顺便聊聊天。”
“滚出去。”秦勉压低声线，斥道。
秦堇函面部表情有那么一瞬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不着调的轻浮模样，边往外走边道：“那么生气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刚刚爸爸在书房训斥你，所以才把气撒到我头上吧？”
说到这个，秦勉脸色又寒了几分。
秦堇函出去的时候很贴心地把门带上。
顾小白蹲在浴缸里看着秦勉。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被兄弟俩人观摩洗澡。
秦勉显然比他的弟弟正人君子多了，他走到浴室门口替顾小白关上门，“吃完夜宵早点休息，碗明天佣人会过来收，睡觉时记得把门反锁。”
顾小白感动道：“谢谢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