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给澄师姐的信……”叶轻语轻叹，看了眼顾非，“师姐回家了。”
“谢师姐……”顾非征然，“澄师姐在晓雾城，正好我有事需要前往晓雾城，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转交给师姐。”
顾非和澄练有目共睹的关系好，“谢师姐，帮大忙了。”
传信弟子急不可耐的将信件交给顾非，“我还有事，师姐们玩的开心。”
“师姐，我们也出发吧。”
“我没答应和你一起去。”晓雾城残余的定劫势力又开始冒头了。
“之前，我问过澄师姐你的事情。”澄练没说，师姐为难，显然不是愉快的过往，“我可以帮你的。”
“很危险的……”顾非垂眸，澄练师姐绝不会随意和人谈论朋友的隐私。
“我是剑宗弟子，宗门守则我可没有白抄，师姐有事不要忘记同门，我辈当守望相助。”
“正因为是同门，我才不能让你为我涉险。”
“师姐，序尘没有象牙塔。”叶轻语无奈，顾非果然认死理。
“好吧。”顾非没有被说服，只是不想各说各话。
剑宗到晓雾城路途遥远。
“剑宗讯息堂有传送阵，不过费用很昂贵。”叶轻语说道。
“没事，我们公费出游，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去找苏透堂主，解决你想离开宗门的事。”
顾非找到苏透，向他说明叶轻语与她一同前往探访晓雾城，叶轻语实力不错，最重要的是背后还有叶家可以利用，苏透同意了。
留了书面记录，两人离开剑宗。
烟雨暗千家，晓雾城。
城主府与澄练记忆中的模样并无甚区别，屋檐楼阁层叠。
窗外，雨水滴滴答答顺着走廊屋檐落下，树影摇曳。
“澄练……”是个穿着典雅的妇人，她坐在澄练屋内座榻的另一侧。
澄练回神，“母亲。”
“我想想，自你离开家中前往剑宗求学多少年了。”她的声音温柔平缓。
澄练沉默着，拿起身侧桌案上正冒烟的茶杯，滚烫灼人，轻轻吹了吹，细细品茗。
“你一次都没有回来。”她眼眶泛红，拿起手帕轻轻擦拭。
“我回来了。”澄练放下茶杯，“天色很晚了，母亲早些回屋休息吧。”
“这里是哪里，剑宗传送阵的定位都这么偏吗？”环顾四周，除了树还是树，叶轻语喃喃自语道，“哦，对，我想起来了，晓雾城的空间法则被扭曲过。”
“嗯……”铁锈夹杂着血腥味，顾非走到树旁，红褐色的锈斑密集，“晓雾森林。”
“我记得晓雾城在晓雾森林的北边。”叶轻语估算着太阳方位，无果。
“走这边。”顾非手上拿着罗盘。
溪云初起，日沉楼阁，傍晚的晓雾城正张灯结彩，转瞬间灯火通明。
“怎么这么热闹啊？”叶轻语逛着街市。
“不知道。”顾非观测周围，一丝不苟。
“我们住哪里，去师姐家？”叶轻语问道。
“去晓雾驿站，你知道师姐家就在这里。”顾非是指晓雾城，“城主府我们进不去。”
“我们可是师姐同门。”
“你觉得我以同门的名义前往叶家，叶家会让我进门吗。”顾非反问。
“没有明面上的合作意向，一般私下探访只能以个人的名义。而且各势力私下交流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会让各方势力紧张的。”叶轻语回答道，“剑宗在渊都，晓雾城属于边城联盟，这两个地方本来关系就紧张。”
“没有剑宗身份，我们无法进入城主府。”顾非抬头看了看晓雾城上空。
“看来只能做一回君子了。”梁上君子，叶轻语有些跃跃欲试。
“要下雨了。”顾非说道。
“你有其它办法吗？”叶轻语问道。
“没有，就按你说的。”顾非回答。
“那还去驿站吗？”
“被抓了，赶出来再说。”
“等一下，这里又不是剑宗，没有定向峰干扰，我们可以直接传符信给师姐的。”叶轻语发觉自己在剑宗待久了，连日常常识都忘了。
“你有师姐的符信印记吗？”顾非轻叹。
“没有，你跟师姐认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交换符信印记。”叶轻语震惊的说道。
“在剑宗有用的话，不用你说。”顾非无奈的说道，当然，更多原因是顾非的身份，她不可以随便传信，“而且，晓雾城有高手，说不定是敌对势力的探子，我们也是，少用符信为好。”
“也是，不知道师姐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在暗，还是不要轻易暴露为好。”
顾非认同她的话，“我们就这一点优势了。”
“我们……好像也没有交换符信。”叶轻语忽然想到。
顾非抬手，幽蓝色的飞鸟符印浮现，“这是我的。”
二人交换完符信，偷偷潜入晓雾城城主府，意料之外的顺利，意料之中地迷路了。
“师姐屋在哪？”叶轻语与顾非伏在屋檐上。
“那里有人。”循着顾非的目光望去，是一个穿着典雅的妇人。
“我觉得直接过去问……有点不礼貌。”叶轻语说着，看向身侧的顾非。
“我们跟着她，天色不早了，在内宅能熟门熟路地自由行动，大概率是城主府的人，而且不太可能是客人，看穿着应该是城主府的主人。”顾非微微皱眉，冷静的分析道。
“你觉得，我们会幸运地被带到师姐身边吗。”叶轻语觉得太巧合的话，就是故意设计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巧合。
“试试看。”顾非说道。
二人跟着那人，果然看到澄练，叶轻语说道，“是师姐。”
“我们下去。”顾非说完，与叶轻语跃下屋檐，潜入屋中。
二人躲在角落里，澄练与那人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下起了雨。
夹杂着雨声，偶尔几句交谈。
“好，你也早些休息。”
澄练将人送至门口，“母亲慢走。”
关上门，澄练走到角落，有些疑惑的开口，“顾非师妹，轻语师妹……”
四目相对，顾非松开捂住叶轻语嘴巴的手。
“澄练师姐。”叶轻语淡定说道，接着对顾非说，“顾非师姐，放开我。”
“抱歉。”顾非松开手，只是确信自己摸到叶轻语的脉搏。
心跳有点快。
是顾非的心跳。
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情况。
或许，有一个理论可以解释当下的情境，在紧张的情景下，产生错误的感觉，也即生理激发的错误归因。
嗯，有点绕。
就是吊桥效应。
澄练莞尔一笑，“难得有稀客，二位过来喝杯茶。”
几人坐下，顾非忍不住问道，“师姐怎么突然来晓雾城？”
这个，原因还挺多的。
“原因有三个。”澄练微微低头沉吟，“首先，大师姐离开剑宗，我没有待在剑宗的必要了，所以想回家看看，其次，是为了退婚，这件事……”
“师姐需要帮忙吗？我带你离开这里。”顾非说道。
“不需要。”澄练明确拒绝，“父亲没有限制我的行动。”
“因为偷跑没有意义，澄陆两家的婚约之名依旧在，他们只需要这个名义，师姐打算怎么退婚。”叶轻语说道。
“陆平师兄在隔壁星途城，在剑宗时他曾去信，邀我回晓雾城商议退婚。”
“师姐怎么突然想退婚。”顾非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师兄要退婚！？”
“嗯。”澄练点头。
“那师姐怎么说没有把握。”叶轻语没有忘记师姐说过的话。
“我们是小辈，家族规矩甚多，要是能为家族争光自然难能可贵，实际上大部分情况，只要你保持体面。被退婚是不光彩的事，对于我们而言都是，但重要的是，会影响族内其他人的婚姻状况，最最重要的是，会影响边城联盟的局势。”澄练想了想，接着说，“我们当然可以一走了之，简单、洒脱。”
“你们是想继续维持两城，友好的关系。”叶轻语想明白了，“你们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婚约，怎么突然就想退。”
“陆平师兄想跟他的爱人，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个普通人。”澄练说道。
“想维持两城的关系，再从族内挑选合适的人选看看呗。”叶轻语觉得这不是两族会为难的事，“我记得陆家双星子，陆平有一个弟弟叫陆原，也是未婚。”
“确实是这样。”澄练无奈。
叶轻语明白过来，“师姐也想脱离婚约状态。”
“嗯，不错。”
“那师姐怎么打算的。”顾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非此刻就像澄练的暗恋者，小心翼翼的询问，叶轻语盯着她，始终想不明白，顾非对澄练到底是什么情感。
“我想直接跟母亲讲清楚，我早有心悦之人。”澄练回答。
“仅此而已，会成功吗。”顾非接着询问。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叶轻语低声细语。
顾非迷茫的看着她，“你是说师姐不能说服她母亲？”
“轻语师妹说得有道理。”澄练岔开话题，“顾非师妹来晓雾城做什么？”
顾非犹豫了下，只拿出谢念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