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冷......”祝星鸣僵硬摇摇头。

可能之前有点冷，但现在嘛——

他整个身子几乎贴在顾潞怀里，再近些都能听清楚他的心跳声，这样的距离能热得把祝星鸣点燃。

虽然这样，顾潞还是将他拉到风小的地方，把谈话的空间让给那对母子俩。

“呼——呼——”

秋风依旧呜咽，自从进入一中任教后，她似乎很久没有与秦郝平和地面对面聊天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儿子瘦了不少。

她慢慢靠近，眼中闪过懊悔。

秦郝十分不自然抬头，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泪痕，小声道：

“你都听见了？”

秦郝妈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小郝，你不是妈妈污点，从来就不是。”

秋风停了会。

秦郝怔怔看着她，不到两秒又低下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你只是想把我叫下去，哄我而已，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秦郝妈妈见他自我怀疑的模样，眼睛又开始发酸，她强忍泪水，哽咽道：

“小郝，妈妈说的是真的，当年跟你爸爸结婚是我识人不清，不怪你，反而是你的出生，让我有了离开他以及独立生活的勇气......”

此话一出，秦郝停下了自言自语，愣愣看着她。

秦郝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努努嘴，带着泪水笑了笑：

“我清楚记得我打赢离婚官司，拿到抚养权的那份喜悦，也记得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我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明明是......纯粹爱着你的——”

秦郝死死咬着唇，他何尝不记得，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忘记妈妈在小时候是如何照顾他的。当他被周围人辱骂没有父亲时，妈妈会挺身而出指着他们鼻子骂回去，然后回去偷偷自责的同时给他买更多喜欢的零食。

在相亲时维护他的利益，宁愿放弃心仪的对象，也不愿他受一点委屈。

所以他从来就不会因为自己没有父亲而自卑。

那段时间虽然艰苦，可秦郝真真切切感到幸福。

可慢慢地，妈妈越来越忙，脾气也越来越敏感，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连饭都忘记做，以至于秦郝刚上小学六年级就开始去姑姑家蹭饭，但他从来没有怪过妈妈，他知道妈妈一个人养他不容易。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工作上的功利心太重了，重到让我分不清自己何时是老师，何时是妈妈，重到让我下意识就审判你的成绩，把其他方面全部忽略了，是妈妈不对......”

秦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他一个劲摇头。

秦郝妈妈深深吸了口气，她慢慢走到秦郝面前，打开手机屏幕，将一个聊天纪录摆出来：

“在刚才，我和李主任联系，让他取消了我评选优秀教师的名额。”

手机屏幕上的光反映在秦郝眼眸，他吸了吸鼻涕：

“为什么？你为这个忙了那么久......”

秦郝妈妈平和看着他，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因为，作弊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妈妈要和你一起承担责任。”

这句话给足了安全感，仿佛重新找回了后盾。

秦郝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消散：“妈妈......”

她面向秦郝，张开双臂：

“到妈妈这来，我们一起改过自新。”

秋风似乎停了，顾潞看着天台相拥的母子，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但仅在瞬间便消失干净。

“走吧。”

“噢，好好——”

他半搂着正津津有味看戏的祝星鸣，往楼下走去。

-

等他们走出校门时，学校附近已经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了，祝星鸣提前让接送他的司机下班，打算自己坐公交回去。

秋天的深夜与白天相差甚大，当街道褪去人群的热闹，寂冷才从砖缝里渗出。

再过些天就霜降了，祝星鸣微微歪头，看向搂着自己的顾潞，目光直直落在他那白皙修长，血管随着呼吸而舒张的脖颈，再细看些，还能发现他喉结下方的一颗小痣。

听说痣是前世爱人亲吻过的地方。

那自己要是接着亲有痣的地方，下一世会长两颗吗......

“嗯？”

顾潞突然手一伸，手掌轻轻护住了祝星鸣的额头，他目光向下，微微挑眉：

“再盯着我看，就撞公交站牌了。”

？

祝星鸣慌乱转头，看到正前方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中公交站，而离他头不到20厘米处，竖着一个公交站牌。

“咳咳——”

“没呢，谁盯着你看了，我，我是晚上看不清，得离公交站牌近一点......”

祝星鸣手舞足蹈，开始一顿胡扯。

顾潞信任点点头：“哦。”

“那我脖子上有什么？”

“有一颗痣——”

“嗯？”祝星鸣反应过来，立马捂住自己那张爱抢答的嘴。

“呵呵，”顾潞闻言，轻轻一笑，幽黑的瞳孔带着几分揶揄，他单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动作莫名带着几分邪性：“是吗？”

祝星鸣恨不得立马打车逃走，该死的，自己的嘴怎么像个大漏勺！但眼睛十分诚实地飞快瞄了顾潞脖子一眼：

“是有一颗......”

顾潞若有所思点点头，他突然抓住祝星鸣手腕，指腹缠绕在对方手背，慢慢往自己脖颈的小痣靠：

“摸摸看。”

？？？

祝星鸣指尖感受到了顾潞喉结的滑动，以及手背处炽热的温度，他不禁舔舔唇，指腹向下，触及到了那颗小痣。

人的脖颈是极其脆弱致命的位置，只有完全信任之人才能触碰，祝星鸣慢慢将手掌贴近，感受着顾潞呼吸的脉搏。

“唔——”

像夏娃面对着禁果般，祝星鸣毫无抵抗地吻了上去，舌尖掠过那颗痣，脖颈敏感之处传来一阵柔软的触觉，顾潞忍不住闷哼，幽黑的瞳孔收缩，像黑暗中的野兽一般，他将手掌按住祝星鸣头顶，露出享受猎物般的快感。

二人气息逐渐急促，顾潞眼尾下敛，内心深处渴望更多，他单手捏住祝星鸣下颌：

“你不乖，星星。”

微微俯身，毫不犹豫亲了下去，带着少年的情欲和疯狂的占有，深秋之下蕴藏着焰火般的纯情，路灯下，两人身影紧密交缠。

“咔嚓。”

然而，在黑夜的远处，传来细微的快门声，一张少年拥吻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哈哈哈哈——”

“咳咳——”

屏幕的光反映出一张布满血痕的脸，他似乎极其激动，脸色出现了异于常人的红。

“唰唰......”

像有多动症般，他一般盯着照片，一边不停挠自己的胳膊和脸颊，甚至血痂破了也毫无察觉：

“顾老头，这下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对待你这同性恋孙子!”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