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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见灵山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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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临心神猛地一震,正好对上了那双如墨般漆黑的双眸,越炤微微一笑,道:“考虑好了吗?机会只有一次。”

“你不用先把它交到寒英殿去吗?”褚临看着那沓已经批改完的文书,有些关切地发问。毕竟这事关乎到人间的安危,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这个么...简单。”他看也不看,将手中批改完的文书一扔。纷纷扬扬的纸散了漫天,书页在空中无风自燃,将半边天际染成了青色,顷刻间,就消散成一缕轻烟。他迎着褚临略显呆愣的目光,道:“如果千玥想要写信给我,直接烧了便是。”

莫名其妙烧纸,这想想看就很奇怪啊!褚临连忙摇头,“不不不...”

越炤露出了一副明显很失望的表情——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就自顾自地下了个定论,“没事,你不想写就算了。”

此人思维转变的太快,褚临一时没有弄懂,立马脱口而出:“没有的事!”

“噢,那你就是会写的意思了。”越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会在寒英殿等着你的来信的。”

“啊?”他们不是还停留在想不想写的阶段吗,怎么就变成了越炤等着她的信件啊?

*

自从上次大闹地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褚临晚上做噩梦的对象都是鬼卒鬼差,不是黑白无常将她的魂直接勾去了,就是自己在逃跑途中被刺了个透心凉。旁人是酒壮怂人胆,她是打起架来一上头就无法无天,但这股劲消下去了就暴露本性了。

因此,当她再次踏入奈何桥,整个人都是发抖的。但只要想到自己早已改头换面,褚临的腰杆子就又挺直了。此时,有不少鬼魂在排队,侧耳听去,依稀能听到他们的抱怨声,后头的在大骂插队的鬼,前头的在小声嘟囔汤煮的难喝。

一名玄衣青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风风火火地举着勺子赶过来,他发丝凌乱,一张俊脸上满是恼怒,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对着方才那只鬼道:“你不爱喝就别喝,一边凉快去,我还没收你钱!”

褚临惊讶道:“黑无常,怎么是你在煮汤啊?”

黑无常蹙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哪来的小鬼,赶紧去后面排队。”

他正要拂袖离去时,却看到了一旁的越炤,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目光从恼怒变成了震惊,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嫌弃。于是他非常不情愿地开口了,“现在地府人手紧缺,我只是大发慈悲,暂时来煮两天而已。”

“是吗?”越炤饶有兴趣道,“我怎么听说,是你抽签输了?”

黑无常嘴角抽搐,想说什么但被他生生忍了下去,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自暴自弃地说道:“快走快走!!我还有正经事要做,可没这么多工夫陪你们闲聊!”

越炤哈哈一笑,抬脚就走。褚临走在他身侧,问道:“冒昧问一句,当日从挟骨狱中逃走的怨鬼都捉回来了吗?”

少年的脚步一顿,“说来惭愧,有一小部分还流落在外。”

褚临疑惑道:“为何,以你的实力,难道对付不了它们?”

“情况有些复杂,冥界的每个阎王各自有管辖的范围。冥界自古以来就有规定,隶属于各个宫殿的鬼差需各司其职,无故不得擅自进入其他封地,还得上书等待阎王的批准。”

“原来如此。”褚临颔首道,“可是自从十年前,有几位阎王不是销声匿迹了,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时间拖得越长,给人间带来的损失不就越大?”

片刻沉寂后,越炤沉声道:“这或许...就是他们所期待的情况。”

褚临正想问为什么,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脚下是一片壮阔的湖泊,没有丝丝缕缕的怨气,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尸骨。湖心处的一座小岛反而上种着棵盛放的海棠树,火红如血的花瓣被无名风吹落,从湖面一路漂到了岸边,往下瞰去,湖水甚至映出了他们二人的影子,像在照镜子那样,清晰明了。

只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时,越炤面不改色地踏了上去,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姿态优雅从容,如履平地。正当褚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自己一世英名会不会淹死在这里时,他回过头来,神态一改往常的漫不经心,正色道:“抓住我的手。”

这句话仿佛被他下了咒一般,褚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牵着带到了湖中心。从两人手掌相接处开始,褚临感觉浑身都变得不自在起来,刚想挣开,却听越炤道:“此处设有禁制,千玥,你可要想清楚再松手。你要是掉下去,我还得找鬼差来捞你,这一来一去,不知你还是否健在呢?”

“哈哈,这话说得!”她急忙拉紧了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你放心,我死也不松。”褚临腹诽,这人是会读心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越炤道:“此处便是黄泉的尽头——诸念镜。”

闻言,褚临两眼一黑,差点摔下去。她蹲在湖面上,任凭身旁少年怎么劝说都不肯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衣角拂过了湖面的棠花,带起了些许涟漪,她看清楚了自己倒影——那是真正的千玥。

“世间的一切伪装在它面前都会无所遁形。”越炤道,“任何生灵来到此地,都会看到他们最本质的样貌。”

霎时间,风势猛烈起来,吹得海棠树簌簌作响,打碎了湖面的倒影,如破碎的镜片散作无数光点。紧接着,千万朵棠花在空中形成一股来势汹汹的飓风,它们散开又重聚,将褚临笼罩其中,她望着身旁越来越模糊的白色身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风声掩去了所有声音。

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一切从喧嚣归于平静,湖面上已经空无一人。

......

咚、咚、咚。

古老而又沉闷的钟声响起,千玥猛地站起身来。“哐啷”一声,伫在身侧的长剑应声坠地。她低头看去,却愣在了原地——

长剑微微出鞘,露出了雪白的剑身,剑柄处刻着繁复的应龙纹,那是星洄当年亲手刻的。

往生?!

她蹲下身,触碰到冰凉剑柄的那一刻,一股无以言表的狂喜充斥在胸口,她立马把剑死死地抱在了怀里,恨不得亲上几口。千玥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生怕蹿出什么人来把她的宝贝本命剑抢走。

往生的剑身颤抖着想要逃走,千玥察觉到它的动作,抱得更紧了,她泪眼婆娑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说完这句郑重其事的誓言,往生就像一条咸鱼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她的怀里,像是认命了。

深山云雾中,古亭默然矗立,飞檐翘角直触云端,时间仿佛在此处静止。千玥抬头,正好看到了亭角处垂下的辟邪铃,红绳微动,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遗失在山风之中。

从亭中往下瞰,正好可以看到青蔼主殿前的丹墀,三三两两的旅客,或结伴而来,或孤身一人来此地祈福,一切都像她离开前那样。

千玥“唰”的抽出剑身,寒光照亮了她的半张脸。五官像是被精雕细琢般恰到好处地生在那,她习惯性地眯起那双颜色极淡的眼睛,眼神带着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如果说之前那张假面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那么她本人就是一个只可远观的易碎瓷器,远看只觉得惊为天人,近看就会被夺取心神。

这是过去,还是未来?随后,她扯开了衣袖,既没有破破烂烂的绷带,也没有形状可怖的疤痕,她这是回来了?就像每个练剑完毕后闲暇的午后,她总会寻一处僻静之地小憩片刻,到了晚上自会有师姐漫山遍野地抓人吃饭。

对了,越炤去哪了?她记得被飓风刮走前,自己还牢牢地抓着那只手不放呢!

难不成这青蔼山的布局太过复杂,堂堂鬼师在这里走丢了?想到这,褚临“噗”的笑出了声,她抱着剑走出了凉亭,正思考要不要要蒙面去大殿屋顶上嚎上一嗓子寻人时,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

“千玥,你来了!正好三缺一!”

千玥别过头,看到不远处的角落中,三个人正对着她神秘兮兮地招手。她掩下眼中的惊诧,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席地而坐。星洄为宗主时,虽然只收了两名亲传弟子,但青蔼不像其他其他宗门那样,内外门等级划分的如此严格。平日里师长不在,胆子大的弟子的喊她师妹以示亲切,比较古板的就道一声小师叔以表尊敬。

所以,千玥刚入宗门时还有些怯生生的,但下山出了几次任务后,就和逐渐和其他人混成了一片。空闲时就会和一大帮弟子打打闹闹,随便他们一通乱喊,什么麻将玉牌,更是被长老收走了无数副。这种行为用她高风亮节的师兄,贺灵予的话来说:就是整日正事不干,就知道鬼混。

一个蓝衣少年手中拿着一副崭新的白玉牌,一双桃花眼神采飞扬,玉牌在他手中转的飞起,动作不能再娴熟,仿佛已经演练过了千百遍。千玥认了出来,他是大长老寄予厚望的大徒弟,钟亦。

另一人讥讽道:“你出剑要是能有这速度,我看那梁老头今晚就要放鞭炮庆祝了!”

钟亦发牌的手一顿,随即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滚蛋。”

一人盯着她奇道:“千玥,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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