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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又见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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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的火苗基本上是我们唯一的光线来源。

但是这青铜甬道确实很宽敞,我们只重点看了前边的壁画和浮雕,后面有一些字儿,都无心再看,草草地跳了过去。

但是我不知道关金乌是不是在吓我,他一会儿说看到了很多虫子,一会儿又说感觉听到了司裁和他哥的声音。

他的声音在甬道里来回回音,本来我就瘆得慌,这么一来我的头皮就更发麻了。

到最后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叫他闭嘴。

并且嚣张地拿着关金乌的匕首,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有学胖子的一天。

我指天道地地骂,让那些脏东西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别再找这个胆小鬼。

但我属实没想到关金乌胆子不大,但是很爱面子,我说完这话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表示让我别看不起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了我的前面。

好家伙,我刚才在前面走的时候都没那么张狂的。

我一把把他拉了回来,叫他仔细着点,别一会儿碰到机关,我俩全完了,到时候如果就不说他哥,就说后面来探险的,看见我俩的惨死的啥样都得笑死。

最后我和关金乌一起肩并着肩,以一种无比标准的走路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前迈。

我有一种感觉,我俩快成兄弟了。

我们慢慢地往前走,走着走着我感觉我听到了点不一样的声音。

但是前车之鉴,鉴于我之前把关金乌给嘲讽了,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大惊小怪的丢自己的脸。

于是我偷偷地看了看关金乌,我看他虽然紧张,但脸上并没有很惊恐的表情。

我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可是那种鬼叫声越来越明显。

我的耳朵很灵光,我感觉那声音是从青铜甬道内壁里传出来的,像是上下牙打架发出的咬合声,还有类似于低声抽泣的呜咽声。

这些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我忍不住大喘了口气,青铜甬道内潮湿的霉味混合着铜锈的腥气直冲鼻腔。

太上头了,我眼前一黑,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攥住了我命运的右手腕。

蛇PTSD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蛇,冰凉粘腻的触感立刻便让我打了个激灵,我猛烈地甩开然后忍不住嚎了一声。

结果一回头,我看到了一脸茫然的关金乌。

原来是这小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但是我几乎是立刻就不冷了,脸和脑壳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不过我很清楚,这不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是因为我也太要脸了。

我看得出来关金乌忍了又忍,差不多犹豫了半分钟之后,说他还是听到了那种声音,这回更加大了,并且总感觉有鬼东西在哭。

关金乌问我听到了没有,我很难说我自己听不见。

青铜甬道里回荡着尖锐的脆响和哭泣声,我和关金乌呼吸的声音也都在密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我才发现,原本安安静静的并不是最可怕的。我壮着胆子用打火机小小的火苗扫过甬道内壁时,那些凸起的青铜浮雕,一个个大扑棱蛾子像活过来似的,铜绿斑驳的复眼随着光线流转。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原来再过上有五六米远的距离,我们就走到甬道的尽头了。

本着有路不走王八蛋的原则,我们俩手拉着手,或者说,你拖着我,我拽着你,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你看这个。"关金乌拽了拽我,这小子力气挺大的,我差点被他拽到地上。

打火机的小火苗定点在了甬道尽头的青铜壁上。

和药王山一模一样的齿轮构造,我后背瞬间就沁出了冷汗,打火机都差点从手上掉下来。

这绝对不是巧合,这里的青铜壁画颜料里掺着某种荧光物质,在黑暗中幽幽发亮。那些描绘祭祀场景的暗红色线条,凑近了去看,果然是细如发丝的血槽。

我观察得很仔细,这里所有的细节都跟药王山基本相同,只是机关更大、更肃穆、更恢弘,也大概需要更多的血罢了。

我没忍住伸出爪子摸了摸摸那个半人高的青铜机关,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指头,青铜机关上面的血液早就干涸了,我的指头一碰就蹭上了一层沫沫。

这样看的话,上一波通过这里的人不是萧肃生他们,不知道他们是通过哪条道儿进去了,我直接就这样想,拒绝接受任何他们可能不在这个鬼地方的猜测。

齿轮中央的凹槽形状像极了张开的人嘴,边缘还残留着黑褐色的污渍。

我正细看着在研究,突然听到了当啷一声。

关金乌不知道突然踢到了什么金属物件,清脆的撞击声在甬道里炸开回音。

我俩刚刚都只顾着看青铜壁了,忘记了低头走路。

我拿着打火机,光束扫过角落时,我和关金乌都同时僵住了——十几个登山包堆成小山,防水布上凝结的水珠折射着淡黄色的光,但是却显得格外地冷。

"看样子像是科考队的专业装备!"关金乌说他们家的玉石矿还是雇佣过不少地质专家的,那些学究们喜欢带的就是这种包。

不知道是不是该惊喜了,我们的物资算是能补充了点,但是我又害怕从这些登山包里扒拉出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俩都急了,手拉开一个个登山包的时候,基本是一个颤抖的状态。

这些人不愧是关金乌口中的学究,带的东西都规规矩矩。

基本也算是应有尽有,水,老式的罐头什么的都不缺,看得出来不管这是个什么队伍,他们是不差钱儿的,从登山包的质量就能看出来。

我们看这是上个世纪产的,但登山包没有被出现被腐蚀过的迹象,质量还是很好,我试着用力扯了扯,没扯断。

让我和关金乌都很惊喜的,比看到罐头和水都惊喜的是,这包里居然还装着密封着的备用衣服和鞋。

我俩现在穿的跟泳装差不了多少了,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本着谁抢到就是谁的的原则,我俩谁都没客气,但是我先给这些前辈们鞠了一躬,眼下太惊喜,我们连四周骇人的噪音都忽略不计了。

我是冲着那些包鞠的躬,然后念念有词的一阵子,都是跟着胖子学的小技术,跟他们说说我们的难处,争取前辈们的理解和冒犯他们遗物的谅解,并且说只要我们能出去,会给他们烧钱的,或者让我家的长辈在下面借给他们钱……

关金乌嫌弃我太罗嗦,他早就换上了。

我俩穿着那种军绿色衬衫裤子和板鞋,又凑着打火机看了看彼此,真好,像两个绿油油的植物人。

我们把所有的背包里的东西都归了归类。

里头的水确实不敢喝,但一些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什么的,倒是能吃一些。

除了这些食物,背包里还有武器,黑驴蹄子,抗生素,手电筒什么的,我们捡着自己觉得可能需要的拿了些。

手电筒人手一个,我们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

关金乌看我拿了纱布绷带还有酒精,瞪着他那俩圆溜溜的眼,一脸傻气地问我是要干啥。

他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要想从迈过这青铜机关,少不了需要我放血。

只是我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但是等真的把袖子撸开的时候,发现果然还是缺少了那么点勇气。

空气突然就变得粘稠了,青铜内壁里面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刺耳了,我瞪着手腕上跳动的血管,心一横,冲着关金乌伸出了自己的手。

"动手吧。"我把匕首拍在关金乌掌心, "我得放血,记着斜着往桡动脉划,别跟大姑娘绣花似的,给你哥我来个痛快的。"

关金乌迟疑了半天,他在那比划了半天,然后说他也实在下不去手,再说了就算祭祀才能开启通道,用他的不是一样的,毕竟他身体比我这小身板儿还是好太多了。

都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关金乌刺啦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血放了。

当刀刃切开皮肤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青铜齿轮中央的凹槽深处传来饥渴的吞咽声,那些血槽突然泛起暗红。

我拦都拦不住他,正准备吐槽说他放血没用尽在这里瞎胡闹的时候,青铜甬道内突然有了动静。

第一滴血落在凹槽里时,整个甬道突然震颤起来。

锈蚀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齿轮开始逐渐缓慢地逆向转动,铜锈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我俩个半文盲根本看不懂的图案。

我实在没料到,关金乌犹豫半天没对我下手,结果对自己下手却是这么狠。

我记得当时我放血放了很长时间,他这倒好,唰唰的,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死活似得,血在我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流够了。

我急忙拿着绑带给他扎住手臂,也顾不上讲究那么多,上来就泼上了酒精消毒然后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关金乌划拉自己的时候没呲牙咧嘴,这会儿却是跳起脚来骂我,说我想要他的小命就早说,谁家消毒是一瓶酒精泼上去的。

“咋滴,你发了啊?”关金乌呲着大牙。

我还顾不上回击他,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关金乌的血也有一样的作用,青铜甬道的地面就突然裂开了个大缝隙,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动作的机会,我俩就从地面上漏了下去,坠落的瞬间,我看到那些登山包渗出黑色黏液,帆布表面凸起密密麻麻的蠕动物。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我们我们是漏下去了,没留在上面。

失重感持续了有半分钟,却像过了三百年。我俩跟饺子下锅似得,撞到了地面上,疼都不是最要紧的,我们才到了下面,腐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就充满了整个鼻腔,我感觉我的脑子里都是这种味道了。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甲壳摩擦声。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扫过之处,干尸正从半人高的陶罐里往外爬。

我的天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俩是什么运气了。

"是痋术!"关金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刚放完血,还有精神一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看到那十来具干尸像是被抽干水分的腊肉,眼眶里钻出的多足蜈蚣正疯狂摆动着触须。更恐怖的是四周堆积如山的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张完整的人头皮,发丝间爬满了翅膀带白粉的蛾子。

我反应得到还快,一把便用黑驴蹄子堵住了干尸的嘴。

我这会儿不由得清醒自己还带了那些学究们的糯米还有符咒还有狗血啥的了。

当时觉得重,现在却是感觉太香了。

此时此刻,信什么都不重要了,有什么撒什么,我指挥着关金乌,撒狗血贴符咒,再加上军刀和新扒拉出来的三棱刺,我们算是勉强从干尸堆儿里跑了出来。

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太混乱了。

但大概是干尸僵硬行走的时候碰翻了陶罐。

白色的扑棱蛾子和陶罐里的蜈蚣立刻便活跃了起来,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并且那些扑棱蛾子和蜈蚣虽然长年在漆黑的环境里生存没长眼睛,但却像是能自动锁定我和关金乌的位置似得,径直冲着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第一只蛾子撞在我脸上时,我感觉四周的环境突然变暗了一瞬间。

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眼睛花了,何况,这对我来说是视野变暗,对关金乌来说却是未必。

"闭气!别睁眼!"我扯着关金乌连滚带爬地滚进了角落里,蛾粉在空气中爆开,甜腻的异香混合着臭味儿直冲鼻腔。

我俩贴着地面,关金乌这会儿乖得很,紧闭着眼睛。

他看不见倒是可能还好,我能看见感觉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了。

我俩不管看不看得见都疯狂挥舞着手上的背包,但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前面的蛾子只是小菜,铺天盖地的蛾子大军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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