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和黑暗一起，遮蔽了沈郁所有的意识与思维。

沈郁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哪，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状态。

过了很久很久，沈郁恢复了一点意识，觉得自己躺在什么地方，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沈郁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沈郁正挣扎无果，耳边响起了呼啸而来的警笛声。

躺在地上的沈郁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抽动了一下，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从警车上面下来了很多警察，有条不紊地拉起了警戒带，开始在现场搜证。

沈郁再次尝试着动作，很轻松地坐了起来。

但是周围的人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仍然负责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他困惑地站起身。

沈郁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好像踩不到地面一样，低下头一看，惊了一下，因为自己正飘在空中。

沈郁看着自己刚刚躺过的地面，一具□□还停留在原地，身下血泊一片。

我……已经死了？

沈郁看看周围忙着取证的警察，又看看躺在地上的“自己”。

等一下，这件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黑色大衣！

沈郁瞳孔骤缩，是那天晚上看到的人，那个行为奇怪的人。

沈郁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间，他感觉死者身下的血泊好像流动了。

沈郁最初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看着血越流越快，最后变成了“我在看着你”。

沈郁不安地发起抖来，惊动了睡在一旁的白暮和。

白暮和直起身体，探出手摸了摸沈郁的额头，温度还很正常。

观察了一会，白暮和还是伸出手晃了晃沈郁，试图叫醒他：“沈郁、沈郁，醒醒。”

沈郁猛烈地抖动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白暮和。

“你又做噩梦了，我看了你一会，觉得你睡不好，就想先叫你一下。”白暮和解释道，“你醒过来缓一缓再睡。”

“白队。”沈郁深呼吸了一下，“我梦到那天穿黑色大衣的人死亡了。”

白暮和正打算说一些什么安慰一下沈郁，就听见沈郁再次开口出声。

“只是这一次我是他本人，我在死后灵魂出窍的时候，看见我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变成了‘我在看着你’。”

白暮和抿了抿嘴，沈郁的梦在之前看来都是有暗示意味的，这一次还是暗示吗？如果是，那么未来会发生什么？

沈郁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快递的取件码。

沈郁看着时间快到白暮和下班的时间了，就干脆给白暮和发来一条消息，希望他可以帮自己把快递拿回来。

白暮和没有任何回复，但是沈郁就是知道白暮和一定会帮自己把快递拿回来。

白暮和打开门进来，把快递递到沈郁手里：“买的什么？上面没有商品信息，轻飘飘的。”

“嗯？不能吧？”沈郁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快递盒子，“我以为我买的手办到货了。”

白暮和和沈郁一起盯着那个快递盒，一时间都不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这里拆，还是去警局？”白暮和问，“需要我们加个班吗？”

“有手套吗？我想先打开看看。”沈郁想了想，“万一真的是我买的什么东西，但是我忘记了，如果打开发现不对劲，我们就去局里。”

“行。”白暮和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一副手套，给自己戴好：“我来吧。”

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一个沾了红色不明液体的布娃娃正冲着白暮和笑。

沈郁看清里面物品的一瞬间，没忍住尖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白暮和在布娃娃下面发现了一张打印的卡片，上面印着“我在看着你”。

沈郁看清卡片上面的字以后，有一点麻木了：“完了，这把真是冲我来的。”

“带回局里做个检测。”白暮和把东西放回盒子里，“你要一起去吗？”

沈郁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我在看着你”。

“我和你一起。”沈郁果断回答。

其实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以前，沈郁的胆子是很大的，现在也有点开始恍惚了。

在等待检验结果的过程中，沈郁闻着白暮和身上的皂香，思绪渐渐平静下来，一些被自己忽视和遗忘的东西慢慢回到脑海中。

“白队。”沈郁扯了扯白暮和的袖子，“那个布娃娃我好像在哪见过。”

白暮和看向沈郁，没出声询问，安静地等待沈郁下次开口说话。

“好像是在孤儿院见过。”沈郁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又和孤儿院有关系？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查的。”白暮和点点头，坚定的语气给人满满安全感。

“红色油漆。”白暮和看着检验报告，“没有指纹等其他线索。”

“我以为会是什么动物血之类的。”沈郁叹出一口气。

“有人莫名其妙地给你寄这个玩意，是想威慑你一下，如果是真的血的话，会被氧化。”白暮和想了想，猜测道，“对方没有办法决定你取快递的时间，如果想保证视觉上的冲击，红色油漆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沈郁赞同白暮和的说法。

“你觉得会是顾朝夕吗？”沈郁突然开口问道，“你应该还记得那张照片吧？七年前的照片上面是我现在的模样。”

这一切确实不是巧合，顾朝夕一直以来隐藏得很好，为什么突然间频繁地露面？

“我不会有危险的，对吧？”沈郁盯着白暮和的眼睛。

“不会，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白暮和毫不犹豫，“相信我吗？”

“当然。”沈郁挑了一下眉，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沈郁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笃定，他相信白暮和这件事从未有过动摇。

白暮和拿到了西园之家的收养名单，第一时间翻看起来。

小予？沈郁梦中那个小孩会不会不是小玉哥哥，而是小予哥哥？

收养人是李伟岸，在七年前收养小予。

五年前死于飞机失事？

“院长，这位李伟岸先生和小予都在五年前飞机失事的时候去世了吗？”白暮和抬起头看着李院长问道。

“对。”李院长点点头，“后院还有小予的位置，你想去看看吗？”

“麻烦您带我去看看吧。”白暮和点点头，跟在李院长身后往后院走去。

李院长把小予的墓碑打开：“里面是小予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些了，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对你们有没有用。”

白暮和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日记本。

白暮和翻开看着上面用幼圆的字体记录着主任和小晨的日常。

看来小予和小晨是很好的朋友，一个整个笔记本上面全都是两个小朋友的日常，很温馨的日常。

日记本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白暮和又把里面的最后一样东西拿出来，是一本故事书。

白暮和翻了翻，被一个硬硬的卡片顿住了书页。

白暮和把那张卡片抽出来，是一张名片。

未来之光生物化学研究院顾朝夕

顾朝夕？

李伟岸是顾朝夕？

收养小予的是顾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