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队，你怎么突然想来疗养院看看？”小李蹲在白暮和身边，看着白暮和仔细检查着那件病号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去了一趟博源，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白暮和确认了病号服上用肉眼看不出其他的线索了，将病号服叠好，放在地上，“就想着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有什么发现吗？”小李很认真地问道， “这里这么大，你刚刚全检查了？”

小李说到后半句的语气变得很惊讶。

“差不多吧，这不是什么难事。”白暮和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很仔细的东西需要痕检组来做痕检，我能看的只是在明面上看起来不对劲的东西，或者是我觉得有什么问题的东西。”

小李茫然地点点头。

“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现在出现场的经验还很少。”白暮和拍拍小李的肩膀，“你以后也会自然而然地做这些事情。”

场地很大，仔细排查取证完已经很晚了。

白暮和看着四个小时前沈郁发来的消息，问自己回不回家吃饭。

白暮和直接拨通了沈郁的电话。

“白队。”沈郁先一步打招呼。

白暮和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每次打电话第一句话好像都是沈郁说的，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开过头，就算有，也很少很少。

“我刚忙完，没看到你的消息。”白暮和的声音很轻。

沈郁也察觉到了白暮和的疲惫：“没关系，我已经吃过饭了，你肯定还没吃，现在要是不忙了的话就去吃饭吧，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肯定饿不着自己。”

白暮和想了想后面的工作量：“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回家了，我今天晚上估计不回去了。”

“好，你记得吃饭。”沈郁应下来，“再忙也得吃饭，身体为重。”

大家都投入自己的工作中，白暮和很认真把今天在疗养院自己觉得很不对劲的地方写下来，准备等一下重点看一下。

大门口的苔藓里面混杂了真的血迹，但是是猫血。

枕头上带有腥气的深褐色污渍是老鼠的尿液。

花上面的黏稠液体是蚜虫分泌物。

搪瓷杯里的残留物是腐烂的花。

写有“今日感觉好些了”的字条上面的字体和编号618的病号服袖口“要健康啊”的字体确定来自同一个人，目前无法确定来自谁。

看完报告的白暮和再次陷入沉思

线索再次断开……

白暮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又看了一遍报告。

顾朝夕当年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白暮和不愿相信事情这般简单。

顾朝夕会和孤儿院有关系吗？

未来之光。

白暮和在脑海中锁定了一个词语。

“未来之光不用查了。”林法医进来送报告正好听到白暮和给小李打电话。

“为什么？”白暮和匆匆地对电话那头的小李说了一声“等一下”。

“未来之光七年前就倒闭了。”林法医在沙发上坐下来。

白暮和不明所以。

“你七年前还没挑大梁，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林法医叹了一口气，“我当年跟导师出的现场。”

“说重点。”白暮和面无表情。

“就是出了命案，我出的现场。”林法医微笑一下，“出了事以后就推倒重建了，没有旧址了，查都没地查。”

“你们去的时候现场是什么情况？”白暮和揉了揉眼睛。

“当时看现场感觉他们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林法医回忆着，但是毕竟已经过了七年，“命案发生的时候人去楼空很久了，已经有积灰了。”

白暮和张了张嘴，又听见林法医说：“你可以去看看卷宗，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我都不记得了。”

白暮和欲言又止，事到如今他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案子结不了，线索不出现。

“白队，晚上吃什么？”沈郁站在冰箱旁边，手中拿着一罐可乐，“我新学了一个苹果的不无聊做法，但是家里没有食材，我们去趟超市吧？”

白暮和点点头。

沈郁察觉到了白暮和的疲惫，主动提出他来开车。

在车上白暮和不开口，沈郁也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你猜猜我说的苹果不无聊的做法是什么？”沈郁故作神秘地问道。

“我猜猜啊。”白暮和调整好情绪，配合着沈郁，“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吧。”

“是糖渍苹果！”沈郁非常兴奋地说。

“糖渍苹果就不无聊了？”白暮和眼带笑意地看着沈郁。

“这可不是一般的糖渍苹果。”沈郁伸出一根手指在白暮和面前摇了摇，“这个苹果里面要加百香果和橙子。”

白暮和想到了一个梗，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晚上想吃什么？”白暮和很快地换了一个话题。

“芝士咖喱乌冬面。”沈郁早就想好了，“还有番茄酸汤鱼，你上次做的那个好好吃。”

“做，你想吃我就做。”

“白暮和你教我做饭吧！”沈郁一边洗番茄一边和白暮和说。

“为什么？”白暮和下意识地问。

“就是感觉你每天工作这么忙，每天还要给我做饭，太累了。”沈郁抿了抿嘴，“我要是会做饭，我就可以做给你吃，这样你也不会太累。”

“好，我教你。”白暮和一边说着一边把需要的食材摆开，“乌冬面、洋葱、番茄、咖喱、芝士和鸡蛋，这些是需要的食材。”

白暮和拿起一个番茄：“先用刀在上面开一个十字，放到锅里，用热水烫一下，捞出来去皮，把它切成小块。”

沈郁按照白暮和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完成。

“洋葱也切块。”白暮和把洋葱递到沈郁手边。

沈郁乖乖照做。

“好的，下面就起锅烧油。”白暮和肯定道。

沈郁手忙脚乱地动作着，不理解为什么平时白暮和做饭的时候看起那么从容不迫。

“把洋葱放进去炒香。”白暮和把碗递给沈郁。

“炒香是什么意思？”沈郁一边把洋葱倒进锅里，一边问。

“嗯……”白暮和一下子也想不到怎么形容，“简单说就是闻到香味，你就先这样理解吧，做得多了你就明白了。”

沈郁点点头。

“好，可以放番茄了。”白暮和把番茄拿给沈郁。

“什么时候就好了？”沈郁把番茄倒进去。

“变软出汁的时候。”白暮和在旁边紧盯着，“然后加一碗水，把咖喱也放进去，等它煮沸。”

沈郁点点头：“水开了就可以下乌冬面了。”

“太聪明了。”白暮和情绪价值给满了，“然后把芝士放进去，盖上盖子，煮到浓稠的时候就捞出来。”

“但是先煮面再做鱼，面会不会不好吃？”沈郁问。

“我忘了。”白暮和笑了笑，“没事，鱼也很快。”

沈郁点头，听白暮和说就完了。

“刚刚的番茄还有，不用再弄了，番茄一般都是这样处理的。”白暮和又开始教沈郁做番茄酸汤鱼，“在锅里面少放点油，然后把番茄放进去加水。”

白暮和把黄辣椒酱递给沈郁：“放一勺。”

“生抽、蚝油还有番茄酱各一勺。”白暮和决定让沈郁自己去找调料。

看着沈郁乱七八糟的动作，简直惨不忍睹，还好最后都放进去了。

“半勺糖和半勺鸡精。”白暮和把金针菇洗好，“还有这个，放进去煮。”

沈郁把所有东西放进去后，长吁了一口气。

“大概煮三分钟左右。”白暮和看着面条。

沈郁一脸严肃地看着锅。

“看差不多番茄煮烂后放入鱼片。”白暮和心中默默祈祷今天晚上不要因为食物中毒进医院，“煮一到两分钟，看那个鱼变色，把火调成中火，收汁出锅就能吃了。”

“怎么样？”沈郁紧张兮兮地盯着白暮和，看他吃了一口面，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还行，挺好吃。”白暮和全然忘记了，这顿饭某种意义上讲，其实是他自己做的，“你很有天赋。”

沈郁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吃完饭后，白暮和坐在沙发上看案子，沈郁在厨房研究他的糖渍苹果。

沈郁看着菜谱，第一步：苹果去皮切块去核，放在旁边备用。

沈郁把一个苹果削得别具特色。

第二步：把三个百香果果肉取出来放入碗中。

沈郁照做。

第三步：橙子榨汁，倒入盛有百香果的碗中。

沈郁把橙子放进榨汁机里，榨好汁倒进碗里面，又加入蜂蜜搅拌均匀。

第五步：把调好的果汁浇到苹果上，放入冰箱冷藏半个小时。

沈郁把苹果放进冰箱，走出来准备坐在沙发上等半小时。

沈郁走到白暮和旁边，无意中扫到了白暮和手机屏幕。

“这个人……”沈郁犹豫着开口，“我好像在哪见过？”

白暮和立刻看向沈郁。

沈郁看到的是顾朝夕的照片。

沈郁眯着眼睛，非常努力地回忆着，头隐隐作痛。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沈郁用手掌拍了拍头，“可能就是在哪里的一面之缘吧。”

可能是一面之缘，但是对方应该也是做了什么令人印象的事情，所以才会有印象。

“我先想想。”沈郁看了一眼表，时间还早，“我要是能想起来我就告诉你。”

白暮和点点头，想不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郁笑了一下，像极了某个在猫猫脸上P了一张人嘴巴的表情包。

“以后少发这个表情包。”白暮和也跟着笑起来，“你越来越像那个表情包了。”

“真的吗？”沈郁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又笑了几次，“有吗？”

白暮和点点头，跳开话题：“你苹果什么时候好？”

“你也想吃吧？”沈郁得意扬扬地晃晃脑袋。

白暮和懒得和沈郁纠结这些：“对，我想吃你做的糖渍苹果了。”

“快了。”沈郁看了一眼时间，睁眼说瞎话。

两人又随便地聊了几句，苹果终于好了。

沈郁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闪到冰箱旁边。

动作快到白暮和都没看清沈郁是怎么过去的。

“来尝尝。”沈郁递给白暮和一个叉子。

白暮和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白暮和放下叉子。

“你怎么不吃了？”沈郁看着白暮和的动作，开始怀疑白暮和的话，“你这话配上你的动作，真的没有一点说服力。”

“就你这几个食材还有这个做法，很难做得很难吃。”白暮和也是无语了，“有点凉，放一会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