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付悦又想到了阿璇,她忽然牵着我的手送我回来,大概就是担心我还在难过鸠儿的事,所以想安慰安慰我吧?
想到这里,付悦不由地脸红起来,没想到自己一句调侃,竟是让两人互相将心意都挑明了。
正想着,便听到鸠儿答她刚才的问题,“嗯,吃过了。姐姐也吃过了吧?”
接着又道,“姐姐有点脸红?我刚刚好像见王爷送姐姐回来的?”
前一句问作为丫鬟是正常的问话,可后一句,真正讲起来却是有些逾矩了。
付悦浅浅地看了她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小路已经听到声音跑了出来。
“姐姐,你回来啦?可用过晚膳了?今日你一个人是不是累坏了?”小路跑到付悦身旁,问题连环炮似的一个一个往外蹦,“姐姐,我们今日也没什么事儿,你就放我们休息半日,这样可会把我给惯懒了。”
付悦便也会忽略过了鸠儿的问题,食指点了小路额头一下,“你呀,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想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啊?让你休息还有话说。改明儿就让你把王爷往日的膳方都给写下来。”
“嘿嘿。”傻丫头嘿嘿傻笑,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担心姐姐累着嘛。”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俩都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准备休息了。”付悦打断了小路的话头,直接将两人赶了回去。
小路微微撇嘴,不过将付悦送到房门口便回自己房去了。鸠儿稍稍落后,转身离开后又转过头朝付悦的房里看去,付悦关门见鸠儿还在门口没有走。
便叫到,“鸠儿。”
鸠儿闻言小跑到房门口,“姐姐,你叫我?”
“去帮我打点洗漱的水来吧,我泡会脚。辛苦你了。”付悦想了想道。
“是。”鸠儿转身离去,不多会儿就捧着一盆水回来了。
付悦坐下脱下软底绣鞋,又褪去足衣,将脚放进鸠儿打来的水盆里,顿感一日的疲惫被消解了一半。
付悦闭着眼睛享受着,知道鸠儿还站在一旁,她现在其实不知道该用何心情对鸠儿,闭着眼道,“鸠儿,前面我看你久久不走,可是有话对我说。”
“我,我只是看王爷送姐姐回来,动作有些亲昵,想和姐姐说……”鸠儿到底还在纠结该如何开口。
“说什么?你直说便是。”付悦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王爷的身份,姐姐只是王府请来的膳食师傅,姐姐还是和王爷保持距离比较安全。”鸠儿挣扎着,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后便低下了头。
听完这话,付悦又探究地看了两眼旁边垂首的人,鸠儿习过武,即便低着头,便是不去看付悦,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打量的眼神。
但她不能抬头,说这话,已是不该。
“你是觉得,我的身份不该肖想王爷,是吗?”明明已经关好门窗,付悦还是觉得哪里吹来一阵凉风。
“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听闻朝廷局势变化莫测,担心姑娘。”鸠儿听得付悦的话,跪了下来,这次确实是自己逾越过了头。
可是,王爷是要死的人啊。自己自从父兄战死沙场,便是丽妃的人找到了她,找人教她习武写字,之后便安排她来王府,让她盯着王爷,说王爷中毒已深,不会有多久好活了,若是有变化,便让她找机会再给王爷下一季猛药。
只是,中间出了差错,她虽然被安排进了王府,却被安排到了在院子里做粗使杂活的花园里,根本近不了王爷的身,她一直默默干活,忍受那些欺软怕硬期权怕势的同为下人的欺负,想着有一日能找机会接近王爷。
直到付悦到来,丽妃说这人也是她安排进来的,让自己找机会和她接近搭上话,以后府里的交接就由自己和她对接,可是却又不信任她,所以让自己暂时不要暴露身份。
自己原本并不想和付悦说那番话,她若是被王爷的皮囊迷昏了眼要背叛丽妃那是她的事儿,得不到解药死了也是她的事儿,关自己何事呢。
可是,她说。
“我是你们的姐姐。”
“不要自称奴婢。”
“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
“有我在我护着你们。”
她还给自己和小路买糖葫芦
……
她这样收买自己,收买一个谁都不会关心的角落里的小丫头,小丫头又怎么能不出言提醒一下呢。
“王爷他是短命鬼,他不是好人啊。姐姐你不该和他一起啊。”跪在地上的鸠儿在内心呐喊。
“先起来,我之前说的话看来又忘了。”付悦冷下声来。
鸠儿还是没有起身。
付悦无奈,“再不起来,你就不要呆在我院子里了。我受不了人动不动就奴婢下跪这一套。”
鸠儿这才起身。
“好了。你说的,我知道了。”付悦见她起身后,到底是回了一句。既然她还没有表明身份,说明丽妃还没有信任自己,自己暂时也不戳破她了,待阿璇那边调查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你也先回房休息吧。”付悦见她没再说话便道。
鸠儿俯身告退,退出去前,付悦终是不忍她这模样,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跪了。跪天跪地跪父母,或许其他人那里讲个尊卑贵贱,但我这里没有,记住了。再跪一次就真的不必呆在这个院子里了。”
鸠儿听了脚步一顿,转身福了一礼,关门离去。
看着鸠儿的模样,付悦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应该可以站一边的吧。
泡完脚,付悦爬上软软的床铺,本以为累了一天内,睡意会顷刻袭来,却不想,那句“我只在乎你”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以前也不是没有肢体接触,怎的今日牵手觉得如此甜蜜呢。付悦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借着清冷的月光看了又看,仿佛在看的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看着自己的手,就想到沈明璇略带薄茧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模样,不知道她此刻,睡着了吗?好想抱着她一起做梦。
沈明璇当然没睡,同样躺在床上想着刚刚自己和付悦的话。
她在懊恼,懊恼自己这心意表示得过于草率;她又在窃喜,果然,她也是欢喜于我的。
她也真是傻,她都不怕世人的流言,我又如何会惧呢?
丽妃的陷害她不怕,朝廷的波谲云诡她也不怕,她只怕自己这中毒已深的身体不能伴她余生。还好,找到了皇甫后人,悦儿说她可以治好自己,应该就是可以的。
只要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自己就可以解决一切妨碍她们的问题。
……
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关于对方的一切,后果就是翌日起床坐在镜子前,发现自己眼底的黑眼圈,深不见底。
付悦起身推门时,发现门口又有了一封信。打开看,字迹明显就是上次的字迹。简单扫了一眼,不过是说她做的不错,继续盯着,不要耍什么花招。
真是,一点都不像鸠儿的语气呀。付悦心想。
收好信,付悦推门出去,见她出来,小路便跑着过来邀功了,原来两人已经照着她昨日的膳谱做好了吃食,她自然是不吝夸奖,走进厨房,将每样都试了试,味道竟是和自己做的差不离,倒甚是欣慰。
因着小厨房离得近,早膳东西也不是特别多,付悦便自己端去王爷院中,让两人自己先吃了。
鸠儿见付悦还是拿了两人食的份过去,想说什么,到底没再说。
付悦端去书房时,院门口的守卫很是贴心地道,“禀姑娘,王爷今日还未到书房。”
“哦,知道了,谢谢你。”付悦闻言拎着食盒朝沈明璇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门前,不像往常进书房般直接就推门进去了,付悦敲了敲门,“王爷,您起了吗?”
沈明璇此时正穿衣,听到付悦的声音,手下一顿,快速将外衣套好,随后道,“进来吧。”
付悦推门而入,放下食盒,朝床那边看去,便看到沈明璇正准备系腰带,付悦走上前去,坏坏一笑,“阿璇,我来帮你吧。”
沈明璇闻言倒是很配合地将腰封递给她,付悦接过来从前面环上面前人的腰,不紧不慢,带头是卡式的,明明很简单一扣就可以扣上,付悦却是扣了许久,沈明璇才明白她是故意的。
见她扣好之后,便伸手搂住了她,沈明璇比她高大半个头,低头说话,刚好语气都扑在了付悦的脖颈间,“悦儿,还没睡醒,所以手抖吗?”
付悦没成想原是自己准备逗对方的,却反过来脖子被对方弄得痒死了,忙推开来狡辩道,“谁知晓你们皇亲贵胄的腰带这么复杂。”
付悦推开后就自顾自朝桌边走去,沈明璇跟在后面,重又从身后抱住她,“悦儿,我一晚都没睡好。”
付悦闻言停下脚步,就听到沈明璇又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我想了你一晚上。”
大清早的,这谁受得了。付悦心想,这可是你惹我的。
随即转身,不发一言,踮脚封住对面人诱人的双唇。
沈明璇到底未经世事,本意一则是想逗逗对方,二则也确实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昨晚的相思之情,却不料,付悦可是现代人,亲吻对她来说可不算什么,氛围都到这里了,哪里还会放过。
不过沈明璇也只是怔了一瞬,便主动回应了付悦,两人的唇融化于彼此的舌尖。
许是初尝禁果,待两人用完早膳,付悦收拾完离开之时,脸颊上都染上了一抹令人心动的红晕。
以至于晚些时候与沈十出门时,还有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