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狼崽脱离了那个不存在的空间,回到了现在。
“呜呜……呜呜……”
不过进入一处未知的空间,观看了一段不知谁的记忆,小狼崽就从小小的、两只手就能抱起来的还未断奶的幼崽长成了站起来与人等高,能一口咬碎成年人头骨的威猛少年狼了。
在周楠江、莫哲、时柯绥三人的胁迫下不得不第一个踏入门内的被捆住的逐月听到这细细软软,想压抑却控制不住的独属于幼狼的哭声时,一把挣脱周楠江、莫哲二人的束缚,向着倒在地上,两只前爪捂住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狼跑去。
看见沙发上躺着的林槐时,二人决定暂不追究逐月的隐瞒与欺骗,一人架住林槐的一条胳膊,将他拖拽着出了门。
“不哭不哭,乖喔,你只需要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狼,开开心心,平安顺遂的长大就好,其他的有我和你的叔叔伯伯操心呢,乖喔,不哭不哭……”
待客厅内只余一人一狼时,逐月一边哄着地上的小狼,一边把他捂住眼睛的两只前爪拿开,温柔的为他擦拭眼泪。
“嗷——”
小狼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正对上逐月关心的眼神。在那双墨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形,仅他一人。
“呜——”
小狼猛地低下头,耳朵向前折在脑袋上,一头扎进逐月的怀抱中。
逐月笑着摸了摸小狼的耳朵,见他只是应激地弹了一下耳朵,没有躲开他的触碰,甚至还把脑袋往里拱了拱,逐月笑得更加开心,看着小狼那身油光水亮的毛发,早就蠢蠢欲动的双手不客气的覆了上去,从脑袋顺着脊背一路摸到了尾巴。
“呼噜——呼噜——”
在小狼放松且安逸的呼吸声中,逐月心情甚好的把脑袋埋在小狼身上,像猫遇见了猫薄荷一样,愈发兴奋。直到小狼用前爪不耐烦的推开了他。
“嗷——”
站起身平复好自己心情的小狼,傲娇的扭过头,向着大门走去,坚决不承认刚刚那个舒服到软在矮矮的人类怀里的那个是他。
“嗷嗷(绝对不是)!!!”
见小狼头也不回地走了,逐月收起脸上装可怜的表情,跟在他后面向着门外走去。
“嗷呜,嗷(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打开门,被惊到的小狼愣愣地询问跟在他后面的逐月。
在大门对面靠墙处,刚醒来的司空宿背靠着墙,浑身僵硬的坐在地上,忽而疯长忽而缩短的头发彰显了他的不平静。他的左手手臂被穿着裙子的林槐紧紧抱住,而架住林槐,将他带出来的莫哲则是一脸震惊的倒在司空宿腿上,眼睛在泯苍月与林槐之间来回转动。疑似从天上掉下来的泯苍月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双目紧闭,狼耳从头发底下钻出来,折成飞机耳又扑在头发上,他一只手放在脑袋上方,阻止时柯绥伸过来想触碰耳朵的双手,另一只手揽住周楠江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周楠江用公主抱的姿势双手抱住泯苍月,左手环住泯苍月的细腰,右手抱住他的双腿以及他因羞愤而冒出来的狼尾。时柯绥作为一个纯种毛茸控,看见毛茸茸就控制不住手,至于那只小狼,不知为何,时柯绥总觉得他不应该是一只毛茸茸。时柯绥站在周楠江旁边,伸出双手,眼冒爱心的触碰蹂躏泯苍月的狼耳。
等等,好像有哪儿不对,裙子?!
“嗷!嗷嗷嗷~~……嗷嗷呜——”
在小狼越来越猖狂的笑声中,林槐逐渐醒来。
“唔,头好晕……好暖和……”
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林槐嘟囔了一句,侧头往司空宿怀中倒去,犹觉不舒服的他无意识的在司空宿的胸膛上蹭了蹭。
“唔——嗯?”
终于清醒过来的林槐察觉到触感不对劲,不像他软软的枕头,尤其是睁开眼入目一片纯黑。
好像,有点像司空宿的衣服——?!
林槐猛的抬头,与司空宿那双饱含着尴尬与怒火的眼睛对上,气氛顿时凝滞。
早在小狼猖狂大笑的时候就收拾好自己的众人默默退到一边,将空间、场地留给二人。
因受伤不被允许下地,所以仍旧待在周楠江怀里的泯苍月改变了姿势,一手撑住周楠江肩膀,一手放在莫哲肩膀上使劲向下压,努力直起上半身,以便在莫哲与时柯绥的遮挡下探出脑袋看热闹。察觉到他想法的周楠江默默将抱住他双腿的那只手挪到臀部,托住他的屁股,泯苍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在热闹面前,尤其是一生难得见到一次的大热闹面前,耳朵和尾巴重要吗?不重要!!!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泯苍月并未收回自己的耳朵和尾巴,而察觉到主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心理,尾巴不自觉地开始摆动,在周楠江手上扫来扫去。
于是四人的站位就变成了这样:莫哲与时柯绥并肩站立在林槐、司空宿鞋斜对面,距离不远不近,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在二人后方是被遮挡住的周楠江与泯苍月,碍于周南江190+的身高,才185出头的二人自然挡不住他,可被抱着的泯苍月是真的被挡的严严实实,只能努力直起上身,从莫哲、时柯绥挨着的肩膀处探出圆润的脑袋。
尚未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的林槐手脚并用的从司空宿身上爬起来,抬腿,瞄准他的脑袋,准备趁司空宿还未站起来的时候给他一脚,却被事先有所准备的司空宿握住了脚踝。
从脚踝处传来的温热、粗粝的触感让林槐愣在原地,而后他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度及膝的红纹白底裙子,他抬头,以一种羞愤、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司空宿,发现司空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再一想到他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现在是一种什么姿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槐大力的抽回腿,原地蹲下,表情羞愤,看样子是准备找个地缝把他自己藏进去。
见林槐在一旁自闭,司空宿也不管他,自顾自站起来,对着那边看热闹的人说道,“现在,谁来解释一下?”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缩在后面的泯苍月装鹌鹑不说话,见司空宿迈步打算走过来,心一横,把莫哲往前推了一步。
莫哲偷偷翻了个白眼,右手背在身后,写了一个“隐”字推给泯苍月,然后才答道,“哈哈,这不是你当时又被蛊惑,想进去吗,周楠江,对,就他,一掌打在你脖子上,把你打晕了过去……”
“我只想知道那边那只狼的事,还有,你们在遮挡什么?”
本就不耐烦的司空宿截断了莫哲的话,止住了他的长篇大论,看了一眼突然就长大的狼崽,又把头转回来,看着遮遮掩掩的三人,语气颇为不善。
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直觉要完的泯苍月拍拍周楠江放在他腰间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周楠江听话的放下他,并嘱咐道,“小心。”
泯苍月点了点头,带着莫哲推过来的“隐”字,偷偷摸摸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怎料,才刚走到拐角处就又撞上了协会的雾化者。
“老周,是泯家的小孩儿。”
代号鹰眼的小队成员站了出来,对着队伍最前方长得人高马大,双手抱着关刀,嘴里还叼根草的中年大叔报告。
“哟,泯家小孩儿啊——怎么,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还用上了‘隐’。”
老周吐出嘴里的草,吊儿郎当的问他。也不能等泯苍月回答,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推着他向来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