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上午焦急地来，下午幽魂地回。他甚至脸上的涂鸦都没擦。

我目送他晃晃悠悠地飘回去，掏出手机对着他背景一个猛拍。

杰森站在我身后，双手抱胸，“啧，他看起来就跟被鬼吸了魂一样，一会开车撞死人了怎么办？”

“你在担心他吗？”

“Sxxt，我担心的是路上的人。万一撞死个小孩，我晚上就去韦恩庄园暗杀他。”

我哦了一声，这种杰森式别扭的关怀，真的是久违了。

杰森低头看我，不客气地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想什么？”

“四模都木有——”

“啧。”杰森一看就知道小姑娘没想什么好事，低头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往回走，“不跟你计较，先收拾东西吧。”

“我们要搬家吗？”我跟着回去，抬手关上门。

“你现在被人盯上了。”杰森把我按在玄关站着，然后熟练地到处摸监听器，在台灯那还找到了监视器，他暗骂大蓝鸟越来越不做人，之后又在自己领子和衣摆里摸到几个定位器，肯定是今天早上蝙蝠侠放的。“今晚就搬吧，这地方不能待了。”

“好哦。”

等杰森把所有的小玩具都搜完，他还谨慎地开了信号屏蔽器，这才让我放出自己的小触手，哗啦哗啦，哐当哐当，没半个小时，这栋房子就被搬完了，我又让赫柏烧了一遍边边角角，保证一根头发都没有这，这才算是结束。

杰森把收拾屋子的事都交给我，自己去了其他车库开着大卡车过来，我们花了点时间把东西搬上去，一路开车开到了……

“？？？”我昂头看着警察局的logo，“杰森，你在这里还有房产吗？”

“不算是房产。”

之后，我跟着杰森走了最诡异的路，我们从一个旧屋子的地下室往钻，穿过杰森布置的陷阱到了位于警局地下的一居室，2个篮球场大的那种一居室。他居然在警察局下面挖了这么大的地方。

杰森打开灯，白炽灯亮起，一个小型工厂映入眼帘，地上残留的机车零件，保养套装，柜子上放的枪械，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设备，看那个古怪的配色，跟之前出现的外星飞船很像——“哇哦。”我猛嗅了一下，机油的味道，“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我最安全的安全屋之一。”杰森补充了一下自己的设备，又挑了一把很小的小刀送给我，“藏在身上，下次被绑了就用这个割开绳子逃跑。”

这真的是一把特别小的小刀，只有我的小手指那么长，刀身像是一块紫色水晶，但韧性俱佳，光看着刀刃的反射的冷光就知道它绝对锋利。

“这是我在外星球拿到的一种奇异矿石，做了这一把小刀，留着吧。”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杰森。”我召唤出朱丽叶，把小刀塞进它身体里，“我会好好带着的。”

“……”

杰森奇怪地把朱丽叶抓过来，检查了一番，看没有什么破绽，又塞给我，“不错的办法。”

补给结束，杰森就带着我从另外一条路走到了大街上，然后开着车去了上东城和罗宾逊公园交界处的一栋小楼。

小楼有三层，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杂草丛生，有小腿那么高，水泥铺成一条直通的小路，背靠的森林高大青翠，还能听见鸟儿的啼鸣，就差一个湖，这里可以变成避暑胜地了。

等等，罗宾逊公园好像是有个大湖。等天热的时候，我可以叫上杰森一起去钓鱼，夕阳西下，杰森提着水桶，我扛着鱼竿，想想就都觉得美好。

现在距离夏天还有很长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把院子的草清一清，再粉刷一下房子提提颜值。

杰森从车上下来，“喜欢吗？”

“喜欢！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暂时就住这里。”杰森转身爬上了车厢，把最重的冰箱搬下来，“这附近没有超市，不好打车，你上学不方便。等我把打你注意的混球给杀了，我们再住到城里。如果你喜欢这里，暑假可以来住几天。”

那也不错。我已经完全期待起暑假了。

我捋捋袖子趁着这里没有监控，火力全开，先用火焰把屋子的灰尘垃圾都烧一边，然后操作着几十根触手把家具都搬进去，触手真的超级能干，帮忙摆好位置，还拿着小布条帮忙打扫了一遍，等我们进去，地板好几年的泥垢都被清理干净，闪闪发光可以照镜子。

“怎么样？”我邀功地说，“干净吗？”

“干净。”杰森真的要承认这个魔法很方便，就是看着邪恶触手打扫房间怪掉san的。他抬手揉了一下我的头，“有空去把作业写了，我来做晚饭。”

“？”结果还是要写作业吗？

*

入夜，杰森穿上行头，把自己的2把好枪塞进大腿上的枪带上，穿上黑夹克，胸口的红色蝙蝠展翅欲飞。他轻巧地走到塞拉菲娜的房间，轻轻掀开一条门缝，像是一条滑溜的鱼挤进去。

塞拉菲娜裹着被子睡得正熟。女孩睡姿不怎么好，大半张被子都被她抱进来怀里，后背暴露在冷空气里，正面双目紧闭，卷翘的睫毛像是小扇在脸颊上投下阴影，粉色的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睡得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一样。

杰森把她怀里的被子扯出来重新盖好，又往她怀里塞了一只仙人掌抱枕。塞拉菲娜没被吵醒，只是抱紧了仙人掌，侧脸往枕边的没脖子小鸟那蹭了蹭，又不动了。

杰森等了一会，直到她的呼吸重新平和，才伸手从那5只小鸟里精准挑出赫柏，又捏了脸她的鼻子，看着她皱眉就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掏出2个监听器往床下一丢。

他把赫柏塞进外套内部的口袋，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门，最后套上红头罩。

一路骑着机车赶到钻石区。

杰森把车停在自己附近的一个车库，借用钩爪枪荡到屋顶，跑跳了十几个屋顶，最后纵身一跃，挤在其中一栋大楼的角落，一只紫茄子已经等了好久。

“情况怎么样？”

“还没人来。”搅局者给大只红头罩让了点位置，“我蹲了好几个小时了，也没看见有多余的动静。”

神谕的声音也在耳麦响起，“我这里也没有发现。”

杰森暗骂一句，那个杀手还挺谨慎，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露头。今天一回来，他就检查了哥谭的监控，只保留了塞拉菲娜和迪克进出自己家的监控，那个杀手肯定知道自己的目标没死，他还特地在哥谭论坛发了蝙蝠侠不在哥谭，和超人去了外星做任务，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有点耐心，可能人还没睡醒呢。”搅局者撞了一下红头罩，对他挤眉弄眼，“听说你和家里的小妹妹在一起了？”

“……”杰森，“我靠，你们怎么知道的？”

“不，就我一个知道。”

“你看我信吗？你知道了，黑蝙蝠和神谕都知道了。”

搅局者哎呀一声，“没骗到你，是夜翼说的。”

所有人的耳麦都传来夜翼大喊“你背刺我”和罗宾不屑的“蠢货”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地无视掉，继续听红头罩和搅局者聊天。

杰森就知道是夜翼说的，又骂出一串脏话，等把这件事了结，他一定把迪克安全屋的麦片全丢了喂猫，他那个麦片星人就滚去吃垃圾吧。

搅局者暧昧地戳戳红头罩的肩膀，“所以，怎么样了？”

“……”家里这些小八卦精，明明都知道了还要问他，杰森切了一声，“在一起了，怎么样？有意见？”

“没意见，我当然没意见。”搅局者笑得更大声了，“所以是你先告白的，还是女孩先说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她没搬走之前就开始了……”

杰森：“……”

就在红头罩艰难应对搅局者的骚扰，神谕那边有了新消息，蝙蝠家埋在黑面具那边的监听器忽然有了反应，神谕的手指快速接入这个信号，才听到一个开头，心就咯噔一跳，“头罩，你找的杀手找到了。”

“那儿？”

“他在黑面具那里。”

红头罩瞬间想通了这一关，这个杀手是接受了黑面具的雇佣动手的，但韦恩大小姐和黑面具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对塞拉菲娜动手，杰森可不信是黑面具想要报复自己或者蝙蝠侠所以选择对她动手，如果黑面具真的有这个想法，在塞拉回哥谭的时候就该动手了，更何况小丑的下场在前，他就算要动手，也会选一个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机，直接把塞拉带走——

所以，黑面具头上还有人。

红头罩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好，很好，罗曼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的时间太久了，想要我去给他松松。”他一跃而下，从最近的安全屋拿出自己的火箭筒，往背上一背就骑着机车赶去黑面具的基地。

红色机车滑过一道流光直穿这道长街，一辆紫色的摩托车从深巷窜出，搅局者轻松地用脚撑了一下，把控好方向跟在了红色机车后面。

红头罩的语气像是含了火药，“史蒂芬，别告诉我，你是来阻止我的。”

杰森和史蒂芬妮的关系挺不错的，还是蝙蝠家死而复生联盟组织成员，没必要，杰森真的不想跟她打起来。

史蒂芬妮加大了马力。“去打架带我一个呀。黑面具敢对塞拉动手，就该先尝尝我的拳头。”

杰森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估计史蒂芬妮有六成可能是接了神谕的指示看着自己，但是剩下四成的动力，就足够成为自己的临时队友了。“好，那就一起。”没有蝙蝠侠，他这次要把这个老登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