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后遗症的事情，后面医生在陆霖父母的同意下还是同他更加细致的说了一遍。

余女士并没有全部告诉陆霖，他不会再对任何Omega的信息素有——生理反应，在遇到高匹配Omega信息素的时候，甚至还会产生应激，至于是怎么样的应激医生暂时也无法下定论。可能是呕吐、头晕、手脚无力，或者是更为严重的休克。

在信息素的世界中，陆霖格格不入，除了——某个特别的alpha。

这一点陆霖倒是没太大的反应，Omega的信息素而已，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

他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又过了好几天，谢逢带着几本高二的教材来了。

好多天没见到谢逢，他原本就是冷白皮，现在却几乎看不出什么血色，乍一看和陆霖的病情不相上下。

陆霖看着那双苍白而骨节清晰的手一页一页地翻开教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病床上躺了太久，又或者是在医院里呆了太久，自己好像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了。

那颗脆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叫嚣着一种陆霖很少会有的情绪，像是要冲破那具不再健康的身躯。

——心疼。

他居然，心疼谢逢。

抽取信息素该有多么痛苦，多么难熬。

他本来什么都不用承担的。

因为自己，他才会有这种痛苦。

错了……

一切都错了……

陆霖也可以装作没心没肺的拍打谢逢的肩膀，说句“谢了啊兄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或是郑重其事地向谢逢道谢。

可是对方是谢逢。

因为是他，所以这些话陆霖难以言说。

怎么说都不对，怎么说都不够，怎么说都差强人意。

大概是因为抽取了信息素的缘故，病房里夹杂着淡淡的一丝白兰地的味道。

像是安抚，又像是陪伴，白兰地无师自通的缠绕着陆霖，一节一节的攀升，围在陆霖的脖颈处。

这些日子陆霖输了很多次液，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几乎都布满了淤青。

左手背上还插着留置针，陆霖将手一搭，冰凉的手不偏不倚刚好倚在谢逢正在翻书的手上。

谢逢看着突然搭上来的手，温暖的手回握住，然后起身把陆霖的手又放回被子里，弯着腰又替陆霖掖了掖被子，他说：“是被子太薄了吗，手怎么这么冷。”

陆霖抬起眼看他，刚放回被子里的手又伸出来轻轻的勾住谢逢的手。

“会……很疼吗？”

语调低缓，但是语气又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悲伤。

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谢逢愣了一瞬，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让陆霖知道，毕竟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儿。

谢逢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陆霖的头，男生的面容十分苍白，此刻眼眶正微微泛着红，就好像要是现在谢逢不说点什么的话真要立刻哭出来似的。

“不疼，”谢逢说，“没骗你。”

陆霖下意识抓住谢逢的手，他知道是假的，他问过医生会有多痛，“骗子……”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下一秒脸颊就划过一丝冰凉，他哽咽道，“明明就很疼……”

“我说不疼就不疼，我怎么又是骗子了？”谢逢微微低着头，手指蹭过陆霖的脸颊，“别哭了，小爱哭鬼。”

陆霖偏了偏头，抽了抽鼻子，说：“我没哭。”

谢逢笑了一声，“嗯，你没哭。”

他才不是什么小爱哭鬼，他明明最坚强了。

谢逢想。

下一刻谢逢把凳子拉近，把翻好的书摆在陆霖面前，“好了，我们今天学这一章。”

“哦。”陆霖默默把脸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