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团事件已经告一段落,后续情报的跟进由苍影负责,所以巡防队就又回到了日常的巡逻。
而这天下午,巡防队忽然接到了好几位市民的报案。
“小偷?”
“对,根据报案人的说法,他们的物品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但随着丢失的物品越来越多就怀疑有人偷走了。”
哥布奇说着把他记的笔录递给了其他人查看。
雷蛰接过,另外三人也凑了上来跟着一起看。
“〔家里常年摆放的东西也不见了〕……这是连家里都进贼了?”
赞德皱起眉头,连家中都能不被人察觉的随意进出,这得还好只是偷东西的,要是想要杀人,这不得一杀一个准了。
“而且还不止一家,这可麻烦了。”
哥布塔也面色凝重起来,有小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这要是出什么事可就糟了。
这几位还是察觉到有东西丢失才来报案,那些还没发现的市民不知道有多少呢。
雷蛰仔细地看了一遍后就把笔录收了起来,“总之,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吧。”
报案人总共有五人,雷蛰等人先去了最近的一家。
咚咚。
“您好,我们是巡防队,是来向您了解偷盗事件的经过。”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一位脸色憔悴的灰发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后,“麻烦您们过来一趟了,请进。”
众人道了声失礼就脱鞋进屋,坐在沙发上寒暄几句后就直接进入正题。
“格力先生,能请您再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吗?”哥布慈问道。
格力点点头,回忆起来,“一开始丟的还只是些随身物件,有时候把东西随手放到一边后,只是转个身的功夫东西就不见了,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但随着东西丟得越来越…………”
屋主是在今早起来时发现家里东西被偷后就迅速报案,而在询问过后,屋主表示案发现场是没有动过的。
雷蛰听着报案人的证词边打量起屋里的结构摆设,征得屋主同意后就在屋里四处走动观察。
整洁干净的环境,大大小小摆放整齐的单人用品,既没有跟人同居,家中也没有宠物用品,这样就排除了内部作案和宠物调皮的情况。
再看屋里的窗户,全是外开式的平开窗,但由于案发时间是在半夜,所以所有窗户都处于上锁的状态,只除了一处。
厨房的水龙头还在嘀嗒着水滴,水滴砸在盆地,溅起来的零星点水珠落在了台面上。
在水槽前面地板上有处小污渍,很小,差不多有一个半指腹的大小,雷蛰蹲下来摸了摸有点像干了的泥土。
又起身看了看水槽后面只开了一道能让小动物进出的空隙的窗户,尝试着推拉都不动弹。
以这点空隙,别说大人连小孩都难以通过。
“格力先生,请问厨房这个窗户是……”
格力闻询看了过来,“那个窗户的话之前就坏掉了卡在了那里,这段时间忙着都忘记修了。”
雷蛰点点头表示了解,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窗户门的下面转角上好像勾住了什么,伸手小心拿下来仔细打量,是一根棕色短毛,只有一指节左右的长度。
雷蛰神情若有所思起来。
问话已经结束,雷蛰也探查完现场后,众人就准备前往下一位报案人家里。
“拜托了,麻烦您们一定要抓到那个小偷,其他东西丢了也无所谓,但我的求婚戒指请一定帮我找回来。”格力恳求道。
听商人说人类那边求婚时会用戒指来代表忠诚的承诺,和作为见证他们彼此爱情的象征,格力才下定决心花大价钱买下,就是想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个惊喜。
但现在却被人给偷了,格力真的是欲哭无泪。
“请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帮您追回失物的。”
离开格力家后,众人便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个报案人的家中。
但在探访剩余四位报案人后,发现所有人的情况都是一样,直到家中常用的东西丟了,才发觉有小偷进来,而且事发的时候家中都门窗禁闭,并没有被撬开过,且没有其他可供人进出的地方。
“不说犯人到底是怎么溜进去的,但为什么被偷的东西全是连巴掌大小都没有的小物件,值钱的稍大一点的物件看都不看一眼,如果是像戒指这种价值高的东西还好理解,但——”
赞德一脸费解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粗糙的木雕小摆饰、手帕、弹珠这些常见用不了几个小钱钱就能买的东西……恩,犯人还挺视金钱如粪土的。”
众人坐在茶馆把收集到的情报整合了一下,但对犯人的线索还是一头雾水。
“要不是报案人们强烈表示是被偷了,这些东西是报案人自己不小心弄丟的都有可能,犯人偷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哥布塔头冥思苦想,但他对这种动脑的实在不擅长,干脆放弃思考,扭头直接问脑子好的,“雷蛰,你怎么看?”
雷蛰没有开口,而是看着收集来的情报陷入沉思。
大门都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窗户也是锁上的,丢失的物品也全是杂七杂八不论价值的小物件,还有第一家报案人家中厨房地面上的那点干泥土和窗户上的毛发,而且虽然没有可供人进出的地方,但……
线索串联了起来,可雷蛰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却有些迟疑。
不会吧?但这要是真的,那特恩佩斯特可真是地灵人杰了。
雷蛰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毕竟他自己也感觉有点离谱,而且如果这个结论是对的话,那想预料到犯人的行踪就真的有点难为他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想办法把犯人抓住,雷蛰想了想开口道:
“根据情报,犯人有三次是同一家连续两天作案,而今晚犯人有可能会再度潜入格力先生家中进行偷盗,在对犯人的踪迹没有头绪之前,我们只能守株待兔,看看这只兔会不会自己上门了。”
连他们之中脑子最好的都这样说了,其他人又没有好想法,就直接这样决定了下来。
·
“你说这都大半夜都要过去了,这贼还会来吗?”哥布塔挥挥手取赶着嗡嗡作响叮人的蚊子,询问一旁的雷蛰。
“不确定,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
雷蛰拿出提前备好的驱蚊水在周围喷了一圈,赶掉了蚊子。
哥布塔松了口气继续蹲守着。
雷蛰等人分成了两班四组前后盯梢,由于人手不足还拜托了哥布藏和利古鲁一起。
而现在,赞德、哥布奇、哥布慈和哥布藏守了上夜已经跟雷蛰他们换班回去休息,雷蛰、哥布塔和利古鲁正在守着下夜。
然而,他们蹲守了一宿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犯人没来。
第二天一早,众人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再次来到茶馆集合。
“今天还没有人来报案,难不成这贼昨天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出手?”赞德打了个哈欠然后啜了一口茶提提神。
“可恶,后半夜可还下了场小雨,虽然是毛毛细雨但我们可还是淋了一场呢。”哥布塔身上搭着老板娘给的毛巾,接过雷蛰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一口。
“你们说这贼该不会是看下雨了就打道回府了吧。”哥布慈迟疑道。
“那这贼也太不敬业了吧,区区一点小雨竟然就退缩了,师兄可是淋了一晚上的雨等着呢!”
赞德不爽地啧了一声,略过哥布塔的‘我嘞?我也淋了一场呢?!’
“一般的小偷倒不会这么有个性,只怕我们这犯人不一般啊,要想抓到可就难了。”
猜想被阴差阳错更近一步的证实了,披着毛巾喝着姜茶的雷蛰反倒有些头疼。
其他人闻言脸色肃了起来,连雷蛰都觉得麻烦,这犯人肯定不简单。
“那我们现在是再去案发现场看看,还是去跟其他人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哥布奇问道。
众人讨论起接下来要怎么做,雷蛰放下茶杯,想把自己的猜想跟其他人说一下,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天方夜谭,但也不失一个方向。
正当雷蛰抬头打算开口的时候,他猜想中的犯人嘴里叼着一叶白菜叶背着小包袱从茶馆对面一层屋顶上一蹿而过。
虽然猜到了,但当真的看到犯人时雷蛰还是不由地静默一秒,
然后猛地站起身,赶紧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
“找到犯人了!”
其他人被雷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话又是呆愣一瞬才蓦然回神,顿时手忙脚乱的追了出去。
“老板娘茶钱放桌上啦!”哥布奇把掉在地上的两条毛巾拿起来跟钱一起放桌上就立马飞快地追了上去。
幸好现在还早,街上人不多,雷蛰追着屋顶上的犯人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其他人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但在看到雷蛰追逐的对象时却忍不住一懵。
“松、松鼠?!!”
没错,雷蛰猜想中的犯人是一只小巧灵活的小动物,这也确实挺不一般的,毕竟谁能想到一只松鼠就是偷盗事件的犯人呢?
就连雷蛰在没见到犯人前都对这个结论多有犹疑。
“雷蛰,你确定没搞错?!”哥布塔忍不住怀疑,但人还是跟在后面追着。
“没有错——毕竟人无法进出的地方,不代表这种小型动物就无法进出——”
松鼠察觉到有人在追自己,受惊似地突然一个漂移拐进了小巷里,众人急忙刹住脚也拐进小巷紧追不舍。
“为什么丢失都是些小物件也能解释得通了,因为小型动物的体型让根本他们拿不了稍大的物品,也不会分东西的价值只会按自己的喜好拿——”
松鼠发现甩不掉就直接往小角落一钻不见踪影,雷蛰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前面墙之间的空隙人进不去,后面的人看雷蛰忽然停下大惊失色的赶忙刹脚差点没撞成一团。
雷蛰回想着街上的分布图,转身从另一条路追上松鼠,其他人也紧跟而上。
“而且哥布慈说得也对了,犯人昨晚确实是因为下雨了才没来,因为这种动物都不喜欢碰水打湿了毛发——”
“更何况——罪证就正在被它叼着背着呢!”
其他人望向松鼠嘴里叼着明显是被撕下来的一片白菜叶,还有奔跑时从小包袱中露出来的小物件的一角,脸色逐渐难以置信起来。
“哥布塔!你们这地方怎么回事啊!都成精了会自己把东西打包带走了是吗?!!!”
“我不知道啊!别问我!!我还想问嘞!!!”
“哥布塔前辈你们继续追我去前面堵它!”
“好——!”
雷蛰转进另一条小巷加快速度绕路,赞德等人继续追在后面。
说实话,要不是他们一个个都身手矫健现在怕不是都得撞得满头包了,因为松鼠仗着自己的体型愣是往小细缝里钻,只要一个没注意没及时刹住脚,他们就要跟墙来个零距离亲密接触了。
就这样,他们追它奔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而终于在松鼠奔过一处拐角处时,一只手忽然从旁闪电出手,一把抓住了松鼠的后脖颈拎了起来,是赶到松鼠前面的雷蛰。
“这只松鼠也太能钻了吧。”哥布塔赶了上来停下脚步,随手摸了把汗喘了口气吐槽道。
松鼠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满地叫唤着,就算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也不放弃地蹬着腿好似这样就能挣脱出逃。
“跑呀,你怎么不跑啦,哎呀我都忘了你跑不了了~”
好几次差点没把自己的俏脸给撞了的赞德凑到松鼠前面得意洋洋的挑衅,然而乐极生悲。
“噗!”
“嗷————!”
被人追着狂奔一路也不肯把嘴里的白菜叶吐掉的松鼠,竟然为了赞德把叶子吐掉,然后把藏鼓腮帮里的瓜子如同子弹般噗地射向赞德。
虽然雷蛰眼疾手快地拎开了松鼠,但由于一人一鼠距离过近都快脸贴脸了,赞德的额头上还是被砸到迅速泛起了一块红。
赞德捂着额头痛得跳脚嗷嗷直叫。
雷蛰头痛得揉了揉眉间,这孩子怎么老是记皮不记痛的。
雷蛰蹲下身,把白菜叶捡起来抖了抖重新塞回爪子扒拉着想要捡回菜叶的松鼠嘴里,然后对赞德招了招手。
“师兄~”赞德眼角痛得泛起泪花,委委屈屈地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