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留在森林继续巡逻,而哥布塔和雷蛰带着领头人返回了城市。
哥布塔先行离开去跟利姆鲁汇报这起强盗事件,雷蛰则带着领头人前往旅馆留宿。
因为领头人是在领土范围内出了这等事,所以旅馆也免了这位可怜商人的住宿费用。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犯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赎罪的。”
在离开前雷蛰神情严肃地宽慰对方。
领头人眼睛通红满脸愤怒和仇恨,“麻烦您们了,请一定要找到那群该死的强盗!为我的属下们报仇!”
雷蛰认真点头应下,“现在请您先休息一会吧,稍后我会再过来向您了解详细的情况。”
“我现在就能跟您说!”
雷蛰安抚过于激动的领头人,“我明白您想要尽快为同伴报仇的心情,但您现在情绪太过激动,也许会导致记忆混乱条理不清,所以请你先休息一下平复下情绪吧。”
领头人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之后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楼去到房间。
目送领头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后,雷蛰垂眸看着右手干燥的露指手套若有所思,随后转身离开旅馆,前往办事馆门口等待哥布塔汇报完成。
“雷蛰。”从利姆鲁办公室离开走出办事馆的哥布塔,出门就看到了等在树荫下的雷蛰。
“利姆鲁先生怎么说?”雷蛰问道。
“苍影大人去调查强盗团的事,看看这伙人到底是哪方人在针对鸠拉·特恩佩斯特,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强盗团。”哥布塔躲进树荫下随口说道。
雷蛰手指点着刀柄,“我这边也会跟那位先生了解下情况,有些猜想想要证实一下。”
“猜想?”
“确定了再跟你说。”
“好吧,反正你这副小白脸的样子也挺能让人放下警惕的,也许能知道其他的情报也说不定。”哥布塔露出大白牙拍上雷蛰的肩膀。
雷蛰一顿,转头对哥布塔粲然一笑,“哥布塔前辈,事情结束后我们来场模拟实战吧,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似乎没有对战过吧。”
哥布塔默默地挪开搭在雷蛰肩膀上的手。
“之后在茶馆见吧,拜。”
用上白老教的瞬动法哥布塔瞬间消失不见。
开玩笑!和能跟老头子对打的人练练我怕不是想在床上躺一天!
雷蛰盯着已经不见人影的空地笑了笑,也扭头走人了。
过了一个小时后,雷蛰重新来到了旅馆,敲响领头人的房门,“您好,先生,我是巡防队的雷蛰,来向您了解事件的详细情况。”
房门应声打开,领头人已经平静下来的面容出现在了门后。
“麻烦您了,雷蛰大人,里面请。”
“请叫我雷蛰就好。”
雷蛰对男人友好的笑了笑,应邀进门,视线没有停留划过整个房间,径直朝沙发走去。
两人在沙发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面对面的坐下。
“容我再自我介绍一番,我是中央都市利姆鲁的巡防队队员,雷蛰,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雷蛰拿出木板和刻笔先开口问道。
“叫我拉里尔就可以。”
“好的,拉里尔先生,那么能请您描述一下当时情况吗?”雷蛰直接进入正题。
拉里尔面色思索,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我们是第一次来利姆鲁这边做生意,当时一不小心走偏了在森林里迷了路,正顺着小路想要返回大道时,有一个人倒在了路上,”
“我想对方可能是中暑了才好心好意的把人抬到马车上救助了对方,谁知道对方竟然是强盗团的一员!里应外合的把我们整个商队给劫持了!”
拉里尔说道这里狠狠地垂了茶几,声音止不住的悲愤起来。
“我是属下们拼死掩护侥幸逃了出来,才遇上了巡防队的各位。”
男人的神情低落了下来,好似回想起了惨死的属下们。
雷蛰停顿片刻,给拉里尔留出收拾情绪的时间,等他恢复过来后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这是有预谋的吗……那么您还记得这群强盗们的样貌吗?”
拉里尔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他们都面带脸巾,除了自己救助的那个男人外,其他人都看不到脸。”
“没关系,说一说你救助的那个人吧。”雷蛰没有放弃。
拉里尔想了想,“我救助的那个男人,是个面色黝黑,样貌平凡,身材瘦削的家伙,看起来是那种劳苦农民的感觉,但具体样貌……就那种一眼就忘的大众脸,我也不太能描述出来,不过我记得在他躺着的时候有看到他的脖子左侧偏后的地方有个黑痣。”
雷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没有其他令您印象深刻的人。”
“印象最深的话,就是这群强盗的老大了,虽然看不到脸,但浑身肌肉隆起身材是他们之中最为高大健壮,左眼上还有一道竖穿的刀疤。”
拉里尔说着露出恐惧和怨恨的神情,“就是他把我们当猎物一样戏耍着不下死手,我的属下才找到机会让我跑了出来。”
“拉里尔先生。”雷蛰担忧地看着他。
拉里尔闭上眼深吸口气,平复下来。
“有其他您觉得不对劲或在意的地方吗?”
拉里尔思考了一会摇摇头。
“好的,十分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想起其他线索的话,请到前台转达,我会立刻赶过来的。说起来,需要给您的妻儿报平安吗?我们这边可以安排人送信。”
“……还是算了吧,他们还不知道这边的事,就不送信过去让他们白担心了。”
“好的,如果有其他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跟拉里尔道别后雷蛰离开旅馆,去找哥布塔交流情报。
而在要进入拐角的时候,雷蛰微微侧头余光瞥向旅馆二楼,入目的只有微微晃动的窗帘立在那里。
·
第二天早上,拉里尔的房门被人敲响,打开门后发现外面是雷蛰。
“早上好,拉里尔先生,打扰您休息了,刚刚商队其他人的尸体已经全部运送回来放在了医院的停尸房,因为尸体损坏严重,能请您去辨认一下身份吗?”
“可以,请稍等一下。”
房门关上,雷蛰在外等了一会后,带着换了身衣服的拉里尔前往医院。
在雷蛰他们离开旅馆不久后,有一个人走进了旅馆。
“怎么样,拉里尔先生?”等拉里尔从停尸房出来后,雷蛰上前问道。
拉里尔颓废地摇摇头,“尸体被毁的太严重了,我认不出来……这下我要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才好,连他们的尸体都带不回去给他们。”
“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怪那群强盗太丧心病狂了,连全尸都不给留。”雷蛰安慰道,“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
拉里尔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送拉里尔回旅馆后,雷蛰转身去昨天跟哥布塔碰面的茶馆,而哥布塔早就等在那了。
“如何?”雷蛰问。
哥布塔双手抱臂侧着脸表情深沉地叹了口气,“失败了。”
雷蛰有些意外。
“没想到那位前台小姐那么无情,毫不犹豫地,”
哥布塔转头顶着半脸巴掌印看向雷蛰,“给了我一巴掌。”
雷蛰沉默了,缓缓开口,“我想,你应该没有因为跟人搭讪而耽误了正事,是吧?”
“放心,我是问完才跟人搭讪的。”哥布塔一脸骄傲地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雷蛰嘴角抽动,“哥布塔前辈,你还记得自己是巡防队的一员吗?”
“虽然我想这里的大家都习惯了,但要是在外传出了‘中央都市利姆鲁的巡防队竟然当街做出这种事’之类的传闻的话,你就等着被巡防队的各位群殴和白老阁下的‘实战教导’吧。”
“……雷蛰,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说起鬼故事?”哥布塔表情诚恳的说道。
“走吧走吧,快去向利姆鲁大人汇报吧。”哥布塔不想想象那可怕场景,推着雷蛰赶往办事馆。
咚咚。
“进来。”
“利姆鲁大人。”/“利姆鲁先生。”
“怎么啦?哥布塔,雷蛰。”利姆鲁把批好的公文放一边,看着两人疑惑问道,“……哥布塔,你那巴掌印我能猜到理由,但你那黑眼圈怎么回事,该不会你晚上没睡觉跑去干什么坏事了吧”
“利姆鲁大人,您这可冤枉我了,我才没有去干坏事嘞!”
利姆鲁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他的性格没怎么相信,“所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有关强盗团事件的幸存者,拉里尔的事情想要汇报一下。”
哥布塔放弃劝说,反正之后利姆鲁大人也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位拉里尔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怀疑那位自称是商队领头人的拉里尔是假冒的,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强盗团的人。”雷蛰说道。
“啊……”利姆鲁正要开口说什么,哥布塔就接着说道。
“昨天下午,雷蛰跟那位拉里尔记完笔录后就确定了他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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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茶馆。
“怎么样?”正坐着喝茶的哥布塔,看雷蛰走进来后问道。
“猜想正确,这位拉里尔先生确实不是本人。”
雷蛰把记录对话的木板递给哥布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或许连拉里尔这个名字都不是那位真正的商队领头人的。”
听雷蛰的话有些呆住的哥布塔看了看笔录,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说?”
雷蛰先叫了杯茶才说道:“他的话里半真半假,第一次来利姆鲁是真的,但不小心走偏了是假的,我们这里只有直通的大道没有小道,那走偏了要从何说起。”
雷蛰来了都快有一个月对这里的地形道路早就熟悉了,他们这里根本没有修建过小道,只有直通利姆鲁的四条大道。
雷蛰一说,哥布塔也明白过来了。
“而且他说来利姆鲁这边做生意,但要知道入境鸠拉·特恩佩斯特可是需要在入境资料上写入境理由的。”
哥布塔瞪大眼睛,右拳敲左掌,“虽然入境资料已经损坏了,但入境理由还能看得到,那商队要去的地方是多瓦贡,来利姆鲁只是借道而已!”
“客人,您的茶,请慢用。”
“谢谢。”
雷蛰端起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救助过一个男人也是真的,但对方脖子上到底有没有黑痣可就难说了,至少我不认为一个躺在马车最里侧头顶朝左的人能被看到左侧的脖子。”
哥布塔想了想,手比划了下,脑袋歪了一下,豁然开朗,
“对啊,从位置来看,坐在外侧的领头人都只能看到他的右脖啊。”
“而且,一个都打算杀人灭口的强盗团有必要带着遮脸的面巾吗,死人又不会说话。”
“说他们是小心谨慎吧,那有这样严谨心思的团队不第一时间就全部灭口,竟然能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然后一不小心放跑了领头?”
“就算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一个出逃跑得气喘吁吁的商人,手掌干燥,手心的脉搏几乎于无这才奇了怪了。”
“诶、手心有脉搏的吗?”哥布塔一愣,手指按向掌心,“恩————哦————龟————派——啊、有了,能感受到一点点。”
“在呼吸平稳,没有剧烈活动的情况下,感受不太到是正常的,但剧烈活动之后,心脏的搏动会增快,全身的动脉也会随之增强,在这种情况下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手心的跳动。”
雷蛰举起右手掌,戴着露指手套的左手手指划过手腕的动脉停在了掌心。
“学到了。”
“还有一点,”
“还有??这人破绽这么多吗?”什么也没看出来的哥布塔突然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头脑的差别。
“不知道前辈你还记不记得在现场的时候我递给他一个护身符过。”
哥布塔点点头。
“上面其实有绣着字的,‘父、女、母’三个字。”
“恩?等等,”哥布塔暂停了雷蛰的话,仔细地看起木板,“……有了!你问他要不要给妻儿报平安的时候,他没有反驳!”
“对,虽然‘儿’也能指女儿的意思,但更多是指儿子,而一个护身符上绣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