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公司给了一周的假期,辛小米已经连续睡了一天一夜,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觉得浑身舒坦,熟悉的味道,安全的环境,连灰尘都是满满的幸福感。她拿起电话打给杉杉,
“杉杉,你这周都在家吗”,
“在啊,我这个像青蛙的女人能去哪里”,杉杉丧丧地说,
“哈哈,青蛙妈妈,我过两天来找你玩儿啊,你可不能拒绝我啊”,辛小米撒娇道,
“来呀,我家大门常打开,只是你不许笑我胖,笑我丑,不然我哭给你看”,
“怎么会,我怎么会这么恶毒,我是天使,只会带给你幸福”,
“你少恶心,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用在了哪个幸运的男人身上了”?
“没有男人,只有你,亲爱的,干妈要去见见我未出生的小宝贝了”,辛小米继续调笑道。
打完电话,辛小米起床,盘起头发,换了身衣服,打开音响,放音乐,开始打扫卫生。她喜欢自己打扫,这样既健身,又能让心情愉快,是一种减压的最佳方式。她不太能理解那些打扮得漂亮光鲜的小姑娘,家里却是一团乱;也不能理解花大钱在外面请健身教练,被陌生的男教练审视自己的身体,每天汗流浃背地训练,却不愿花一分钟整理打扫家,连找一件衣服都要在沙发上翻半天的女人。当然,这只是个人偏见,辛小米心想着,每次打扫完家里,出一身汗,看着干净整洁的小天地别提多满足了。
不一会儿,家里焕然一新,音响里放着当下流行的音乐,锅上还炖着银耳莲子羹,咕噜咕噜的,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粉色白色相间的洋牡丹,那是回家前在家门口的花店买来的。空调风微微地吹动着白纱帘,辛小米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站在阳台,望着眼前的公园。夏天的公园绿意盎然,只是中午天热,没有人影,树上的知了声给公园增添了热闹的气氛,又宁静又热闹。这样的午后真惬意啊!一切辛苦都值得,辛小米想着。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打破这份惬意。当辛小米开了门,她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足足愣了2分钟,才缓过神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你没经我同意就来我家是不是不太礼貌”,辛小米结巴地看着刘木北。
刘木北穿着白色T恤衫,休闲裤,简单又清爽,他双手拎着两大袋子侧身挤进房门,“你让开点,东西太多,天又热,我要赶紧放冰箱,不然坏了”,刘木北忽略辛小米的问题,自顾自地钻进了厨房。辛小米一瞬间觉得他真是熟门熟路,这到底是谁家啊?
等东西都整理完了,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蔬菜,鸡蛋,肉类,水果,饮料甚至连冷饮都排排队,整整齐齐地躺在冰箱里。刘木北才对发愣的辛小米说“记得吃,吃不完就扔掉,不能吃过期的,会吃坏肚子”。
“喂,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有我的地址”,辛小米不高兴地问道,
“就是知道了。你就当我是快递员,送食物的快递员,不必拘谨”,
“你怎么能擅自闯进我家,不经过我的同意还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吃不掉食物都浪费了,浪费可耻!还有,什么是不必拘谨,这是我家好吧”,
“那你说说,怎么能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就我不知道,你这就对了?”,刘木北毫无愧色。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还是你在怕我”,
“我才不怕,我怕你干什么”,辛小米气鼓鼓地反驳,
“既然不怕,那这个话题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刘木北巧言令色,说得辛小米头晕。
“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送吃的,在金沙,新年的时候,你的早中晚饭不都是吃我的喝我的,怎么换个地方就翻脸不认人了”,刘木北说的也是事实,辛小米无话可说,果然吃人的嘴软。
“那你送完了,可以走了吗”,辛小米请君离开地摊开手,指向大门,刘木北好像没看见似的,转身坐到了沙发上,看了看手表,
“哦,时间差不多了,我的沙发马上送到了,外面太热,我坐这里等一会儿,这里凉快”,
“什么沙发,你不要说给我送个沙发来,我可不要,没地方放,有病”,
“我没说送给你,是我自己的”,刘木北告诉她,
“什么和什么,刘木北,你到底在说什么”,辛小米一头雾水。
看辛小米急了,刘木北决定不能再逗她了,
一本正经道“我买了房子,装修好了,最近在进家具,今天下午是送沙发”“忘了告诉你了,就在你这个小区,旁边那栋”。
这个小区是小高层和花园洋房混搭的高档小区,旁边那栋就是花园洋房,只有4层高,每层都有200多平,能买下的都是非富即贵。
“你买了这个小区的房子”?辛小米一脸不可置信,“你为什么啊,你疯了吗”,
“怎么,在金沙我能当你邻居,在江城就不行了吗,我爱买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再说这里环境好,配套齐全,交通方便,我看中了,未来的升值潜力无限,这江城的房价不可低估”,刘木北理直气壮。
“你,你,你,真是神经病”,辛小米觉得虽然他买房自由,但是住在她隔壁,简直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故意的接近。
辛小米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推出门去,“走,走,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砰的一声,关上门。听见厨房的银耳羹好像扑了出来,赶紧冲进厨房关了火,真倒霉,一个美好的下午就这样被这个渣男毁了,辛小米气愤地想,银耳汤也没什么胃口了。辛小米忙活了一上午,直到现在又生气,干脆一头钻进被窝里,睡觉。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辛小米不想理会,她又不傻,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刘木北,她蒙上被子继续睡,奈何门铃根本停不下来,好像和她较量,看看谁比较有耐心。辛小米认输,在门铃声中除了烦躁哪里还能入睡。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19.00整,磨磨蹭蹭地去开门,果然,刘木北笑嘻嘻地站在门口,一身汗,头发都湿了,
“干嘛”,辛小米冷着脸,
“借个浴室”,刘木北边说边挤进来,
“你再这样骚扰我,我要打电话报警了”,辛小米的威胁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刘木北自顾自地说,“沙发到了,刚放好,床和床垫也到了,然后装整体橱柜的也来了,你说巧不巧,我指挥了半天,终于搞定。我家浴室还不能用,借你家的用一下。”说着指着自己汗湿的头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以前大学的时候刘木北想实现自己想法的时候就会装成这样的小狗表情,明知道这是他的手段,可辛小米那时候就吃这套。辛小米想拒绝,又觉得朋友间的相处借个洗手间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不说话,还在纠结的时候,刘木北就钻进了洗手间,一声谢谢中,浴室的门关上了。
“喂,那个干净的毛巾在浴室柜子下面,你不要拿错了”,辛小米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了什么,卫生间有她下午刚洗好的换洗衣裤,还有内衣,挂在了卫生间的毛巾架子上,刚刚睡觉还没来得及拿起来挂阳台,好丢脸,但这个时候又不能进去,想着就头大,这个刘木北真的是。辛小米心烦得很。
出门走走,扔他一个人在家慢慢洗吧,眼不见心为静。走到小区门口,在小超市买了个冰激凌,又想起来冰箱里面有好多的冰激凌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又想到刘木北这个人还是很贴心的,想着他被汗湿的T恤,顺手买了件新的带了回去,感觉自己还是人太好了。
到了家,门一开,刘木北正在阳台打着电话,定睛一看,变态,没穿上衣,就这么站在阳台,居然还大大方方的,他听见了门的声音,回头和她招了招手,辛小米顿时想赶他走,辣眼睛。
刘木北挂了电话,“去哪里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的,”
“你,你,你不要过来,”,辛小米把手上的心T恤扔给他,你穿上。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我那件都湿了,我给洗了,一时半会干不了,我还愁晚上怎么回去呢”,刘木北微微笑,笑的人畜无害,但是辛小米怎么觉得他笑得那么狡猾呢,“哦,对了,你挂在卫生间的衣服我一起拿到阳台了,挂起来晒,不然明天该捂臭了”,
辛小米看见阳台那些衣物飘飘荡荡的挂在晾衣竿上,还有她的内衣内裤,脸顿时红到耳根,她此刻很尴尬。
“刘木北!”我们需要谈谈,她气嘟嘟的,
“好啊,谈什么”,刘木北边穿衣服边兴致勃勃地答应着,
“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有点距离感”,辛小米严肃地说,
“你以后不经过我同意不能来我家敲门,还有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们之间不是随便打电话聊天,随便进家门的关系”,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刘木北认真地问,好像他一点不懂辛小米的意思,一双眼睛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她,
“我们是,我们就是认识的关系”,
“那你还给我买T恤,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让我光着走在大街上,而且你刚才还看到我的身体了”“所以,是你告诉我,我们是朋友”,刘木北颠倒黑白毫不心虚,
“我看到你的身体,我,”辛小米想到他的身体,和学生时代比,肩膀厚实了不少,还有腹肌,明显的,他有在锻炼,学生时代的他,是个纤瘦高挑的少年,而现在是结实的男人,什么,我在想什么。
辛小米脸红心跳地说“你少胡说,我根本不想看,辣眼睛,你没事了吧,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你又要休息?辛小米,你都休息多久了,你这么虚弱的吗,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你看你瘦的,肉都没有了”,
“管你什么事”,辛小米怼他,什么叫肉都没有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哎,哎,哎,你干什么”,辛小米看着刘木北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开始做饭。
不一会儿,饭香味从厨房飘过来,引诱着辛小米的味蕾,中午也没吃,晚上也过了饭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确实饿了。
三菜一汤,简简单单,足以满足辛小米的胃口,不理对方,只吃饭,不说话,不一会儿辛小米吃饱了,心情好很多。
“刘木北,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你也知道,我们没有未来,别在我这里瞎浪费时间了”。
刘木北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她,这个男人在餐厅灯的照射下,整个人俊朗,温柔,他嘴角微笑,毫不在意她刚才的拒绝。
“我只负责爱你,至于你爱不爱我,随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辛小米说得愣住了,她是知道他在追她的,但是她不知道,他给她选择权。依稀记得学生时代,她也是拒绝他的,那时候他穷追不舍,现在想想有点强制的意思,而现在,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两人收拾了碗筷,决定一起出门走走。出了小区是中心公园,这个时候,夏日的热浪退了去,大树释放的氧离子让公园的空气无比清新,两人走在公园的林荫小路上,好像那么熟悉,又好像物是人非。
辛小米看看旁边的这个男人,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颚线,挺直的身板,就算穿着小超市40块的T恤,都显得风度翩翩,加上成功的事业,只要愿意,应该是不缺女人的吧。
其实想想谁也不欠谁的,学生时代犯的错,这么多年了,也可以释然了,但是他们之间回不去了,至少她觉得她变了。如果非要谁欠谁,她不想做那个欠人的一方。
“刘木北,”辛小米喊他,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柔软,
“怎么了,这么喊我,我还有点不习惯”,刘木北地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大男人睫毛这么长,
“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谁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呢,我也变了,也要接受你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看,你的头发越剪越短,但是依旧可爱漂亮”,
“不,刘木北”,辛小米低下头默默地说,
“我有过别的男人,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我,我也有过我的感情世界,我们不会有未来了”,辛小米抬起头,目光坚定。
刘木北静静地看着她,脸色还是一如刚才,不一会儿,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把她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手落在她的肩上,眼睛盯着她,缓缓道“你现在的眼睛里面是我,就够了,我很满足,我不知道未来,你的眼睛是不是还是只有我,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轻易地放弃的”。
他换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小米,你不要阻止我爱你,还是那句话,你爱不爱我随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