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一晚上的情绪爆发，黎瑜觉得压在身上的一些东西像是丢掉了不少，走在路上都觉得浑身轻松。

周粮也能感觉到黎瑜心境似乎有所改变，就没有再提过那次考试她犯的过错，只是在某次黎瑜单独来问题目的时候笑着提了一嘴那次考试过后黎瑜似乎稳重了些。

黎瑜笑笑，说是和家里人好好聊了一次，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一学期就在起起伏伏中和她们告别。期末考完以后一中和附中一合计，又以讲解试卷的名义多加了两周的课。

“听说明天要下雪了，你早上要记得穿秋裤。”沈晨林听着黎瑜的嘱咐，“啊，都要下雪了。”沈晨林惊讶地说。

黎瑜点点头说：“对啊，天气预报说的。记得穿秋裤啊，不然小心老了以后得老寒腿。”

“秋裤刺挠人，我不要。” 沈晨林表示对秋裤的强烈抗拒，“你说这时间怎么过的又快又慢的，我上晚自习的时候觉得五分钟都难熬，这一下怎么就要下雪了？”

“不仅要下雪了呢。”黎瑜换好睡衣，急忙爬上床盖好被子取暖，“期末都已经考完两周，后天就要过除夕了，还有三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她掰着手指头数给躺在一旁的沈晨林听。

“你说一中和附中什么毛病，就放七天假不说，后天放假他俩明天还要上晚自习。”沈晨林愤愤地说道。

“没办法呀，我们可是听着就很命苦的高三生。”黎瑜边说边趁着沈晨林不注意把冰凉的手放在沈晨林的脖子处，冻得沈晨林一哆嗦。

虽然天气预报说是下午两点就要开始下雪，但是一直到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才稀稀拉拉飘下来几片雪花。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雪渐渐下得大了。黎瑜遇到了一道想不明白的题目，在走出班准备去办公室问问老师的路上忍不住站在教学楼门口驻足。

这样大的雪，对南方的孩子来说简直是奢侈品。

要是沈晨林在，能和她一起看就好了，黎瑜想着。只是欣赏了一小会，她就拿着卷子步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去。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黎瑜弄明白后，拿着老师刚刚演算的草稿纸往班上走。她拿着草稿纸一边走一边复盘，完全没注意到教学楼门口的人影。

“小鱼儿！”黎瑜闻声抬头，沈晨林竟然拿着把伞站在教学楼门口。

“你怎么来了？”黎瑜又惊又喜，小步向沈晨林跑去。

“我看下这么大的雪，突然想和你一起看。”沈晨林笑着摸摸脑袋，又问道：“想出去看雪吗？”

“晚自习还没结束呢。”黎瑜这么说着，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试卷和草稿纸折成小块装进了口袋。

“我是问你，现在想不想看出去看雪？”沈晨林把伞放在一边，朝黎瑜走近了一步。

“想啊……”黎瑜顿了顿又说：“等放……”她本想说等放学再和沈晨林一起看，但是沈晨林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想就行啦！”沈晨林拉着黎瑜的手腕，带着她冲出了教学楼的枷锁。

黎瑜被拉的突然，感觉心脏漏了一拍。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能感受到雪花一片片地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却又很温暖。她和沈晨林就这样站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感受着雪花的触摸。

沈晨林头上已经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就像是头发白了似的。她也和黎瑜一样抬着头看着漫天的雪，伸出手想要接。

沈晨林觉得此时此刻她和黎瑜就像是水晶球里的小人。

黎瑜却想明明是出来看雪的，但为什么满脑子都是沈晨林拉住自己手腕时炽热的触觉，她的心还在为刚刚的冲动怦怦跳动。

是为刚才冲出教学楼的冲动在跳还是为沈晨林在跳？突然浮现的念头让黎瑜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个萌动的小苗太过荒谬，让黎瑜彻底乱了阵脚。她隔着飘飘洒洒的大雪看着一旁的沈晨林出了神，沈晨林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她。

“你头上全是雪花。”沈晨林笑着说。“别愣着呀，看，我给你画的爱心。”她再次牵起了黎瑜的手腕，把自己在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上画的爱心展示给她看。

黎瑜的心脏跳得厉害。“你脸被冻得好红。”沈晨林见状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了黎瑜的脖子上，“但是是烫的。”

是为沈晨林在跳。

黎瑜给了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二人也就在教学楼外玩了一会就走进教学楼了，但是黎瑜也没有再回去上晚自习，而是和沈晨林坐在门口的楼梯上静静地看外面的雪。

“我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呢，明早我们起床看外面肯定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咱们起床后去堆雪人打雪仗怎么样？”沈晨林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计划，黎瑜坐在一旁用手撑着脸，带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看着漫天的雪花。

“明天叔叔阿姨回来吗？”沈晨林说累了，靠在黎瑜身上问着，“要是不回来我们还和去年一样买点东西回来玩。”

“不回来，今年包包子怎么样？”黎瑜玩着沈晨林的头发，不一会就帮她编出了几根歪歪扭扭的小麻花辫。

“包子是不是还要买酵母回来让面团发酵？”沈晨林摸着黎瑜给自己编的小辫子，打趣地说：“你这是想让我去做rapper还是非洲部落的酋长？？”

两个人就这样坐到了晚自习下课，沈晨林拍拍屁股，站在教学楼门口等着黎瑜回班收拾东西。

没一会儿黎瑜就从走廊那走来，“我先走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了。”她远远就看见了沈晨林，这人穿着附中的蓝色校服在一群一中的小红人中格外显眼。她大步向沈晨林走去，“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心有灵犀？”沈晨林顺手拿过黎瑜提着的装满作业袋子。

“就你一个人穿着附中的校服，像是红孩儿中站了个蓝精灵。”黎瑜捂着嘴笑得不行。

“才不是呢，明明是你的眼睛自动聚焦到我了。”沈晨林嘴硬地说。

黎瑜没有反驳沈晨林，扯到了其它话题上去。

或许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黎瑜默默想着。

毕竟人再多，她也能一眼看到沈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