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后的周末黎瑜还是被沈晨林拉去了商场。“说好的下次陪我来。”

黎瑜吸溜手中的奶茶，无奈地说：“哪里知道你的下次这么快。不过我正好也要来给同学买个生日礼物。”

“谁啊？还劳驾您亲自出门买礼物？”沈晨林感觉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口醋，心里酸酸的。

黎瑜没听出沈晨林的言外之意，“我后桌的女孩子，和你说过的，叫柯时。”黎瑜后知后觉沈晨林语气不对，碰了碰她的胳膊，说：“你的礼物我可是亲手做了两个晚上，别不知好歹啊。”

沈晨林和黎瑜同一天过生日，暑假的时候二人都在偷偷准备彼此的生日礼物。黎瑜知道沈晨林喜欢一些毛绒玩具和小布娃娃，就买了DIY材料回来亲手缝了个布娃娃。沈晨林则是松了黎瑜她亲手做的永生花水晶球和一张学校门口烤冷面店的终生VIP会员卡。

沈晨林撅撅嘴说：“那我肯定在你心里更重要些啊。”

黎瑜总是感慨沈晨林为什么能把这么肉麻的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嘴就是用来说话表达我充沛的感情的。”沈晨林如此回答。

听惯了沈晨林的语出惊人，黎瑜也渐渐习惯了起来这样的表达方式，她顺着沈晨林说道：“对对对，你最重要了。”说着还用手拍了拍沈晨林的脸。

沈晨林其实只是想来热闹的地方感受下人声鼎沸，一起帮着黎瑜一起挑选生日礼物，自己什么也没买。二人思来想去决定走创意路线，给柯时买了一支超级大的状元铅笔和一盒最新出的芭比娃娃。

“你确定要送人家芭比娃娃？”沈晨林表示怀疑。

黎瑜点点头，解释原因：“柯时最喜欢芭比娃娃了，她说她家里摆了一排，这是她的小爱好。”沈晨林才确认黎瑜不是在乱来，松了口气。

黎瑜明天直接拎去学校太惹人注目，还特意买了包装纸回去，准备把礼物包起来。

沈晨林坐在她旁边帮她剪透明胶，又不知道怎么刺激了她，她故作委屈地说：“你送我木鱼的时候直接就塞给我了，肯定是没有把我放心尖上。”

是的，木鱼是她给黎瑜做的布娃娃取的名字。听到这里黎瑜无语得想笑，“就该让你被我像榴莲一样的心尖戳死。”

无语被传递到了沈晨林身上。

黎瑜知道柯时中饭晚饭都不回家吃，她怕这大盒子柯时要管一天，很麻烦。等到晚自习前那段休息时间时才急忙跑回家把准备的礼物拿着准备晚自习的时候送给她。

“瑜宝谢谢你！我超喜欢芭比娃娃的！”柯时抱着黎瑜蹦了三蹦。盒子太大，后排的个人储物柜放不下，她干脆放在课桌内侧，虽然占了腿的位置，但是不会妨碍到来往同学。

柯时挽着黎瑜的胳膊，黎瑜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挣扎。“听说上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我不敢去看，咱们一起去看吧？”

黎瑜点点头，和柯时一起向办公室走，“这么快就改好了？”

“对呀，这次效率还挺高的，以前总是一门一门的出成绩，简直让人坐过山车。”

“那这次就是跳楼机，直接给了痛快。”柯时被黎瑜的话逗得大笑。

黎瑜和柯时来到办公室，见周粮脸色不怎么好看，马上噤了声。

“我正准备找你们俩。”周粮搓了搓脸。黎瑜和柯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周粮身边不敢动弹。

“先说柯时，柯时你这次考得蛮好的，总分年级第一，语文和文综都是第一。”周粮一边说一边翻着手中的成绩软件，“我不怎么担心你，只是你态度要再认真些。”

“太棒了！”柯时说了句yes，“我爸妈说考得好就包了我每个月的奶茶，零花钱终于能点下来了！”她开心得快要跳起来。

“黎瑜啊，你这次……”周粮欲言又止，他知道黎瑜不似柯时一般开朗，心理负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好像很重，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能不影响黎瑜的心态，毕竟他感觉柯时抱着黎瑜庆祝的时候，黎瑜脸色就有点不大对。

“数学和英语还是文科这边的第一，但你的文综为什么只有166分？”周粮说着调开了黎瑜的卷面情况。

“怎么会？”柯时也围上去看。

怎么会？黎瑜只觉得心里一沉，莫名觉得喘不上气来。

“我也觉得奇怪，你的选择题几乎全错，你这是？”周粮看着黎瑜，在脑子里想可能发生的情况，毕竟就算是蒙也不至于会全错。“你知道这次考试分ab卷吗，是不是没注意选择题题号？”

黎瑜脑子里只剩嗡嗡的电流声，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按照题号图答题卡，直到柯时和周粮按照涂错答题卡的可能性重新批改了她的选择题，才真正确定了原因。

“就是了，哎你这答题卡没涂错就错了两题啊，总分就是……总分就是年级第二啊。你可是辅仁班的学生，怎么能……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要是高考怎么办？改分老师还能像我这样帮你重算吗？”

周粮越说越气，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吓得旁边的柯时浑身一抖。他知道黎瑜自这学期开学后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但看她平时成熟稳重，本以为她自己能调理好，却没想直接爆了雷。

柯时见气氛有些太过沉重，本想缓和下气氛，对黎瑜说：“诶还好你爸妈不怎么回家，要是我这样啊我今晚回去就要被混合双骂了，还过什么生日，还挺羡慕你的。”说完，还顺了顺黎瑜的后背。

羡慕我？为什么？黎瑜茫然若失，不解的抬起头。

“对了柯时，你妈妈刚和我请了假，说今晚和你爸要给你过生日，你现在收拾收拾出去吧，他们在门口接你。”周粮划拉试卷的时候看到了柯时妈妈的信息。

“好耶！那周老师黎瑜我先走啦，拜拜。”柯时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就剩下周粮和黎瑜两人。

“黎瑜，你状态有问题。”周粮喝了口茶，“我上周看你好了一点，以为是你自己调整过来了，没想到是溃堤了。”

黎瑜听不清周粮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

她满脑子都是从前自己一个人吃蛋糕和刚刚柯时一蹦一跳走出去时的场景。

“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爸爸妈妈工作忙，有些事你只能靠自己来疏解。”周粮继续说着，“有心事你可以找我，找你喜欢的老师，找朋友倾诉，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还有半年多了一点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没有时间再让你这样魂不守舍。”

好累，好累。黎瑜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周粮叹了口气，说：“你别怪我凶你，原本要带咱们班的那位林老师，之前也有个学生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她直接打电话给他家长让他们把孩子带回去算了，这样低级的错误就不该出现在咱们班，就不该出现在咱们学校。她是这样说的。”

原来林老师觉得她不该在这个班，不该在这个学校吗。黎瑜听到周粮此言，才微微有了反应。

“对不起周老师，以后一定不会了。”黎瑜语气诚恳。“老师我，我今天晚自习想请一次假，我有点……我有点不舒服。”黎瑜只想赶快逃离。

周粮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拿了张请假条签字，递给黎瑜说：“这次我就破例给你批了，你回去好好调整休息一下，我希望明天来的时候，已经把心事和包袱都扔掉了，好吗？”

“谢谢老师。”黎瑜接过请假条，“老师再见。”

她连包都没收，径直往学校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