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瞪着司马薄夜,冷冷道:“我要睡觉了。”
“让我进去。”
“不要。”雪梨低下头,又要关门。
“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你在生气,怪我没有去找你。”
“不是。”的确雪梨有点怪司马薄夜的意思,但这几天她觉得司马薄夜那天没去挺好的,至少她不欠他的。
“那是什么?”
雪梨抬头,正对司马薄夜低垂的眼眸,那幽暗的眸子,有种复杂的情绪,雪梨看了一眼,撇过了头去:“柳月姑娘,您有见到吗?”
司马薄夜不明白雪梨是什么意思,但她的态度是明确的拒绝和他交谈:“她是谁?”
这是假话,实际上见了柳月,也送走了鸟儿。
“你没见到她!”雪梨有些震惊,但又觉得理所应当,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却是勉强的一笑,“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
司马薄夜没有回答,原本严肃的脸,染上一层寒霜。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雪梨姑娘你真会算计。”司马薄夜胸口还疼呢,雪梨这态度让司马薄夜也来了脾气。
“随你怎么说。”
这还真是,司马薄夜点了点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本来是可怜她,她把他当成大傻瓜:“雪梨姑娘,若我偏要你欠我呢!”
“那我偏不要你欠呢?”
司马薄夜冷哼一声:“哼。”转身走进院子。
雪梨听这话,觉得蹊跷,联想到一些事,从屋里追了出来,狐疑的追问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见到柳月了?”
司马薄夜定了定身形,等着雪梨说完话。
“她是个可怜人,你有什么冲我来,可千万别为难她。”
结果没一句是他想听的,司马薄夜飞身上了屋顶。
“奇怪的人。”雪梨撇了撇嘴,回到了房间。柳月的事雪梨很是记挂,但现在她被看管起来,严令不准出门,婚期将至,也分不了身去打探消息,只能暗自祈祷柳月平安无恙。
关于司马薄夜的那句话:“那我偏要你欠呢?”雪梨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认为那是司马薄夜耍大少爷脾气,跟她放狠话而已,没有实际的意义。
家里的大事小事,雪梨全都没管,专心在房间裁剪婚服。几天不见梅兰,梅兰自己跑来了,古怪的问雪梨,和司马薄夜什么关系,知不知道点什么。
“没什么,我是丫鬟,他是少爷,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看我可怜,帮帮我而已。”雪梨有些忐忑,害怕是她要嫁去的那家人听到什么谣言,来找她退婚的。
梅兰却是听说司马薄夜的身份非凡,李夫人便派她来跟雪梨打探一下消息,想结交一下人脉:“你住他府上那几日,你就没听到些什么?”
“没有,你是不是见过他了,还是听说了些什么?”雪梨不安的看向梅兰。
梅兰打了一个哈哈 ,见雪梨什么也不知,全当她和司马薄夜真没有一点关系,也就放松下来:“没有,没有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不过怕你耻笑我,还是不问了。”这事雪梨想了几次,见梅兰来,也算解她的惑。
和司马薄夜没有关系,梅兰也就不把雪梨放在眼里了,假装客套问:“什么事 ,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帮。”
“我没什么东西带过去,想给未来夫君做一身衣服当见面礼,你看我做多大的尺寸好些。”与其直白的问,不如委婉的说,雪梨认真的等待梅兰的回答。
“唉,用不着,真的 ,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啊。”梅兰听了后,面容有些僵住,想起了雪梨要嫁的是一个死人就膈应,便扯了别的话来,“他家不缺这些,你啊,就专心把自己拾捣好就成。”
“真的吗?我就怕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他。”雪梨见梅兰嘴挺严,继续套话。
“配得上,配得上。”梅兰不愿聊这话题,挪着身往外走,“唉呀,夫人还有事呢,我就不在这耽搁了。”
“诶,你那么着急,是不是,我嫁的这人有什么问题。”雪梨伸手拉住梅兰,不让梅兰走。
“没有,没有,别乱说。”梅兰板起了脸,不敢去看雪梨。
“这人是不是年纪大了。”
梅兰回头:“不,不大。”
“那是嘴歪眼斜。”
“没,没有。”
“都不是,那就是断胳膊少腿。”
这时梅兰稍微定了定心神,没了刚才的慌乱:“没有,有手有脚,不丑不老,是好人家的孩子,就是有点。”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梅兰赶紧咬住话头,顿了一下:“就是有点穷。”
本来不穷,就是有病,快死了,这比穷更加糟糕。
面上因为说谎显得尴尬无比,梅兰又找补一句:“穷也不怎么穷,还是有些田产的。”
雪梨想的却是所嫁的人定是穷得很,不然梅兰不会解释一番,心里也有了底。雪梨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抱着的也是今后嫁过去一起努力,总会养活一家人的想法。
雪梨的房间从太阳升起来,一直晒到太阳落下去,里面燥热无比,做了一天针线,雪梨也累了,便放下东西出去游走一下。
凉亭边上清凉,李宝玉和丫鬟小朵侍从富贵都在,三人挨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没一人注意到雪梨的到来。
自从谢世章走后,李宝玉就闲了下来,在府里由丫鬟仆从带着走鸡斗狗,四处玩耍,惹得李老爷大发脾气,被打了好几回。
现下李老爷走了,李宝玉又调皮了起来。
雪梨走得慢,这才没被路中间的石头绊住脚,细看这石头在动,在一看眉头一皱,原来是一只青蛙,背后绑了一块大石头,在往前慢慢挪动。
在亭子里见富贵拿着刀,在一个细小的东西上挑动,边上是一只被刨开肚子的青蛙,上面有几只大青蚊绕着它飞。
雪梨觉得有些恶心,看青蛙鼓鼓的眼睛,和空落落的肚子,以及富贵手下的东西。
富贵用刀尖把东西挑了出来,抬起给年幼的李宝玉看:“少爷你看,青蛙吃的是蚊子,不是鱼。”
“真的诶,你们看这是苍蝇腿。”李宝玉认真的看着,说道。
“这青蛙,就是笨蛋,不吃鱼,吃苍蝇。”小朵在边上同样看得热闹。
雪梨上前,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李宝玉是小孩性子,并没有什么架子,眼下也开心,就回答了雪梨:“我们在看青蛙吃没吃鱼。”
小朵碰了李宝玉一下,让李宝玉别理雪梨。
“喔,看它吃不吃鱼,就要刨开它的肚子吗?”雪梨眼神一冷,看着小朵,这小朵最会拱火,富贵又是一个沉闷,下手阴狠的人,李宝玉跟着这两人也算是毁了。
“是富贵拿刀划开的。”李宝玉的言外之意是,东西不是我弄的,也有逃避责任的意思。
雪梨点头问道:“宝玉少爷,想不想知道我中午吃的是什么?”
富贵阴沉着脸,老爷前些日子骂过他,现在又有人来说教,是怎么也不开心的。
“哦,有些人,大小姐跟前都说不了话,现在来小少爷跟前找话题了。”小朵冷嘲热讽。
原本耐着性子不愿意得罪人的雪梨,只想劝劝李宝玉得了,现在小朵上赶着吵架,雪梨也正好骂骂她:“我是为小少爷好,你们好好的不教他,偏偏教他如何虐待动物取乐,这上有天,下有地的,就不怕报应,晚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来找你。”
“你吓唬我,我好怕。”小朵白了雪梨一眼。
“我不是吓唬你,是看你脸色发黑,担心倒大霉。”雪梨也只是吓吓小朵而已,可看李宝玉的脸色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才脸色发黑,倒大霉,怎么死都不知道。”小朵脸上忽然展现得意的笑。
“我怎么倒大霉了,你说说看。”雪梨见她笑得得意,生出一丝古怪。
“不告诉你,少爷我们走。”小朵显得十分得意。
“少爷,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雪梨低着头,看向李宝玉。
小朵上前拉住李宝玉:“她骗你的,少爷我们走。”
“是以前谢先生跟我说过的故事,你没有听过哦。”雪梨拿捏着李宝玉的心思。
“我们不听,走,少爷我们去逗蟋蟀去。”小朵说完,李宝玉便不在准备听雪梨的故事。
“少爷,你想听故事,就来找我。”
看着几人离开,雪梨也没有办法,便着手把桌上的青蛙尸体收拾了一下,埋在了池塘边。
夜风凉凉的,月光柔和的洒在池塘的荷叶上,绽开的荷花透着一股幽香,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萤火虫,在半空中游荡嬉戏,累了飞落在雪梨刚埋下青蛙的土堆上,扑闪扑闪着亮光。
第二日,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时候,雪梨在房间里实在是热,便把东西带着到了凉亭里 ,在过一日便要嫁人,雪梨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好似嫁人的不是自己一样。
李宝玉昨天在池塘边来捉青蛙,长命锁掉了,现下都在凉亭周围找着。
小朵见到雪梨就问雪梨是不是捡到了东西,雪梨觉得好笑道:“是不是,也要像对那只青蛙一样,把我的肚子刨开啊!”
“谁说不是呢,摆明就在你的身上。”小朵眼神穿透了雪梨,势要好好搜索一番。
“那就先刨你的,不然怎么证明你没有拿。”
小朵被怼,气不顺:“哼,你等着,我找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