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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接受,”倪旖心一冷,感觉到喉咙发紧,盯着海面黑漆漆礁石,会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他还在这里,因为好多个日日夜夜她会独自一人躺在还有余温的礁石嗅着海里吹来潮湿咸腥的风,迷茫道,“我也不接受你的追求。”
蒋商鉴站她面前扶着她肩膀,垂眸格外认真:“倪旖,我需要自己的事业。”
“可我也需要自己的事业。”倪旖再次和他产生分歧。
“我们异地都有各自事业的。”蒋商鉴叹息。
“那我晚上害怕谁搂我,那我累了谁来吻我,你说啊,你就瞎承诺,我就想你陪我一起做好多事情,刷牙,吃饭,做实验,你非得搞你那东西,既然你都做出选择,你又来招惹我,你哄骗我,一次次的,我都相信你。”倪旖咬牙切齿。
“我哪骗你了?”蒋商鉴垂眸。
倪旖被气得饱了,也不管他怎么样,自己转身顺着路就回实验室,知道被他算计,青蛙死前还得踹两下腿,她从来都属于负隅顽抗到底的类型,妈蛋,一个月都不联系算了,就知道骚扰她,影响她追求事业。
果然,她男人现在坏得厉害,就是精明的危险,算计到她脑袋上。
“倪旖,”蒋商鉴放缓速度跟她周围走,虽然搂她被打掉手,可还是蹭过去说笑话给她听,“我国外一个同事长得超像格鲁。”
“那你改天问问他家有没有小黄人。”倪旖虽然生气但还是回复他。
“他家有没有小黄人我不知道,可我确定我家有个小黄人。”蒋商鉴逗人玩。
“人家说我爱你就像爱生命,我真的好恨你,恨你就用尽了我全部生命!”倪旖虽说嘴巴还是生气,可心里早就没了。
“不生气了?”蒋商鉴松口气,随意掀起衣角擦了擦冒了汗的脸,被树荫遮住的暧昧光线里就这么不经意间露出凹凸有致的结实小腹。
倪旖看着不爽给他衣裳盖上:“不要这样。”
“嗯?”蒋商鉴放下手。
“你这样像爆笑虫子里的小红色的虫子。”倪旖故意笑话他。
“哪有那么衰?”蒋商鉴一下就get她的意思。
“你好讨厌,我都忘记生气了,不要说话,我要酝酿一下,再生气。”倪旖就不自觉又开始撒娇起来,又软又可爱的,简直就让人想欺负她。
“慢慢酝酿,我们先吃饭,嗯,好不好?”蒋商鉴摸摸她脸颊,跟她说话时语气间都会夹杂好几个语气助词,就是哄孩子语态。
“你去买,给我打包一份,我都决定要生气了,你不要打扰我。”倪旖脑袋所有智商值都不好使,都短路,整个人就想逃跑。
“好,不打扰你,那你慢点,我去买。”蒋商鉴心都快融化,太可爱。
“走吧。”倪旖装作洒脱。
“不礼貌了。”蒋商鉴嘴角都压不下来。
“慢一点,注意安全。”倪旖熟悉叮嘱,蒋商鉴就是个傻子,到现在红绿灯都分不清,总是要她拉着手才敢走。
其实她不知道,蒋商鉴总怕车撞到她,牵手就能保护她。他就装作十字路口痴。
“嗯,等会儿见。”蒋商鉴跟她告别,目送她的背影被拐角遮掩,自己瞬间变成欢天喜地的小麻雀,连脚步都紊乱,几乎是蹦蹦跳跳就离开。
等打包好吃食回到工位,蒋商鉴就见倪旖趴在键盘那睡着,侧着脸,两颊被挤压出些许肉感,呼吸使鼻尖微耸,有种笨拙天真的动物性,嘴巴撅着很柔软。
蒋商鉴抚摸一下,触感的确是记忆里那样。
倪旖说得不是很深,眯着眼睛软绵绵抬手揉揉眼眶,迷迷糊糊道:“我在做梦嘛?你又来了,我还是很想你的我。”
“不是梦,我是活人。”蒋商鉴半跪在地面跟她平视,倪旖藕粉色小裙子衣襟微敞,露出白皙脖颈皮肤,太白了,像云一样,仿佛一碰就会化。
“那你怎么让我等那么久?久到我都糟蹋自己了。”倪旖说梦话,抬手搂住他脖颈,黏糊糊侧着脸颊靠在她他肩膀,嘴巴时不时碰触他温凉的皮肤。
蒋商鉴直接搂住她腰轻而易举考拉似的抱起来,轻声哄着:“我又不嫌弃你,因为我也不干净。”
“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我都不嫌你脏。”倪旖咕哝,就这么搂着他脖颈黏糊糊贴上开,浑身软得跟非牛顿液体似的。
“你没听过一句话,为了解决生理需要和生存需要的男人最不容易出轨,我和你结婚肯定不会出轨的,因为我不是满足需要才爱你的。”
蒋商鉴其实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最在意和伴侣思维同屏,不用说些什么场面话,她懂你谜一样的笑点,也瞬间get你的冷笑话,不说话,都不会尴尬。
“歪理。”倪旖咕哝道。
蒋商鉴瞅着落日余晖那浅淡光晕笼罩着她侧脸,坐电脑桌前,呆傻可爱极了。
“什么歪理?真理!要是十年前我做了你家赘婿,我见你都得低眉顺眼。”
“可现在你要是跟我结婚,还是赘婿啊。”
“现在我是强大的赘婿!”
“……”
倪旖晕晕乎乎手里还是不离鼠标,对着参考文献查资料,就感觉明明蒋商鉴那么近跟她说话,可声音却远远地揉进耳廓。
“倪旖,吃饭了,还继续睡觉嘛?昨晚想一晚上,然后决定逃跑?”蒋商鉴就是很懂她一点点小异常,干坏事就浑身没力气,整个人都崩溃瘫软。
倪旖垂眸,又被猜中,她都快没秘密,手指一颤,错按鼠标删除,刚做的文献阅读笔记档界面顿时空白一片,都来不及害臊,心里发虚,赶紧返回草稿箱把错删的文件恢复如初,等一字不差才歇口气。
“总打瞌睡时干活,这种情况效率很低的。”蒋商鉴眼里都是心疼。
他有时也有那种大男子主义思想,自己在外打拼事业,倪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在家里逗猫遛狗就可以。
他愿意一辈子养她的。
可倪旖够清醒,如同他一样,这也是他爱的理由。
“才不是瞌睡时干活,是因为干活我才打瞌睡,要是吃饭我肯定不犯困,你又批评我,你好讨厌,当了教授老教育人,你是我爹?呵呵呵呵。”倪旖嘟囔,半闭着眼昏昏沉沉磕电脑键盘睡觉。
“那我趁火打劫了?”蒋商鉴摸摸她翕动的鼻尖。
“我不同意。”倪旖知道他意思,她又不傻,不清醒时答应什么鬼东西。
“我们异地,然后每天视频,两个月见次面解决生理需求,多好。”蒋商鉴知道这个问题无解,只得半开玩笑缓解,他们俩个中必须有一个妥协。
“不好,我要每天都跟你上床。”倪旖干脆将玩笑开得大一点。
“那我不得肾虚。”蒋商鉴跪在地板膝盖都有点麻木,眉梢一蹙。
“你拿个凳我们再聊天,膝盖是不是麻了?”倪旖很快就察觉异常。
“还行,我就是说,我的原则真的不能退避。”蒋商鉴低落道。
“那两天一次?”倪旖故意说笑话。
“你啊,怎么这样呢?”蒋商鉴抬手摸摸她饱满的额头,像鹅蛋似的圆满。
“所以我必须在你的原则里胜过你。”倪旖突然接上原先话题,就连梦里都把蒋商鉴当作亦敌亦友的人。
她爱他,却想让他放弃信仰,在某个时候,又会怕他放弃信仰,她爱的其实就是这样坚定理想无可退避的男人,要是他真的改变,她就会没那么爱了。
“我们就不能各退一步?”蒋商鉴又在雷区蹦迪。
“我没有退路了,你要我退到哪里去?”倪旖带哭腔呜咽着,一抹凄惨的微笑出现在她嘴角,渐渐溢散开来,她难过得攥拳锤他后背。
“不聊这个话题,再聊又得不欢而散。”蒋商鉴单手搂着她腰抱起来就很容易的,跟没事儿似的弯腰倒了杯水放一边。
“我好饿,你打猎回来了?”倪旖睡得半梦半醒,揉揉眼睛,刚看见下面都快恐高,他的视角还挺恐怖。
“嗯,刚刚查资料都睡着,那就好好爬床上休息去。”蒋商鉴摸摸她脑袋,就在工作室来回溜达,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