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新沙中学论坛上盖起了高楼，红了眼眶的孙曦回到教室立刻收拾东西跷了课，而身后跟着脸上有明显巴掌印的贾辰。

——卧槽，惊天大瓜，辰哥是霸王硬上弓了吗？

——贾辰不会强了孙曦吧，太可怕了。

——你怕什么，又不是强你，你别不是在期待什么。

——你们男生别不要脸，我们曦曦哪里都好，跟了贾辰才是受委屈。

——呦呦，是你自己想跟贾辰吧，我看你们这些女的天天YY我辰哥的不少啊。

——和我对线的谁，姑奶奶要去给你一巴掌

——别打了别打了，孙曦一个抹布哪值得那么多人喜欢

——嘴巴放干净点你们这些肥猪

——男的就知道造黄谣是吧

——网管呢，论坛主不管吗，女同学长得漂亮就要被这么造谣吗！

——谁造谣谁举证，拿出证据来，就是你的犯罪事实

小弟看着论坛5秒钟一刷，感叹都快高考了你们还真是闲出屁，但自己真的从隔壁班的手机上看到了孙曦和中年男人开房的照片，又不得不去想这事自己老大是不是知道。

“老大……”小弟欲言又止。

“没事，被打了而已，怪我。”贾辰打断他。

“不是……”小弟将手机递过去，“老大你看看。”

“什么啊？”贾辰接过手机，页面正好停在大家讨论孙曦是抹布的内容上，贾辰翻了几页就差点砸了手机，被小弟一把拦住。

“淦，这群人，不好好考试，都他妈瞎传些什么！”贾辰有些愤怒。

“但是……”小弟将自己刚刚拍下的别人手机里的证据又递给了贾辰。

贾辰看后反应过来，这男的，就是当时在医院遇到的那个。

李承宇拿了档案后，没带多少行李，随同办案人员前往京城。

档案显示，该案最终未能侦破并被搁置。

根据记录，孙曦在案发时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贾辰证实，案发当日孙曦始终与其同行，且有邻居目击二人一同回家。警方调取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时，发现设备当日恰好损坏，导致关键影像缺失。此外，多名同学证实二人为校园情侣关系，进一步支持了贾辰的供述。

尽管现场未找到凶器，法医检验结果显示，死者体内含有抗生素及过量酒精，死亡原因无法明确认定。孙曦在案发后曾被短暂拘留，但因缺乏直接证据，案件最终被搁置。

而那人几个月后风尘仆仆又来找自己的原因，是贾辰死了，而孙曦主动向警方自首，并指名要求与李承宇见面。恰好案子发生时是在新沙，所以也合情合理，但贾辰又是京城公安局局长的儿子，此事便秘密进行着，如此李承宇便在京城的审讯室见到了孙曦。

“孙曦。”李承宇喊她，孙曦缓缓抬头，眼内净是红血丝，李承宇疑惑，对着京安警务人员，“你们虐待她了？”

“那哪能！”对方立刻反驳道，一退三米远。

“李警官。”孙曦虚弱地开口，“你还记得我吧？”

“记得。”李承宇回答。“贾辰呢？”

“他自杀了。”这四个字像是从她的齿缝中挤出来一般。

“为什么？”李承宇问。

天台之后，贾辰与孙曦再没说过话，贾辰注意到孙曦老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又联想到对她的那些传闻，感觉到不适的同时又有些同情。

“孙曦家里很穷吗？”贾辰吃饭吃到一半忍不住发问。

“也没有吧，他爸爸好像有什么病，总是去医院。”这些在学校论坛上早已有了，关于孙曦的身世也是论坛的高楼。

“怪不得会在医院碰到她。”贾辰自言自语。

“她被人发现去酒店也是从医院开始。”小弟补充道。

“我看到她和那个男的亲了，在医院。”贾辰淡淡开口。

小弟一口饭直喷贾辰脸上，“对不起辰哥！对不起！”小弟急忙拿纸，凑到贾辰身边小声说，“不会吧，在爸爸住的医院□□吗？”

贾辰啪一巴掌打在了小弟的背上，“住口吧你！”

再次见面时，便是孙曦衣衫不整地跪坐在他的面前，地上被一刀刺进心脏的就是那个照片里的男人。

贾辰接到孙曦的电话时是惊讶的，一是惊讶孙曦竟然有自己的电话，二是孙曦竟然会打给自己。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吧，打给我是自首的意思吗？”贾辰倒是很淡定，刀刺得很深，并且因为没有凹槽，拔出来会死得更快，孙曦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那柄刀还插在男人的胸口上。

此时男人还活着。

周围有许多的酒瓶，还有白色不明药片。

贾辰暂无法判断那些药片是什么便打算先打急救电话救人，他大概可以猜到是什么原因，但毕竟人命关天，最后大可当作是孙曦的防卫过当，总之比让男人死了好。

但孙曦却用布满鲜血的手按住了贾辰，“这是我爸爸。”

贾辰一时忘了反应，手机里的120静静地躺在拨号页面，此时或许是邻居走了上来，又或许是送外卖的人，总之楼道里有人，贾辰急忙起身打算关上房门，手却被孙曦死死抓住。

“你什么意思！”贾辰显得有些慌张，经过楼道的人正是孙曦的邻居，那人走近之后，看了一眼，却视而不见地进了屋去。

“他们都知道我爸□□我。”

哐的一声，风把门吹上了，这句话隐藏在这声巨响中，可贾辰还是听见了，震得耳朵生疼，孙曦见贾辰失了反应，双眼含泪地恳求道，“我求求你帮帮我。”

贾辰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看着地上呼吸薄弱的男人，那人失血过多却还是面色通红，早已失去的反抗能力，奄奄一息，但这人还有救，可贾辰也知道这人不配被救，他陷入了道德和法制的两难境地，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孙曦，喜欢到可以为了她承担犯罪的地步。

“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贾辰开始强颜欢笑，他想推开孙曦，这一切就当作没发生过，“孙曦，这样……”他也企图教育孙曦，但又意识到一个长期被自己生父侵犯的人，又何尝在乎杀了他是对或不对。

孙曦见贾辰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了，没了那种娇滴滴的神态，眼神都变得狠辣了许多，“那你走吧。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她用力拔出了插在男人胸口的刀，鲜血如泉涌般喷溅。

“你！”贾辰顺手拿起衣物就往男人胸口盖，妄图止住鲜血，但徒劳无功，只能阻挡鲜血喷溅，衣物很快就被血浸满，男人也不省人事。

“我要处理尸体了，你还要继续看着吗？”孙曦从橱柜中拿出了一副厚重的橡胶手套和一个防护口罩，迅速戴好。贾辰这才意识到孙曦早有杀人的想法，她几层纸巾厚厚地小心翼翼地吸收地面的血液，在通过马桶将纸巾冲散。接着，孙曦便从浴室中拿出了还剩半瓶的含氯的消毒液，她均匀地喷洒在染血的地板上，几分钟后她看到化学物质充分作用在了顽固的血迹上，便开始用纸擦，擦完第三包纸巾的时候，被贾辰制止了。

“你这样做会用掉大量的水，而且处理不掉这些带血的纸，会引起怀疑。”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血泊尚未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贾辰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了客厅，他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窗外已是夜晚，凉风吹了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血腥味，他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街道，街灯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本是装修地区，夜晚停工后，人行道上便空无一人。

"地板缝隙容易残留血迹，要用双氧水。"贾辰低声道，他跪在地上，动作娴熟地吸干血迹，然后用消毒液擦拭，他重复操作，每一次擦过，地板上的红色就淡一点，直到最后几乎看不出原先的痕迹。“搭把手。”

贾辰一边说，一边俯身抓住尸体的肩膀，将它往浴室拖去。孙曦也伸手拽住尸体的腿，跟着他一起把人搬进浴缸里。

尸体被放平，脖子侧在瓷白色的浴缸边缘，死人的皮肤在冷色灯光下显得更苍白了几分。贾辰朝孙曦伸出手，孙曦便会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蹲下。

“你干嘛！”贾辰握住孙曦的手腕，制止着。

“他只能是我的杀的。”随后孙曦在尸体颈侧比划了一下，找到动脉的位置，手起刀落，划开一道精准的切口。深色的血液汩汩涌出，在瓷面上晕开，缓缓沿着浴缸内壁滑落，最后顺着排水口流下去。

孙曦低头看着血缓慢流淌的过程，语气随意：“要等多久？”

“半小时左右。”贾辰回复着，确定血流速度稳定后，起身走出浴室，“等得了？”

“等不了也得等。”孙曦深走到窗边，深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盯着夜色沉沉的街道，“你杀过人？”

贾辰脱下手套，随手揉了把后颈，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我看你这么熟练。”孙曦看着他说。

贾辰深笑了一声，“猪跑见多了，便吃过猪肉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贾辰伸了个懒腰，骨节轻轻发出一声闷响，孙曦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随意：“你先睡吧。”

贾辰深抬起眼，盯着她看了两秒，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表情写满了震惊，孙曦看着贾辰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

“你杀了人，还能笑得出来。”贾辰靠在沙发上，随手在茶几上摸索，想找烟，却只摸到一只打火机。

孙曦靠着沙发背，她轻声道：“你想问我是不是一直想杀他？”

“对。”贾辰深半阖着眼，语气像是落在玻璃上的雨点，敲得不重，却渗着凉意，“你想杀他很久了？”

“对，从我来了例假开始。”孙曦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停顿了一瞬，才缓缓开口。

贾辰深手里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像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手在身上擦了擦。

空气短暂安静下来，窗外的月光晕开，投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贾辰深抬头盯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把白天的所有疲惫都散进去，

“隔壁的阿姨，明天可能会举报我们。”贾辰靠在孙曦身上，抬头盯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疲惫都散进去，半晌后，闷闷地开口。

孙曦轻轻笑了一声，肩膀微微侧过去，倚在他身上。

“不会的。”她低声说，良久，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贾辰为什么会死？”李承宇问，毕竟是两个小孩子，放血漏洞百出，但法讲证据，邻居的配合，加上没有找到凶器，虽谁都知道犯人是谁，也无法抓捕。再加上，或者因为贾辰是局长的儿子，案件搁置到现在都不了了之。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孙曦说。她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监控。

“这玩意儿我不能关。”李承宇看出了她的意图。

她犹豫了一会儿，因为双手被铐行动多有不便，只能佝偻着腰在衣服中掏着些什么，这使李承宇警惕了起来。那东西被她藏在胸口，看上去又像是一个玻璃管，所以避开了检查。李承宇接过玻璃管，发现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化学试管，上面贴着一个花字的L 。

“这是什么？”李承宇问。

“这是花的营养液。”孙曦说，“这营养液会让人产生幻觉。”

李承宇仔细看了看这个空了的管子，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这是谁给你的营养液？”

“这是我在新沙市的空中花园买的。”孙曦突然正色，“我随贾辰去了京城，发现带回来的多肉无论如何都养不活，便在网络上买了新沙空中花园的营养液。但自那之后，我和贾辰都产生了幻觉，贾辰和我说在幻境中，只要跳崖便能脱离幻境，直到前几日，他分不清楚幻境还是现实，便从15楼跳了下去。”

孙曦见李承宇眉头紧皱，继续补充，“我查了新闻，有一个叫林暄和的也是莫名从山上跳了下去，十年前的骆魏华也是。”

李承宇皱眉，眼睛死死地盯着试管，“你说你可以买到，通过网络？”

“李警官，你们城市街边的每一束花，每一棵植物，都在用这样的营养液。”她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李警官，有人在用全市的人，做人体试验啊。”

李承宇留在京城处理孙曦的性侵杀父案件一处理就是两个月，有了对比才知道新沙市的好，至少审批的程序和时间都可以少点，回到新沙市才觉得无比的轻松。

李承宇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