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山差点从沙发滑到地上，还好他稳住了身体。
他动了下喉头，干咳一声，“我去给你准备衣服。”
顾阅川低着头捏着裤腿边的布料，“不用，我一会儿回去拿。”
气氛一时间暧昧至极，等到零点一过，说好要出门放烟花的时候外面又飘起了大雪。
“这会出去应该很冷了。”宋含山摸摸脖子，大半夜的雪又这么大，不一定放得起来呢。
“唔，是啊......”顾阅川眼神乱飘，“那，我先回去洗个澡吧。”
宋含山哑口无言，有点傻地把人送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他狂风般跑进卧室，将照片和一些顾阅川用过的东西藏进衣柜。
他看着一拉就开的衣柜，又觉得不保险。
满屋子寻找，终于找到个不用的盒子，一丝不苟地把东西放进去，再塞进衣柜深处。
把卧室再次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后，他拿出睡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去洗个澡？
万一顾阅川这时候过来怎么办？要放他一个人呆坐着吗？他会不会无聊呢？
不等宋含山犹豫更久，玄关处就想起了开门声，这么快？！
只见顾阅川穿着短袖短裤就这么进来，连头发都还在滴水。
“怎么穿这么少。“宋含山拿过对方肩上的毛巾为对方擦头。
“没事，就几步路而已，房间里还有暖气热得很。”顾阅川不敢看他，乖乖被按在沙发上。
宋含山擦了几下觉得太慢，起身去拿了吹风机过来，一会儿就把对方的头发吹干。
“呼~那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澡，要是冷了就先进去卧室。”
直到宋含山关上浴室门，顾阅川才敢放松身体，他刚才太紧张了。
卧室吗......他还没进去过呢。
关掉电视，带着一丝丝雀跃，他扭开了紧闭的房门。
这个私密的房间竟然比外面更加简单空旷，除了床、衣柜，就再没别的东西。
顾阅川轻手轻脚地走了一圈，他做贼一样看了眼浴室方向，水声潺潺，应该还要一会儿吧？
他偷偷摸摸地握住衣柜的把手，他只是好奇，好奇男朋友的衣柜里都有什么衣服，这有什么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
做好心理建设的顾阅川打开柜门，一股清新海洋洗衣液的味道扑面而来。
顾阅川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摸了摸衣服的面料，柔软温润，就跟衣服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柜子下方是几格抽屉，有皮带、手表，竟然还有领带。
顾阅川想了想，他还从没见过对方穿正装的样子呢。
再往下，就是叠得工工整整的内裤。
他砰的关上抽屉，颤颤巍巍地后退两步，面若桃花地坐在床沿。
宋含山见客厅的灯熄了，知道对方去了卧室，有些气息不稳的他也进入房间，随手关了门。
床头灯照着鼓起的被子，珍宝就在里边。
他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
顾阅川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的姿势面对对方，只好紧闭双眼蜷成一团。
“睡着了？”温热地气息喷在耳边，顾阅川颤抖了一下，“没，没有。”
大手圈住他的腰将人贴进肌肉的包围圈，“今天真开心。”
顾阅川后背贴着对方的胸，一抹笑意爬上眉梢，“我也是。”
他的心口溢满复杂的情绪，他活了二十几年都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但他的嘴还是太笨了，难以传达出自己的心意，不知道宋含山是否感受到了呢？
他转身埋进对方胸口，耳边清晰活力的心跳声仿佛在给他鼓劲，顾阅川，说出来，说出你的想法，不要留遗憾。
“含山，”他的嗓音偏干，带了几分不易察觉地颤抖，“新年快乐......还有，我爱你。”
顾阅川说完，见宋含山半天没有反应，嗯？
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睡着了吧？
他刚想抬头，就被暴风骤雨般地侵袭吓傻了眼。
对方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带着凶狠，好像要把他搅碎了吞进腹中一样。
对方的手也很烫，顾阅川觉得自己就像被猛兽抓住的小动物，任人宰割。
但他没有反抗，不是不敢，是不想。
“抱歉。”宋含山抱着人嵌进自己的身体，“你太可爱了。”
顾阅川感觉嘴唇都肿了，他羞得躲进被窝里，好奇怪，他竟然觉得很安心。
“我也好爱你。”宋含山亲亲他的头顶，“睡吧。”
......嗯？
顾阅川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
他想抬头，却被按在胸肌里动弹不得，“乖乖睡觉，明早给你煮汤圆。”
顾阅川满脸问号，就这？
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啊，犹豫了半天，他不甘心地伸出手往下。
结果被另一只大手抓住，“川儿，乖。”
顾阅川浑身瘫软，被宠着的感觉真好。
既然他不想，那，那就睡吧。
毕竟告白当天就那什么，好像是有点太猴急了。
顾阅川不好意思地想着，闭上眼催促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以后的时间还多，他会让对方越来越离不开自己的！
顾阅川一夜无梦。
宋含山一夜没睡。
*
一大早的厨房里，宋含山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盛着荷包蛋与汤圆。
想起昨夜的画面，捏着汤勺的手背青筋暴跳。
他是不想么？他是不能啊！
如果任由发展......他怎么可能再保持冷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到时候什么软足硬足都出来了，顾阅川还不得吓死，大过年再拉着宝贝上医院，他想都不敢想。
可该怎么告诉对方呢？以什么样的方式？创造什么样的契机？怎样才能让对方接受呢？
宋含山揉着额头，被大年初一就生出的难题困住。
“唔嗯！好香~”顾阅川突然从身后抱住他，脸蛋在对方背上又贴又蹭。
他刚洗漱完，发丝还带着水珠，与转身的宋含山看个正着。
顾阅川的脸型立体，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漠疏离之感，但当他勾起嘴角，弯下眉眼，整个人便如山巅的初雪融化，若隐若现的梨涡把人都惹醉了。
宋含山情难自禁地侧身亲吻他的爱人，然后抱住人不放。
“唔，可以关火啦，再煮要化了。”顾阅川见对方根本不听，只好一边挪着身体一边伸手关闭了燃气灶。
宋含山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冗长的早安吻，两人坐在餐桌上吃起早饭。
边吃边说起今天的安排，宋含山问他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顾阅川回忆着最近几年过年都是一个人在家睡大觉，从没想到要外出。
他沉吟片刻，突然目光炯炯地看向对方，“我们去旅行吧！”
难得有一个长假，他可以和宋含山好好培养感情！
“可以啊，”宋含山怎样都行，“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嗯......我想看海。”顾阅川摸着下颌，他只在电视里见过。
“那我们去靖海市？”宋含山提议，刚好他在那边也有房子。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明天，也就是情人节出门旅行过节！
“那我等下就回去收拾？”顾阅川跃跃欲试，已经在凳子上坐不住了。
宋含山无奈地按住人，“哪有那么快，下午慢慢弄，咱们明天再走。”
冰箱里还有好些剩下的饭菜，总得消灭完才行。
靖海靠南，气温比燕尾高了十几度，天天艳阳高照大晴天。
顾阅川听宋含山的建议，带了些浅色的衬衣薄裤，穿上正好，感觉一下就从冬天来到了春天。
宋含山的房子坐落在细腻沙滩的一角，是一栋白色的海边别墅。
因为有人定期打理，房间一尘不染很干净。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海滩，将最漂亮的景色一览无遗。
“好美啊......”顾阅川站在宋含山身旁，发出赞叹。
“会游泳吗？”宋含山牵起他的手。
“在游泳馆学过。”顾阅川小时候掉进过水池，有溺水的惊险经历，所以后来就去学了游泳，不过他没真正在海水里尝试过。
“那我们先去浅滩看看。”宋含山已经换上了短裤，敞开的花衬衣露出光洁的胸膛。
顾阅川穿着套头短袖，光着脚跟在对方身后。
蓝天白云下，海浪一次次涌上沙滩，沾湿细腻的沙砾又缓缓退去，留下一圈圈波浪纹理的自然痕迹。
顾阅川扭动着脚趾蹂躏细沙，新奇地感受着仿佛踩入云朵的柔软触感，好舒服。
宋含山先是走入海中，直到海水没入腰间，他稳稳站定，朝顾阅川伸手，“过来。”
顾阅川试着踏出，刚接触的海水还带着一丝凉意，没入其中便慢慢适应了温度，阳光晒在肩上，便只剩下温暖。
顾阅川试着在浅水区游了一圈，他适应得还行。
宋含山一直跟在他身边守着，防止出现意外。
直到顾阅川提出要和他比赛，“就到那边露出来的礁石，怎么样？”
宋含山见对方信心满满，自然是什么都由着他来。
“那有什么彩头吗？”他笑意盈盈地看着顾阅川。
”彩头......晚上给你煮泡面？”顾阅川眨眨眼。
宋含山忍不住柔乱对方的头发，他们才去采买了这几天的食材，“哦，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就给我煮泡面？”
顾阅川抱着他的腰哈哈大笑，“那你想要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