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悦宁又来了，当真是要每天来吃饭，日日不落下。姜寻在厨房中备餐，程郁在清洁咖啡机。
看见李悦宁，他的脸色很平静，但李悦宁总觉得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子不欢迎，“她在备餐，你要等一会了。”
不高兴也没办法，谁让我们看上了同一个人呢，李悦宁依旧一脸轻松，“没事儿程老板，不要那么紧张，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
“我这次来，是诚心诚意的来找你合作。”
“合作？”程郁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
李悦宁摆了摆手，“程老板这句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可多着呢。”
一回生二回熟，李悦宁仿佛回自己家一样在屋里转了转，摸了摸色彩鲜艳、质地柔软的宠物沙发，跟昨日第一次来虽然神采飞扬但略带谨慎的模样大相径庭。
看见程郁疑惑的目光，李悦宁收回了手，“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职业习惯？姜寻切菜的手停了下来，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基本没什么客人，整个咖啡馆显得静悄悄的，她在后厨可以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
她已经消毒过了，如果出去接待李悦宁，回来比较麻烦。听到李悦宁说她是来找程郁的，姜寻便打算先做完手里的工作。
可是，李悦宁不是健身博主吗？为什么会对店铺考察有特殊的习惯。
昨日来是为了道歉，今天来可是谈生意的，做不同的事会有不同的心理状态，自然也就有不同的气场。
李悦宁抬起头说，“首先，我来帮程老板解决一个大难题。”
程郁倚在一张餐桌边，抱臂看着李悦宁，“什么难题？”
李悦宁露出一个笑容，“程老板不想开狗咖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空在这里跟你当谜语人？”
李悦宁指了指员工休息室，“你这里连狗狗休息的地方都没有，给人准备的也只有午休室，以后你们晚上都回家了，狗狗怎么办？”
“我会把他们带回家。”
“不如这样吧，把你的四只小狗狗给我，我的瑜伽正好需要他们。”
程郁对上李悦宁的眼睛，“你不仅想要我的员工，还想要5个？”
“如果你很喜欢这几只够够的话，我也只是雇佣他们去打会工，晚上还给你送回来。若是对于你来说，他们只是一个无法处理的负担……”
“我们也会负起这个责任，帮他们筛选一个合适的领养人，让他们有一个家。”
“不必……”了。
李悦宁伸了伸手，打断了程郁的话，“程老板不要这么着急做决定，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员工们的意见呢，也许她们会喜欢我给的工作？”
程郁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他确实没有资格替他们做决定。尤其是，替姜寻做决定。
“这个我们之后可以再商量，我想来谈的主要合作是健身餐。”
健身餐是轻食种类中的一大特色，很多人选择轻食或者在咖啡馆之类的简餐，并非是因为他们味道多好，而是满足了人们对健康的需要。
轻油、轻盐、低脂、蛋白质、膳食纤维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再加点Omega-3、维生素abcd，宣传一下抗炎、抗氧化，这样的一份轻食，对于想从食物中毫不费力的获得健康的人来说，吸引力极大。
而现代人大多被裹挟在信息的洪流中，好似什么食物都健康，什么营养都需要。因此很多人会选择“专业人士”的建议。
作为健身博主，李悦宁甚至接过不少广告。昨天吃了嗷呜咖啡馆的几道菜，她对味道十分满意。如果能合作健身餐的话，对于瑜伽馆也是一个助力。
姜寻从后厨出来，两个人都停止了讲话，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小嘴巴不说话？”
李悦宁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姜姜~”
“嗯？这是改美人计了？”姜寻抽了抽自己的手，没能抽动。
“你就去我那里试试吧，你绝对会喜欢的。我是真的喜欢狗狗们，虽然瑜伽需要挑好看的狗狗，但我保证一定是正规渠道或者绑架来的。”
正规渠道和绑架放在一起，怎么听怎么奇怪。但毕竟大家都喊着，绑架代替购买，流浪狗的花语是手慢无，尤其是长得可爱的小土狗，那更是露头就被收养。
“这些狗狗长太大的话，我会先把他们安置在我山上的别墅，请专人照顾他们，给他们筛选合适的领养人。”
姜寻刚要开口，李悦宁就晃着姜寻的手说，“相信我，你绝对会爱上我们瑜伽馆的。”
姜寻抿了抿唇，其实她早就想说自己已经答应了。但是看李悦宁这么卖力打断自己的样子，不知道她一会儿要作何感想。
姜寻心底里真是羡慕李悦宁活力满满的模样，不论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是想要达成的目标，不遗余力的去克服一个个困难。
别人不愿意怎么办，那就价码为主，攻心为辅，给出一个别人无法拒绝的美好未来。但若说是画饼，李悦宁又给人一种诚心诚意的感觉。
毕竟画饼是上位者给下位者的幻觉，李悦宁想要的都是有能力说不改立门户的伙伴。
“好，我答应你了。”
“就算你现在……哎？”李悦宁突然卡壳，“你答应了？”
“对，我决定打两份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悦宁用力的握了握姜寻的手，“突然感觉充满了干劲，我这就去看装修了。”
她立刻向门口走去，又转过头来喊了一句，“等我中午来吃饭哦~”
“知道了，去吧。”姜寻笑笑，一回头正看见程郁面色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姜寻的目光，程郁一怔，立刻调整自己换上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变脸之快堪比专业演员，“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全职吗？”
“不全职，也是兼职，偶尔过去。”
程郁的笑容总算没有那么勉强了，这样算下来，他跟李悦宁也算是打了个平手。两人对于姜寻的吸引力不相上下。想到这里，他的自信又恢复了几分，试探着问，“那你要带着四小只过去吗？”
姜寻扶额，有一种分家后孩子跟谁的既视感。她坐在沙发上，透过门口看向街对面正在装修的双层店铺，“其实我答应李悦宁，不止是因为她的项目和给出的价码，还有她身上的巧合。”
“巧合？”
“程郁，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巧合吗？”
“那应该还是有的吧，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巧合，才会造就今天的人类和地球。”
姜寻：“……”我就不该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是，恰好对面在破产清算，恰好她买下来法拍的店铺，又恰好告诉了我……”也不对，李悦宁并不知道自己在查破产清算相关的东西。
除非，只有一条线索可以指向这个，那就是姜寻是从华瑞律师事务所离开的，并且因为劳动仲裁可能跟华瑞存在摩擦。
如果姜寻在华瑞时真的有听到一些华瑞和破产清算的风声，再加上和华瑞的关系，想要报复的话……
可是如果朱涛干干净净的做破产清算的业务，姜寻又怎么能报复呢？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华瑞的业务，真的没有那么干净？
“她似乎总在无意间，向我透露着什么消息。关于那边的公司和破产清算……”
“你觉得她是故意的？”
“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但我也感觉她不像是坏人。”
“这可就难说了。你刚见别人的时候都觉得别人挺好的。”
“呃……”姜寻有些心虚，她确实很难区分别人的好意是为了利用她，还是单纯的人与人之间的友好。
她曾经觉得朱涛也不错，直到彻底成了实习律师，朱扒皮的獠牙才显露出来。更离谱的是，她和程郁在楼下遇上了人贩子，她当时竟然也觉得他们还怪好的嘞。
刚离开了华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姜寻也有些烦，她只是找份工作打份工，不是要给人卖命。
“但我和李悦宁之间，没有什么能被拿捏的地方。万一很离谱干不下去了，我还可以离开。”至少不是完全无路可走，不像在律所里只有死路一条。
“好，你放心去吧。”程郁点了点头，“我也会考虑和她的合作。”
“嗯？你不讨厌她了？”
“我本来也没讨厌她，只是……”只是讨厌她把姜寻挖走了而已。
“你可是说过要带着我这个小咖啡馆出人头地的，我当然要跟上你的步伐。虽然一开始是有点看不顺眼，但不得不说，她可能确实很会做生意。”或者说她背后的团队，商业规划确实做的不错。
中午李悦宁来吃饭的时候，看到两人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尤其是程郁。早上来的时候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么一会功夫，居然要跟她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
程郁主动地开了口，“我们之间的合作，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