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雨滴坠落的频率一致。
他收回视线,自顾自的回答着她之前的问题,“刚刚去拜访了一位长辈。”
视线的收回让沈晞压力骤减,却又诧异于他竟然会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回以什么。
然后便又听傅律白带着几分笑意的说:“怎么,想要去老师那里告状,说我整日不在公司,带不好你?”
带着些玩笑和打趣,沈晞却有些勉强,“怎么会。”
好在终于到了站,沈晞骤然松了口气,车子停稳后,对着傅律白再次道了句“谢谢”便跑下了车。
速度快到傅律白都没反应过来,他透过车窗看着在雨中奔跑的少女,裙摆在微风下斜动着,其实是一副十分具有生命力的画面,拍照拿出去都会得奖那种。
他却不由的轻蹙了下眉,想起储物盒内的那把碎花伞还未来得及给她,好在现在雨势小了,只是微弱的毛毛雨,不会将明艳的芙蓉花浇坏。
司机田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反应,却会错了意,“傅先生,需不需要查查?”
傅律白收回了视线,明白他的意思,在戒备她打探行踪的那句。
“不用,一个小姑娘而已。”他依旧淡声,可语气里却露出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纵容和宠溺来,却让田师傅听的一怔。
还没等田师傅回过神来,便又听他语调中难得带着几分疑惑,问:“我看上去很不好相处?”
“怎么会。”田师傅收回思绪,通过后视镜和他对视,脸上带着几分憨厚又诚恳的笑,“您是我遇到的脾气最好的人,您要是再不好相处,世上便没好相处的人了。”
他从国外便是给傅先生开车的,回国后也一直跟着,他就没见傅先生和谁发过什么脾气,就连刚回国时他路不熟,开错了两次。
有一次事还挺重要的,但他上了高架,绕下来折返至少得一个多小时。他顿时紧张又自责的不知道怎么办,诚惶诚恐时却听傅先生语气温淡十分闲适的靠在椅背上,说:“没事,就当赏赏景了,久不回来京市夜景确实有看头。”
没责骂半分,甚至还在安抚着他,这样的傅先生又哪里会不好相处。
傅律白看着窗外彻底停下来的雨没在讲话。
他发现,她似乎面对他不如之前两次还未知道彼此身份时灵动有趣,总是带着些收敛。起初他以为是她面对类似于上级领导时的谨慎。
但其实他这些天,也不是一次公司都没去过。总共去过两次,好巧不巧,一次见她嘴微嘟和她直属领导讨价还价,像是不想接某个项目摇着人胳膊的撒娇;
那时他想,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是位女性,她会放下些防备。
可没过两天他又路过公司,等程开霁一起去办点事,他坐在车里,看着她大概是午休期间去楼下买杯咖啡,遇到程开霁时非常不见外的摆手说嗨。
也便只有刚刚,她上车后对他说“谢谢啦”难得带着活泼。她问他一句,他不过是看她一眼,她好像就又变得有些紧张,就连下车时的“谢谢”都变得客气又公事公办。
他实在是不解,甚至开始不由怀疑,自己是否不好相处。
细想来,或许她将自己化为了他小叔的阵营,才放不太开。
傅律白觉得有些可惜,难得见到一位这么生动肆意的,偏偏到他这蔫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被老师牵累,相当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