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夜行侠”把她当渣女了?动不动就撩人?
那不是他自己回复的话惹人遐想吗?!
温遥情:…那什么叫应该是,但你不想是
夜行侠:字面意思,等你想起我了就会理解了
温遥情:那不如你现在说说我们的事
温遥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温遥情: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吧
夜行侠:你给我备注的是什么
温遥情:夜行侠
对面沉默。
温遥情突然觉得尴尬,依照对方无语的态度来看,这个称号是她单方面喜欢的称呼……
温遥情左右快速翻着手机上的软件,翻来翻去,直到微信响起提示音,温遥情才快速地点了进去。
夜行侠:行。
夜行侠:还不休息?要不这称呼给你?
记忆缺失的时候,温遥情很想找回些零碎的画面来填补这空白。
譬如。
为什么叫他夜行侠?他明明走在白日里。
-
正此时,温如晔也开始催促了起来:“别玩手机了,在跟谁聊天呢,赶紧睡觉,什么样了都。”
许知意从病房外进来,带了点粥,端给温如晔喝。温如晔拿着手机忙了一天,都还没吃东西。
“你先回去睡觉吧,这里我守着。”许知意用热毛巾给温如晔擦了擦汗。
温遥情赶紧给闻璟回了个消息:我有话还没说完,等会聊
然后快速地把手机收回被窝里。
温如晔喝了几口粥,疲惫感上来了也就没了胃口,“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不过今天有件怪事。”
“什么怪事啊?”许知意把粥的盖子盖上,问。
“林万年的事,我报了警,还拖了点关系,让他务必处理好,但是他跟我说,已经有人报过案了,还提供了证据,现在正在调查,这个林万年也已经被拘留了。”
许知意两手叠在身前,讶然,“啊?谁报了案啊?”
“我也纳闷呢,我就怀疑是不是林万年欺负的其他人报了案,然后我就想着也给这个林万年加一条罪状嘛,就把这件事也说出来,”温如晔看了温遥情一眼,“但是那边回复,就是这件事。”
许知意背对着温遥情,拿手指了指温遥情,用口型说着,“也是报的遥情的案?”
温如晔点点头。
许知意这才敢放声说些温遥情听不懂的话,“这就奇怪了,还有谁?除了我们…”
温如晔把许知意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想想,要是是温遥情的朋友知道这个事,今天怎么可能会不陪她来医院?”
许知意捂着嘴,“你觉得是闻璟?”
温如晔面色凝重,“不好说,他今天不还问我们要了病历吗?”
许知意皱眉,“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样对闻璟,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万一,那个闻璟就是个好孩子呢?”
“什么小人之心!什么万一!”温如晔睨她一眼,“有没有听说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了好了。”许知意妥协,懒得再说,推着温如晔拿了西装外套出了病房。
许知意出去送温如晔,病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而温遥情也在此时再次泛起了恶心,这是重度脑震荡导致的反胃感受,好在没有头痛,头痛是温遥情最忍受不了的事情。
手机响了响,应是闻璟回了消息,温遥情却没有力气再去看,病症带来的第二症状就是委屈。
许知意如果只是去送温如晔,应该早就回来了,迟迟不回,像是在外头拉着温如晔说话。
温遥情此刻像个没有着落的粘人虫,很想腻在一个人怀里,却没有人供她在此时依赖。
手机响起了微信电话的铃声。
温遥情眼睛发干发涩,郁闷的心情却被这段铃声打破,她拿起手机,看到闻璟拨来的电话。
微信电话接通,温遥情就把手机屏幕关了,手机放在枕头边,整个人在床上蜷缩起来,以抑制住反胃感。
“喂?”嗓音清冽,和白日不同。
“嗯。”温遥情应声。
“怎么了?难受?”他尾音上扬,语气却不像关心。
“嗯。”温遥情说着,忽然干呕一声。
“你爸妈呢?”
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温遥情的眼眶。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会感觉胃不舒服,原来如果胃先不舒服,也会导致人的委屈情绪。
温遥情咽下恶心感,“我爸回去休息,我妈去送了,等会就回来。”
“那就好,我只是猜你眼睛看手机会累,所以打电话过来。”他语气里有了些歉意,似乎是担心打扰到温遥情,“有什么事记得按铃,叫护士来。”
察觉到他似乎要挂电话,温遥情说:“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那边默了一秒,“在你问之前,我想先告诉你。”
“什么?”
“我是闻璟。”
温遥情愣住,抬手去拿手机,不慎将手机碰落。
一声重响,温遥情因为不能让头低下去,会导致头部充血,于是起身下床,慢慢蹲下去捡起了手机。
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闻璟。
学校传闻中那个暴力阴暗的问题学生闻璟。
怎么会有闻璟的微信?还给他备注夜行侠?难道——难道现在这样,是他打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病房?
温遥情看着屏幕,他还没有挂断电话。
只是太安静了,隔着话筒,甚至隔绝了他的呼吸声。
温遥情将手机贴在耳边,坐回了床上。
“我听过你的传言。我们…是怎样认识的?”
那头沉默了一下,“说来话长,但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温遥情确实有点这方面的疑惑,但倘若真的跟闻璟没关系,问出来只怕有点伤人,倒不承想闻璟主动解释了这一点,“我看了我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对面安静了下来,两方静谧之间,温遥情这回听见了他轻浅的呼吸声。
“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可以看出来我们关系不差。”温遥情说,“我现在失去了一些记忆,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感觉很茫然。”
“你没有看见一个视频?”闻璟问。
“什么视频?”温遥情回想,“没有看到。”
“哦,没事,我给你发了个视频,你可能觉得不好看就删了记录。”闻璟解释,“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该不是给我发了什么恐吓视频吧?”温遥情琢磨着。
“...不是,但是我现在可以给你讲恐吓故事。”
“说来听听。”温遥情心想莫不是跟她遗忘的事有关?
那头发出了一点响动,温遥情闭了闭眼,反胃感不知何时已经退去,只是头开始隐隐作痛。
“从前有只小兔,它长得十分可爱。”闻璟说着,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因为太过可爱,被掐死了。”闻璟平静地说着这么一个地狱冷笑话。
“……”温遥情慢慢睁开眼,沉默了许久,忽然“呜”了一声,哭了出来。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
温遥情想解释不是为了这个地狱冷笑话的兔子在哭,那样显得有点傻,只是情绪的反复导致了眼泪的不稳定。她还没说话,就听见对面慌忙开口,“对不起,不该讲这样的故事。”
温遥情一边呜咽着一边说,“我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导致情绪不稳定,才会哭的。原来你真的只是讲故事而已。既然是讲故事,你道什么歉。”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笑了一下,带着点无奈。
温遥情觉得他想到的事情应该在她遗忘的范围内。
正在此时,许知意从外头进来,推门而入,温遥情为了提醒闻璟,喊了一句,“妈妈。”
喊完,温遥情又在担心闻璟会不会挂电话。又或者现在闻璟接话,被妈妈听见,发现是闻璟的声音,又开始不必要的生气。
她还有话没有问完。
于是温遥情说,“妈妈,把我的蓝牙耳机给我吧,我要跟我朋友打着电话睡。”
许知意不满,“你都什么样了,还打电话睡。有什么话跟妈妈聊不行吗?”
“快嘛。”
许知意想到刚才跟温如晔的聊天,“哪个朋友啊?知不知道你病了啊?”
“不知道,你别说了。”
许知意仍不满,但有所动摇,“男朋友女朋友啊?”
“女朋友。”反正待会戴上蓝牙耳机,妈妈又听不见,给闻璟变个性怎么了。
“别打电话了,睡觉。”
“我都这样了,满足我吧。”温遥情撒娇,“求求妈妈了。”
——女儿嘴上有金锁,轻易不求人。今日我求你,你就快别说了。
许知意妥协,开始去温遥情的背包里,翻找起来,蓝牙耳机经常用,很容易找到,许知意拿到以后,递给温遥情,“乖乖的,听一会睡觉,手机呀对人有辐射的,你现在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十九二十岁了,要懂事了……”
“停停停。”温遥情觉得被她啰嗦得头更痛了,拿过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喂——你还在吗。”
“在。”闻璟的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入耳膜更为清晰,温遥情有“如听仙乐耳暂明”之感,被许知意吵得烦躁一下子散去。
只可惜闻璟也劝她,“你应该听你妈妈的。”
温遥情接得很快,“再说点什么吧。”
剧烈的头疼如击鼓一般开始折磨着她,反胃感好像要与头痛争个高低,比比谁更厉害,只是温遥情吃的一点点东西早就消化完,她知道她什么也吐不出来,于是一直吞咽着口水想要咽下这种恶心,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适的低吟。
“我可以去见你。”闻璟忽然说。
“可……以吗,”温遥情不确定,“我妈妈……”
毕竟是男同学,这么晚来陪她一晚上,妈妈肯定会有意见的吧?
“你是想强撑着力气在电话里说,还是听我在你面前慢慢地说。”那头语气温柔,“我都听你的。”
温遥情因为疼痛而紧缩起的心脏好像被轻轻叩击了一下,而后更加剧烈地搏动起来。
但这个答案并不是呼之欲出,对于妈妈态度的担心,温遥情并没有立即同意。
手机频繁震动起来,是方也执在不停地发着消息。温遥情有些烦,在把方也执的消息调成免打扰的时候,看见了他在说什么——
方也执:你什么意思?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方也执:我现在去庄园门口等你
方也执: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一直在庄园门口等着
方也执: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如果是那件事,我跟你道歉
方也执:我现在出门,去庄园
温遥情看不懂,甚至都不知道庄园是什么地方,索性回复了一句:我不在庄园
方也执秒回:不在?怎么回事?
不等温遥情回复,他就打电话过来,微信通话被中断,温遥情接起他的电话,“喂。”
“你在哪?”
温遥情心乱如麻,加上身上不舒服的感受,心里难免烦躁起来,“你说的事……是什么事?”
“……”那头愣了一下,“我知道,我不该强吻。我只是……”
强吻?!
在她遗忘的记忆里,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强吻了她?
温遥情的头更痛了起来,原本像击鼓一样,现在更是像有人用重锤狠狠击打着,“我不想说了现在,头很痛。”
“头痛?为什么头痛?你是不是受欺负了?你在家吗?我现在去你家找你好吗?”那边声音急切,如随时准备离弦的箭,就等温遥情报个位置。
“别吵了,明天再说。”温遥情掐断了电话。
莫名的,感觉有双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种窒息感让她大口喘气才得以平复,许知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上前来,“怎么了?不舒服?”
手机铃声又开始响起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