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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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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许久未见了。

从京城去往匈奴,便花费了数月,再从匈奴回来,又是数月。

不过眨眼间,半年便过去了。

虽大多数时间她过得十分充实,但闲下来却总会回想起另一个人。

如今,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不过相较于这些,裴玉荷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大单于交给她的关于冠军侯的信她得告诉她。

“我去拿——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去拿,刚出声便腰际一紧,身子瞬间一轻,整个人被人扛在肩上,头晕目眩地让她下意识挣扎起来。

直到她被放在梳妆桌上,双腿悬空地被抵在最里面。

落空感让她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那种眩晕感还没有缓过来。

她忍不住伸手去锤一下眼前人,结果刚刚伸出手,就被人紧紧地攥住了手腕。

后腰仍然被人紧搂住,让她几次都有随时会从梳妆台上掉下去的错觉,但少年紧贴而来的身躯又将这种可能性给堵去。

她所有的不满都被柔软的唇瓣给噎了回去。

交缠的呼吸,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裴玉荷几次都差点喘不过来气,再刚刚分开刹那,呼吸逐渐找了回来后,又被掠夺。

反反复复许久,裴玉荷恼了。

她伸手捂住少年泛红的唇,但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里含着淡淡的水雾,眼尾的羞愤也只是晕染了一抹红。

让人更想要欺负。

裴玉荷腿软了。

她整个人像化了骨头似的,半个身子挂在少年身上,她涨红着脸埋在身前人的颈窝喘着气。

越想越气不过,在身前人肩上锤了一下。

但那力道对周怀砚而言,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他将挂在身上的少女紧紧搂住,挤在其双膝间的腰际将她的身体稳在梳妆台上,他只要一抬眼,便能看见铜镜前倒映的两人。

他一只手紧贴在少女的后腰,滚烫得烘人。

一双黑眸泛着不知餍足的欲望,想要行走在悬崖的人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安塌之处。

他只想将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塌处抱得再紧着,裹上自己的气息,让旁人再也不敢觊觎分毫。

“这些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想了很久。”少年突兀想起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哑。

裴玉荷闻言一愣,稍微退开了些,试图看清楚眼前人此刻的模样。

周怀砚仍然没有松开禁锢,拥抱所带来的满足感,就像是久经干旱的人突逢甘霖,严丝合缝的亲密接触,肌肤之间的亲吻,是他以往从来不会想象到的心悸。

“邵闻告诉我,若是心悦一个人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可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悦……”铜镜里倒映的少年像是回到了几月前,在听见身边人的话时懵懂而不解。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关于我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除了从阁主口中,以及一些朦胧的片段,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他垂眸,试图掩藏住眼中的情绪,“那些曾经的记忆离我太远了,我甚至都感受不到,我只记得我是怎样成为了暗阁的杀手。”

“我的记忆里充满了血腥和暴力,死亡和谩骂,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反而是那些已经消失的记忆,以前的我想要找回来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但其实我自己也很清楚,即使真正的找到了那些记忆,但曾经的人也回不来了。”

裴玉荷的心微微泛着一丝痛楚,她想要再抱抱眼前这些正在费力剖析自己,将血肉翻开,一点点翻找那些藏在心里许久话的少年。

心上人的拥抱总是温暖的,带着一丝想要永远沉浸在其中的眷恋,周怀砚的声线有刹那的不稳。

他沉默了良久,才鼓起勇气告诉她,“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那间婚房,而是一个夜晚,当时的我接到了一个任务,便是刺杀随帝王微服私访的玉圣公主。”

裴玉荷忽然想了起来,怪不得她眼疾恢复后,总觉得少年的身形有一丝熟悉,原来那晚的杀手是他。

其实这件事她已经忘却了许久,若不是眼前人提起,她都快要忘了此事。

当时说不怕是假的,恨也是假的。

若是没有那一次刺杀,她不会沦落到被人拐上山成了压寨夫人,被毒瞎了眼,每日里过得心惊胆颤。

想到这里,她抓住眼前人的手,泄愤地狠狠咬了口。

“不痛。”

少年的话让她太阳穴微跳,不过下一刻她便怔在了原地。

一把刀横在了两人之间。

少年垂下眼睛,耐心地将刀柄放在了她掌心,再握紧,将刀尖对准了自己。

裴玉荷惊得差点跳起来,刀直接被她甩飞了出去,“你疯了!”

她对上周怀砚的眼睛,明白过来他一直将此事藏在心底,压得太久了,愧疚让他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想要让她报仇。

他感知不到疼痛,死亡才是真正能解恨的代价。

但裴玉荷仍然被她吓得不轻,直接跳下来把那把甩在地上的刀踢得更远,随后又去牵少年冰凉的手,将他带到了床边,离刀更远了。

“好了,”她转眼看他,认真极了,“那时候你并不认识我,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再说了我又没死,不需要你偿命。”

片刻后,她又眯了眯眼睛,“不过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但不是现在,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小心你死了的第二天,我就转头去找其他——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不找不找!”

裴玉荷痒得在被褥里拱来拱去,待身旁人总算停下来,她才睁开一只眼。

少年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凌乱的长发交织,缠在了一起。

她微微靠近了些,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问他,“你方才是不是想同我表达心意呀?”

周怀砚出神地看了她许久,闻言一怔,点了点头。

“心悦我?”

点头。

“离不开我?”

再点头。

“我还没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我,来见我?”

周怀砚耳根微烫,但仍然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没回来怎么办?你来匈奴找我吗?”裴玉荷眨了眨眼,问得却很认真。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会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

被这样认真的回复,说不心动是假的,裴玉荷又挪了挪,更靠近了一些,就差钻进少年怀里了。

“那如果我当真嫁给其他人了——我说真的!如果阿骨打还活着,如果我嫁给了阿骨打,不要说把他杀了这种事情,毕竟两国之间不仅仅只是男欢女爱。”

“……”

周怀砚看着怀中人,沉默了良久,终于憋出来一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怎么陪?”裴玉荷好奇。

“不论是任何方式,侍从也好,若是他不愿有其他男子接近,那么就算是易容成侍女,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像之前在宫里一样?”

少年点头。

裴玉荷终于忍不住了,紧紧地抱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傻呀,我都不忍心离开你了。”

“……你还想离开我?”

骤然危险的语气,裴玉荷缩起脖子就想跑,结果被人轻轻一拉,便被拽回了床上。

被压得不成形的被褥堆叠,裴玉荷的脸红得骇人。

她被又亲又啃的,原本松垮的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去,只留下一件薄薄的衣物。

少年滚烫的触碰,过于单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双方身体的变化。

她整个人都埋在了他胸膛里,压根不敢抬头。

少年微哑的询问声就在耳畔,裴玉荷羞红着脸点头。

初次的试探,痛得她直蹬脚。

压在她身上的人也一脸不知所措。

两个毫无经验的人红着脸面面相觑,最终悻悻然地决定还是回去找点东西学学。

裴玉荷手都酸了,鼓着脸抱怨,“我下次才不要帮你了。”

两个体温微高的身躯紧紧依靠着,周怀砚微潮的手指在少女鼻尖点了点,又贴过去鼻尖与鼻尖蹭了蹭。

就像两个毛茸茸的小动物。

睡到日上三竿。

裴玉荷第二日起来腿都发酸,她翻了个身,注意到不远处的人背对着她。

她随手披了件衣裳,悄悄靠近想要吓吓他。

却在发现他面前摆着的是打开的木匣子。

里面的信放得规规整整。

裴玉荷昨晚同他提起过这个。

她便歇了吓唬人的心,扑过去抱住他,“此处离京城也不远了,回去以后便能为冠军侯沉冤昭雪。”

周怀砚捉住她的手,亲昵地贴了贴,“嗯。”

回京的路上多了一个人,有人惊奇,有的眼观鼻子鼻观心。

刚进京城,许多人在听见玉圣公主回京,便纷纷出了门。

大街小巷挤满了人。

在欢呼声中,裴玉荷很快到了宫门口。

她下了马车,身边是抚青和红鸾。

而另一个人,则早在进京前便下了车。

她在看见郝黎生时眼前一亮,“外公!”

郝黎生将她好好打量一番,确定她并无什么其他,才松了口气,欣慰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的二舅舅朝她含笑点了点头。

裴玉荷发现有人不在,好奇问:“朝儿呢?”

“瑞王正在朝堂之上,为冠军侯洗刷冤情。”

裴玉荷闻言想到了一样东西,抚青了然地将东西献了上去。

在老者疑惑的目光中,裴玉荷与他耳语。

片刻后,那一匣子策反信被送上了朝堂。

冠军侯的冤情已过去无数个春秋。

终于在今日,得到了昭雪。

在宣布冠军侯平冤后,阳光明媚,照得人心头暖暖的。

裴玉荷的鼻头却微微泛酸。

当初那件事所牵连的人太多,死了太多无辜之人。

而罪魁祸首正躺在床上。

她端着碗推开了门,看向床上已经骨瘦嶙峋的帝王,那双向来冷漠的眼睛此刻已经涣散,无焦距地发散。

连裴玉荷的靠近都毫无所觉。

“……”

静。

诡异的寂静,屋里的太监也大气不敢出。

直到裴玉荷松了口,才逃也似的出去,临走前将门关上。

裴玉荷看向手中的补药,是她亲自熬成的不补,“最适合”像床上人这种极度虚弱的病人。

“父皇,喝药了。”

她声音很轻,却终于将失魂的人唤了回来。

那双混沌的眼眸转了过来,在看见裴玉荷的脸时瞳孔骤然一缩。

“峋……峋儿……?”

哑到极致的嗓音,只能听见气声。

裴玉荷听见他叫娘亲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憎恨,但很快便压了下去。

“峋儿,你,你果然还是会原谅我的对吗?我——”

他话音未落,裴玉荷便冷声打断,“父皇,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你是峋儿,你就是峋儿,峋儿!咳咳咳——”帝王艰难地想要去拉她,却被她飞快地躲开。

“原谅?”裴玉荷笑了,“你说原谅就原谅?当初娘亲因为你受了多少罪,你还敢提原谅?”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少女微微眯眼,打量了他良久,最终将一样东西放在了他面前,“写下罪己诏,将你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下来,传遍全天下百姓的耳朵。”

“怎么样?”她微微倾身,“父皇莫非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敢祈求原谅?”

直到那只颤抖的手艰难地写下诏书,裴玉荷才满意地收起来,将快凉了的药抵在了帝王发白的唇边,“父皇,既然罪己诏已写,那便喝了这上等的补药,再好生悔过吧。”

待注视着人一口一口喝下,有的还洒了一身,裴玉荷细心地为他擦拭干净,贴心地问他好喝吗?

裴凤鸣盯着她没有说话,良久,突地解脱般笑了,“这下,我终于能再见到峋儿了。”

裴玉荷闻言摇头,凑近耳语,“不,你不能。”

对上那双骤然瞪大眼,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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