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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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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箫子渝轻轻拂过阿无那张苍白的脸,心疼地问他。

阿无暗了神色:“和师尊去说一声吧,我早该来的,不应让百姓受苦这么久,是阿无的过错。”

箫子渝“嗯”了一声。

阿无又说道:“还有师兄师姐们,平时都很受他们照顾。”

箫子渝又问:“还有吗?”

阿无淡了眸子:“他……罢了,我走了。”】

【他目送他离开,冰雪之下,阿无冰冷的身体好像更冷。箫子渝默着抱着他徐步走着,孤独地与家的方向背道而驰。而身后,是一片神鸦社鼓。】

箫子渝淡淡合上话本,虽然本子上有些东西写得很荒唐,但有些又不失为真,他静静望着,一字一字,好似有些熟悉,又极为陌生。

忽地,他又听到旁边女孩子们叫唤:“阿无真的好善良,为什么要给阿无这个结局。”

“可能……他真的很爱他的家吧。”

家……

听到这个字,箫子渝的睫毛震了一下,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他而言,唯一能称得上家的地方,恐怕只有无为了吧。而他现在却身不由己,天地之大,他能去任何地方,但唯独无为,只能望而止步,遥不可及。

楼里变得热闹起来,人群开始涌动。箫子渝抬眸去望,正见那边阁楼上忽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公子醉着酒,披着玄色素衣,转悠着酒杯。

“一醉解千愁,犹如三千浮梁梦……”他醉着行来,向下头来目光时顿了一下,便被众人簇拥到扶手旁。他的神色穆然清晰,向下探来:“何待,故人归……”

话落,他便极快将酒被递给了一旁的白衣女郎,纵身翻过扶手跃了下去。

玄衣轻点,公子摇摇晃晃地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众人瞬时让出一个道,而道路的那边,箫子渝缓缓站起身,面着他。

公子笑了笑,忽地一个踉跄,摔在箫子渝身上,满脸醉意地看着他:“阿无,我等南风,待故人归。”

他双眸似有惆怅,似解风意。忽地,他唇角一勾,挑起箫子渝的下巴,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美人,让我亲一个。”

箫子渝早有准备,拿起话本子一遮,便将话本封皮的上阿无怼在他嘴上。

“楼三千,我知道你没醉。”

闻声,楼三千笑了一笑,俯身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阿无,你几百年没来了啊。”

箫子渝耸肩:“不请我去喝杯茶?”

楼三千松了手,笑着指路:“来来来,我们上隔间!”

一路上,那桌的女孩子们诧异地小声叫着:“阿无原来真的存在!”

“啊,我磕得是真的!”

上了隔间,楼三千命人摆了些吃食来,招呼他坐下。

见菜品上齐,人都退下后,箫子渝憋着坏,默不作声地突然唤了他一句“心肝”,给楼三千吓了好一会儿。

“干…你干嘛?”

箫子渝轻轻笑着,撑起脑袋背起话本子来:“月好花圆,也多了一点轻轻地淫.迷。阿无呼吸不稳,身体微微颤抖,眼像被蒙了一片水光,又柔又颤地唤……”

“停了停了!别说了!”楼三千顿时红了满脸,不敢直视他。

“怎的,你写的,不容我看了?”箫子渝把玩着头发:“唔……写得挺好的啊。”

楼三千瞬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阿无我错了,不过是美人当下,想象一下……”

箫子渝轻睨了他一眼,他便即刻不作声了,赔笑着递给他茶。

箫子渝接过,刚要抿上一口,另一只腕子便突然被楼三千扣住:“果然,你的修为被锁。”

箫子渝见他瞧出来,也没有隐瞒:“是玄铁,你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楼三千摇了摇头:“这只能靠你自己用灵力慢慢相冲了。不过,玄铁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这下得归箫子渝难堪了:“实不相瞒,我已被这东西困了半年了。”

“半年?”

“身子弱了,强行突破是不行了。”他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又死而复生。

见楼三千微微蹙眉,箫子渝也没有接续着这个话题。

“我此次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他放下茶,正色问道:“关于向来剑,你可知道多少?”

楼三千问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箫子渝想了想:“嗯,随意能召别人的本命剑,这算什么?”

楼三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你拿一血了?”

“嗯?”

楼三千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阿无,你好歹给我一个肖想的机会啊。”

“你说什么?”箫子渝听得稀里糊涂。

楼三千正了神色,不再开玩笑:“能拿别人本命剑的,那必然是神识相交融、并绝对信任的人才行。”

箫子渝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愣。

他从未与人双修或灵修过,又哪里和风倾余神识交融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那,开对方空间戒指呢?”

楼三千更加复杂地看着他。

箫子渝这下更懵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什么时候干过的?

“那向来剑呢?我当日求剑之时,向来还没有如此大的戾气,如今却达到能影响持剑者心智的程度了?”

楼三千无所谓地答了句:“弑主了呗,能无戾气么?”

箫子渝瞬时觉得一阵骇然:“它曾经之主当时是活着的?”

楼三千望着他没有说话,随后便瞧见飘进来的雪花。

下雪了。

暖国还很少见到雪的。

楼三千接住一片雪花,轻应了一声:“嗯。但也很快像这雪一样,美好又脆弱。”

“我曾经与人打过一个赌,然后赢了一座楼。那人要我帮他一个忙,便是建立一个不论输赢,只论术法的地方。”

箫子渝接道:“那个人便是向来的上任主人吧。”

楼三千没有说话,但箫子渝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曾经在阁里留了一剑霜寒,但至今仍没人能超越……我一直,在等着这个人。”

闻声,箫子渝望了望着楼:“摘星楼有多少岁月了?”

楼三千叹了口气:“不知道,大概……千年吧。”

箫子渝一愣。赢得那座楼想必就是摘星楼了。这不就是说,他等了一千年?

“你……他于你而言,是这等重要吗?”

楼三千又大口灌下一壶酒,红晕上头,他似高兴又似罹了世间百难:“那日高堂上,冤屈一片,九分欲望。满座豪杰,而出手的,哼,不过一个少年。”

他静静看着箫子渝,两人一时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猛然间,箫子渝瞳眸骤缩,手指微颤。

他给邯仁的传声符,碎了。

楼三千问他:“怎么了?”

箫子渝眼皮一跳,强制着镇定,“你能送我去如溪镇吗?”

先前北宫辰与鹿离枫来寻他时,他本以为是无为的一个普通弟子,怎么也不会想到风倾余头上去。以风倾余的性子,他必然会冲在最前面的!

如溪镇靠近太荒,常有尸人骚扰,楼三千自然是知道这里的。

他一怔:“你要去那?”他抬眸,对上了箫子渝焦急的眸子,瞬时不说话了。

“好,我送你去。”说着,他打开通行阵,极快写上如溪镇三字。

箫子渝轻道:“多谢。”

楼三千抿着嘴没有言语,在阵法将成的时刻扔进了一件白色大貂:“北上冷。”

阵法消失了。

楼三千呆呆地愣在原地,随后便又去转身灌酒。

如溪镇此时正是黎明前夕。尸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一个个敲着灵纹阵。

风倾余跪在地上,用剑勉强撑着身子,嘴角还挂着血迹。

傅天骄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见风倾余苍白的脸,他疲倦地挪过去,想要给他输点灵力。

风倾余止住他的动作,咽下一口血腥:“不必了,你得保有余力,预防不测。”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脚腕上一软,差点又栽了下去。

风倾余大汗淋漓,喘了几口粗气,勉强笑着说:“我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正在给路易岚治伤的邯仁注意到了这边,身形一顿。

路易岚轻揉着邯仁举酸的手臂,问道:“阿仁,你还能开几个聚灵阵?”

“勉强还能开一个。”

“好。”他站了起来,轻轻抱了一下邯仁,“辛苦阿仁先帮长老啦,我去抗下一波尸人。”

邯仁定眼看着他,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好。”声音消散后,她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浅浅一个吻。

邯仁转身走到风倾余身旁,刚要为他治疗便被制止了。

风倾余缓了缓:“还剩多少人?”

“三十。”

这一路上,尽管他极力去护,也终是损了十几人。

风倾余眸色暗淡。若是师尊的话,定然不会这么狼狈吧。到底还是他太弱了。

最后的一点月色也被黑云笼罩,这里一片昏暗,而灵纹阵外头的,是不断涌来的恶嚎。

前面是一片荒野,他们被逼在一小块高地上,就像是瓮中捉鳖一样。

穆然,他身前的低地忽然蹦出一个尸人来。风倾余瞳眸骤缩,举起向来剑便斩了过去。血浆溅在地上,臭得让人作呕。

邯仁急忙几步行至他的身侧,布下一个聚灵阵来。待一切做完,她终于疲倦地跌在地上,低低地说了一句:“长老,天快亮了,灵纹阵马上就要通了,你们终于可以走了。”

风倾余一愣:“你什么意思?”

邯仁轻轻笑着,遮住她面前的的那片恶臭的血,确保路易岚听不见后小声道:“我被咬了,在昨天夜里。”

她手腕的血肉已经变成了绿色,还在源源不断地蔓延全身。

风倾余颤抖地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愣愣地看着她。

邯仁和路易岚是自小就跟着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两个徒弟。风倾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们会离他而去。

他握紧剑柄,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在风里,好像一吹就倒。

邯仁缓缓开口:“趁他们不在,长老,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风倾余咬着牙:“……你说。”

邯仁笑道:“长老,其实你不必自责。我和阿岚刚到无为的时候,就被告知跟着你。当时那句告诫的话,我永远都记得。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是注定要为你死的。”

“长老,无论谁死都可以。但是唯独你不行。”

风倾余开了开口,说不出话来。

“天道在遇大折时会让部分灵纹师窥视天命灵鉴。我恰好被选中了,窥视到了其中一角。”

邯仁颤抖着身子,她的整个臂膀已经被异化了:“我看见百日永夜重临于世,我看见人间一片血海、百姓罹难……而为昏暗的天打出一缕光的人,是你。”

“……”

风倾余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好像有块莫大的巨石压在心头,他迷茫无知,呆在原地。

邯仁接着说道:“长老,李道友其实就是箫前辈吧。”

“……嗯。”

“其实有的时候,我挺羡慕长老你的。药王惦记着你,东宫由你接管,箫前辈……即便是自己情况不好,也会极力地想着你。”

“他曾经给过我一块通灵的玉符。邯仁就算再笨,也是知道这块玉符价值不菲。而箫前辈又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护我一个小弟子呢?”

“他想护的,其实是你。”

“但箫前辈也说过,万众瞩目的人不好当,被万众爱护的人更不好当。长老,邯仁知道自己笨,但也总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长老的不易。”

“只是如今,邯仁不能再陪着你了。不过,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吧。我把……”

穆然间,一只手从低地里传来,穿透了她的腹部。

邯仁的声音戛然而止,唯一的一点热血溅在了风倾余的脸上。

她轻轻笑着,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随后,便被那只手拉下了深渊。

她其实想说的是:“我把箫前辈为你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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