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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遇时的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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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爻浅皱着眉,嘴唇抿紧,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踌躇了会儿,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些什么好。

“道友傻愣着做什么,看阁下站那半天了,湖边风大,上前喝口热茶?”

还是让那人先出了声对着他搭讪道,惕爻自觉失态,满脸的清冷跟故作矜持瞬间挂不住了。

这样的气氛,怪别扭的。不过惕爻并不太想推辞,他毫无避讳的盯上江咎昀的眼睛,干脆卷起长袖就坐到这人对边,低头闷了口热茶,脸上的苍白也消了好些。

这茶……好生熟悉。

惕爻抿着茶,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狐疑,他有些惊讶往嘴里的灌了几口。反应过来又继续把视线锁定在江咎昀身上,眼底维持着的冷静在无意识中崩塌。

江咎昀却很自然的冲他回了个笑,热心握着茶壶为他添茶,他怅然若失的盯着桌上的茶微微埋头。

这双眼,这杯茶,以及这人的一举一动都与他印象中的人重合。

只是……

惕爻自以为不经意的盯着江咎昀的脸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张脸还是与他有些不同之处的。

怕是让口腔里这茶气四溢香味给冲昏了脑,他暗自得下结论。

“他就是主角?”惕爻有所察觉的瞥了眼暗处的红光。

【是,也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师尊】

惕爻眉头轻挑:“那他为何不认我?”

【主角用了易容术。大概是师徒感情深厚,他担心原身的安危,私下保护吧】

空灵的机械音注入大脑,惕爻听着心更乱了,易了容还如此相像,难道真如他想的那般。

惕爻蹙着眉,茶水的甜香他越品越觉得其中古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指尖一颤,茶杯咻地放在桌上,正襟危坐。

没由头的心里泛起慌乱,不再盯着江咎昀看,而是悠悠的看向湖水处平复心情。

远处明亮的湖水,借着夜色泼洒出的光泽静静将其化作一滩黯淡的清墨。

惕爻第一回江咎昀的茶,还是个五岁不满的小孩,细胳膊细腿的,连床头都够不着,当时还是偷着喝把自己给呛着了。

实际上说五岁,虚岁倒已经叫六七岁了,家里边的人通常喜欢喊虚岁。

所以父母总会打趣说:“我们阿爻不是三岁小孩了,得学会照顾好自己。”

那时候的惕爻虽说看着是蛮乖巧的,其实一扭头玩的比谁都疯,是同辈里数一数二的小霸王。脾气也是大的很的,常常不是把谁家的小孩给抓花了脸,就是又出去跟谁打了一架。

江咎昀也只比他大了三岁,可比惕爻成熟懂事多了,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稚嫩。

这大概就是家庭原因了,江咎昀的处境与惕爻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从他能记事开始就很清楚,自己的母亲其实与父亲并不和睦。

公司的股份原因,他爸选择了退婚。现在日日夜夜出现在他家的母亲也只是继母,比他父亲小十二岁的继母,况且还带来了个嚣张跋扈的义兄。

最可恨的是,全公司的股权、财产都掌握在他继母的手上,可这属于逼婚,父亲告诫他说,他是自愿的。

可江咎昀没有丝毫怨念,因为他知道爸爸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忙了二十年白忙活才取的这个继母,萧氏集团的小女儿萧雨散。

这个人能在弹指间将他父亲的公司逼上绝境。

可离婚却是他生母提出来的,江咎昀只能眼睁睁看着退婚后的母亲崩溃又无奈地抱着自己眼圈怏红,苦笑着对父亲说:“你放心……退婚后,我张慧昀,永不再嫁!”

换来的确却是江爷无望的转过头,只留下那束逐渐拉长的背影。

他厉声说道:“你走吧,往后你的事与我没有关系了。至于结不结婚,这也不关我的事。”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江爷这是在跟她着急地撇清关系呢,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着,围在一处看这场荒唐的笑话,却没有一人出手阻止。

张慧昀还在哭着,江咎昀挣脱了母亲的怀抱。

他跑到那个跟他一样高的茶桌前,桌台上面是父亲叫他拿给妈妈的钱,他就是这样,一步步,磕磕绊绊的,跑去抬卧室的板凳,取了桌上的钱。

又跑回张慧昀面前,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小团子一样笨拙的扑过去将钱递给她。

当时像惕爻一样的小孩儿哪里懂得这些事儿,只不过是隐约的察觉到自己要与母亲分离了而已。

颗颗圆珠大小的泪水打湿了张慧昀脸颊旁的凌乱不堪的发丝,看着孩子这些微妙的举动,她扯着江咎昀衣服上的手松了松,视线也越发的模糊起来。

“阿昀……”张慧昀抱紧着江咎昀,硬咽着啜泣着,无力的唤了声。

她怪自己没用,怪自已无能,也没有想过怪其他人。

“阿昀要好好的……”

“妈妈……”江咎昀扎在怀里,缄默的很是安静,许久后,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不要哭。”

殊不知张慧昀阵阵愧疚涌上心头,全身无力,哭得直打颤,后来声音慢慢沙哑,望着他说:“阿昀……是妈妈没用,是妈对不起你。”

她缓了会儿,呼出一口气,吐字清晰的继续说道:“千万,不要怪你爸爸。”

说完后,张慧昀只觉得两眼发昏,在大脑一阵抽痛中直接晕了过去。

今天的家里异常空荡,若大的房里凑不出一个除他俩母子以外多余的人。

四周所有人,都去参加他继母的婚礼去了,单是这萧家的财力,谁都想去碰点彩头这让脸上也能放的光彩一点。

萧雨散为了羞辱他们母子俩,更是想让江咎昀在结婚大礼上做花童来着。

可他打死都不去,江父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去见他母亲的最后一面,没想到这孩子就赖在那不走了,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笑柄。

江父气不过,转身就牵着萧雨散的手进礼堂了。

那一天,是江咎昀从小到大以来永远的噩梦,他忘不掉,也并不打算把他忘了。

当时的他,亲眼看见母亲晕歇在自己面前,束手无策,却什么都不能做。

直到看着天边一点点黑下来,管家喝完喜酒回来了才把母亲送去医院。

可就是那一晚,江咎昀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父亲没有回来,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过去看他母亲一眼,一眼都没有。

他们江家的公司能有如今的模样,都是他们夫妻俩拼了自己小半辈子时间换来的荣耀。

但也是直到那时,江父也才认真的感受到,原来在自己眼里拼命奋斗了半辈子的事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挥一挥手的瞬间而已。

听房中的管家经常絮叨说,江爷跟你母亲啊,那得是神仙眷侣,让人羡慕,还记得当初江爷为了娶到她呀,都跪在门阶上了,整整一夜呢,可把那老爷子气的。

硬是连你爷爷他都不认了呢!

令人羡慕的一段爱情故事,最终却还是输给了钱和利益。

江咎昀虽还小,但没有怪母亲,他甚至还觉得母亲跟他父亲离婚是对的,他只觉得是他父亲亏欠了妈妈。

但让不少邻居家访笑话他的是,普通孩子一般在这时候都走两条路,第一种可能是哭天哭地的喊着娘了,第二种则是年纪尚浅,什么都不知道的认继母为娘。

他们笑的是江咎昀这孩子不走寻常路,又不肯认萧雨散当妈,面对父母的离婚,也没流下一滴眼泪。

他们在笑这个人无情无义的时候,却忘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本没必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事情。

直到后来,母亲患上癌症,他把自己所有的怒言都藏在心底,不会跟大人讲,不会跟人沟通。

萧雨散,江咎昀也从始至今没叫过她一句妈。

说到惕爻见到江咎昀的第一次,其实是在医院。

当时,惕爻的外太公由于疫情期间,一不小心着了风寒,感冒了也只能住院,还要隔间检查,测量体温,况且外太公腿脚还不方便,麻烦的很。

爻母便想了一个可宜之计,那边是接送他放学的时候顺便带着惕爻来看望他外太公,直到有回,路上出了点事。

要巧不巧的事,江咎昀母亲的病房就在隔壁。

等他们把事处理完后,已经七八点了,刚匆忙跑进房门,就看见个小男孩泡了杯茶,放在他外太公的床边,还一说一笑的逗他外太公开心。

皙白的灯光下,万物好似失去棱角,悠然中,他与夜色融为一体,刺眼的白炽光划过他的侧脸变得微弱。

听到有人进来,他抬起眼,半脸沦陷在一片柔光里,眼里感觉还有若隐若现的笑意,简直好看的不可思议。

惕爻看愣了,嘴里含着大半口糖葫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注意到视线的江咎昀望过来:“嗯,阿姨好。”

“呃……小孩儿呀,你是不是跑错病房了?”

爻母放下手中的东西东西,猫着腰笑了笑问道。

在一边床角上坐着的外太公还是一副打趣的说:“我说你们也真是,来这么晚干嘛,要不是人阿昀跑过来帮忙,老头子我可得摔死在这儿了!”

说完又回头眯眼打量了下男孩道,“阿昀呀,我的家人也来了,你快去陪你妈妈说说话吧,你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哟,可别浪费时间。”

“好,那我待会再来看您。”江咎昀应道。

说完又扫了眼桌子旁的刚泡的茶,说道:“茶泡好了,爷爷趁热喝。”

他摆手笑了笑,便朝门外走去。

看到这个靠在门边啃糖葫芦的小家伙还在偷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都快看直了,分明没察觉嘴角边还留了一丝口水下来。

见他妈妈又在陪他外太公聊天 ,他只得返回来从柜子上抽了张纸递过去:“一直盯着我干嘛,我叫江咎昀,比你大了三岁,你是想跟我做朋友吗?”

“我,我才没有看你呢!”被抓包的惕爻连忙用手挡了挡眼睛。

“那你现在还在看呢。”江咎昀觉的好笑。

“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了,肯定是你先看我的!!” 惕爻低下头,他此刻耳根通红,感觉再说下去,这小家伙还要炸毛了不成。

“对,是我先看你的。”

江咎昀一边帮惕爻擦干净嘴边黏糊糊的糖水,一边笑着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跟我说说?”

惕爻感觉很得意,不经意的撅起嘴角,装腔作势的语调扬起说道:“我叫惕爻,想跟我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每天陪我玩,和我一起画画,帮我折纸飞机,还有教我堆积木,不然我不会和你玩的。”

江咎昀点头:“可以呀,那一言为定,你得和我做朋友。”

“嗯嗯!”

“还有,你也不可以骗人,你得每天来找我玩儿,不然我会不理你的。”

“好,一切都听从爻爻同学安排。”

和这小家伙闹完,他便匆忙跑进妈妈的病房了。

“阿昀……”

见到是小昀个人来的,张慧昀本来有些许失落,一晃神又立刻将失落的情绪掩盖下去,紧接着又恢复一脸兴奋的模样。

“嗯,妈妈,我刚刚交到了第一个朋友。”江咎昀笑吟吟地坐在床头,头顶上一撮头发微翘,与脸上的神情不符。

“真的?那阿昀告诉我,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一个男孩子,比我小了三岁,说要跟我做朋友。”

“咳咳,咳……” 惕爻还在看着隔壁的病房,可能一时没注意到,直接硬呑了一颗糖葫芦入喉。

“爻爻,这这是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爻母连忙赶过来,看到惕爻被噎到了,惊慌失措:“啊...爻爻噎到了,等着我去倒水,这孩子也真是的。”

“给。”趴在床头的太外公说着不假思索的把桌旁的那杯茶递了过去,正是江咎昀泡的那杯。

爻母也是直接给灌了进去,折腾了小半天终于好些了。

惕爻舔了舔杯口,湿漉的双眸变得明亮,他小声的对着太外公嚷嚷:“太公公,这是什么,我还要,还要喝!”

说完便把杯子凑到他外太公面前:“还要...”

爻母无奈,摆摆手,只能安抚道:“没有了,看,杯杯都空啦。”

“呜……我还想喝。” 惕爻还是不听,甩了杯子便大哭了起来,大有种不振动整栋楼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小孩子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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