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感觉怎么样？”凛趴在后座询问道。
“超级开心！”浑身冒着小fafa特效的卫宫士郎。
“这不是很坦率嘛，为什么在与他人交流时不能大胆一点？”
“因为一点乱七八糟的[经历]……我平等的恐惧着任何人类。”
“——”凛怔了一瞬。“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么痛苦就干脆忘掉，这样才能解脱不是吗。”
“可是不能忘啊。”卫宫士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明明那张脸是如此的麻木，却呈现出一种平静而又悲伤的气质。“如果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谁会记得……”[她]呢？
“抱歉。”意识到自己戳中卫宫士郎的伤口，凛立马道歉。
“没事，让我睡会儿吧。”他将连帽衫的帽子套在头上，靠着窗口闭上眼，似乎想回忆什么。
记得当时……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阴云密布，雨滴以倾盆之势撒下，孤零零的客车高速行驶在无一人所在的大桥上，四面八方都闪着水银色的光。
“咚！”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车窗上。不知何时客车上的乘客全部消失，客车也被不知哪里涌来的洪水冲下大桥。不！是大桥塌了！
“WDF我就不能一个人emo一会儿吗？！”
卫宫士郎相当果断的强化拳头与视力打碎窗户把头伸出去望向天空，天空阴云密布，中间云层汇聚着环绕成漩涡，透过朦胧的漩涡中心依稀可以看到正常的东木大桥。
看来是c妈的结界，重要剧情节点来了。如此想着，他突然有点伤心，阿尔托莉雅估计要暂时离他而去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之后还会回来的。
莫名有点龙族的味道，如果是雨夜+高架桥+迈巴赫就更有那味儿了。雨+冬木大桥+客车，我们冬木有自己的尼伯龙根！
不对，水的颜色不对劲！
散落在地上的水坑呈现纯银的光泽，比起普通的雨水更像是某种炼金产物。平静的水面自中心呈现出层层波纹，随后剧烈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爬出。
“Trace on！”感受到小腿上冰凉凉的触感，卫宫士郎当机立断投影干将莫邪向下砍去，正中龙骨兵头部。被击中的龙骨兵化作普通的雨水落在地上，重新汇聚成银色的水坑。
不是吧，死侍都不带这么玩的。他一脚将尚未成型的龙骨兵踢散，顺带把水坑也踩散。哪知在某种不可抗力下，银色的水珠朝着一个方向慢慢流动，再次汇聚成水坑，“龙骨兵”从中缓缓站起。
不对，这次的不是龙骨兵！
“是双足飞龙！”阿尔托莉雅一眼就认出了这种只存在于神代的生物，可她此时也被牵制，无法上前帮忙。
巨大的龙形生物挥动着翼膜，抬起巨爪向卫宫士郎扑去，水银色的瞳孔闪着不详的光。不得不说Caster的能力神乎其神，他在如同慢动作般的“瞬间视野”中甚至可以观察到龙种翼膜上细致的纹理，在对上那如火炬般亮的瞳孔瞬间，猝不及防的卫宫士郎被龙形生物扑飞，在他身后等着的，是一排排拎着巨大锯齿的龙骨兵。
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最大强化手臂力量，卫宫士郎一把捏住正意图咬碎自己咽喉的双足飞龙颈部，用力将其扯离。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在进行这一动作时他甚至能感受到龙牙与喉咙撕扯的痛感。然后一把扔向后方，在听见水流碰撞破碎的声音后，他在空中调整身形安稳落地，在这么多次的战斗后，他的第六感[心眼]早已得到提升，感应低级危险什么的游刃有余。
不过真的很危险啊。梦境与现实中的十六七次死亡早已让他意识到人类的这个部位有多么脆弱。
“就算在我的结界里战斗，也只会徒然消耗魔力。”Caster张着斗篷出现在天空，通过魔力传播的声音如影随行般传到众人耳朵中。
“只要有水兵力就无极限是吧？”/“你小子斗篷修的还挺快。”/“三流魔术师给我闭嘴！”/“你不是也在嘲讽吗？”/“都说了闭嘴，你这家伙的紧张感呢！”
“那只需断其根基便可。”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骑士王，一眼便看出这魔术的弱点所在。
“勇气可嘉。不过，你难道不该看过这个之后再和我刀剑相向吗？”
随着Caster的施法，于浓雾中显现身形的，正是藤村大河。
坏了！！难道Caster直接闯入了结界？可恶，切嗣设下的结界对魔术师还好，对从者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真可惜，现代魔术师的结界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我轻轻一碰就碎掉了啊。”
“……”现在应该保持冷静，他不是什么三流小说只会尖叫的女主角，现在表现出慌张只会给Caster更加猖狂的机会。
可那是他姐啊！除切嗣以外他最亲近的人啊！！
“给我放开她！！！”卫宫士郎怒目圆睁，双眼充血，体温不自觉上升，四肢被强化到极致，投影魔术蓄势待发。只等一个时机。
“呵。”注意到他毫无意义的反抗，Caster只用手在空中虚虚一握，细细的红色丝线便捆缚在藤村大河的脖子上收紧，勒出点点血珠，凭从者本就优秀/被强化的视力可以轻易观察到这一动作。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明白这一点，即使心中百般愤怒，卫宫士郎也只能放弃武装姿态。
咦，只有他放弃了武装？
“挟持人质，你想做什么。”
“我要找的不是你，我对那边的小男孩比较感兴趣。”Caster将目光投向精神紧绷的卫宫士郎。“你的魔术回路很有[意思]，如果可以我想得到活着的你。知道吗？我会做这么无趣的事，都是想放你一条生路让你成为我的伙伴。”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偶，我就停止这场闹剧。你很聪明，所以我想你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当下你的魔术回路再怎么优秀，被开发的部分也不足十分之一，再怎么努力的[投影]宝具也无法打倒拥有无限魔力的我。还不如将其交给我，我会让你绽放出真正的光芒。”
从他决定走原著路线的那一刻起，这注定就是死局，一切都是他决定了的。抱歉，阿尔托莉雅，他果然是一个糟糕的人啊。
一切都不过是[剧情]。只是[剧情]。
“不可能。”
“没听见吗？我让你服从我。”Caster似有些愠怒，声调不自觉的上扬一个度，在对上那双如死水般无光，冰冷的眼睛时，她明白了那名少年的决定。
“看来我还真是讨人厌。真可惜，如果你愿意协助，我甚至可以把圣杯分给你。真是个冷酷的人啊，你放弃了呢。”
“你在说什么啊Caster，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放弃——”
那是双多么漂亮的眼睛啊，始终笑着，始终保持着对他人的善意，始终保持着对世界的好奇。那双眼睛在看向她时永远是那么真挚温暖，明明如此，那个人却一直不敢靠近她，一直保持着距离[陌生人]。
可在某些时候，那双眼睛总是让人感到恐惧，像是一个无心的人偶，也像是一个舞台剧的观众，情真意切却又置身事外。
远坂凛明白，卫宫士郎放弃了██，可他究竟放弃了什么？明明二人相识，相交，可此刻她完全看不懂卫宫士郎的心。
“我知道哦，卫宫士郎，你失去了[一切]。
好似隐藏的伤疤被揭开，他忽然捂住心脏，似乎那里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
“在火海中你被卫宫切嗣捡到，为了赢得下次圣杯战争被当作养子抚养。还被迫接受魔术的训练，一直饱受折磨对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你厌恶这个世界。”
原本一下子放松了的神经被猛的一揪，卫宫士郎像是喉咙被扼住，喘不上来气。
“或许你更厌恶你自己吧。毕竟你抛弃了所有人独活下来。”
【你本应是黑棺中的第十四个人】
“不要说了！”
“你之所以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是将他人的性命踩在脚下得来的，对吗？”
【你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你恰好被卫宫切嗣收养】
Caster的话传到他耳中竟与言峰绮礼的话高度重合。
被震惊的无以附加的凛只能向卫宫士郎本人求证。“卫宫同学，她说的话……”
“哈啊——哈啊——”不对，有什么不对，必须思考……啊，对了，Caster现在不可能会知道那些事。想到这，卫宫士郎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对方都不可能知道言峰绮礼的那点龌龊事。
现在看来他的心态必须得练练了，不然别人一提到类似的话就原地破防圣杯战争还打不打了。
“哪怕只是想为了他们复仇，你有权利得到圣杯，算清十年前的账。那么圣杯就算到了我手上也一样，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这点事不用费吹灰之力。你不用惧怕手上会沾染鲜血，就算不战斗也有方法得到圣杯，身为Caster的我，能够解读出圣杯的构造原理。拥有庞大魔力输出的你如果能帮我，现在我就能召唤出圣杯。”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小男孩。你不是想避免无益的战斗吗？那就服从我吧。Saber的Master！”
最后的交涉，他能看出来阿尔托莉雅犹豫了，因为如果能够避开的战斗本来就应该要避开，不仅如此还能够得到圣杯，根本就没有能让人拒绝的理由存在。
抱歉，阿尔托莉雅。
“姐姐，我的心脏很脆弱的不经吓，下次这种话可以提前说的，别搞那么多有的没的铺垫。”
“这么说你答应……”
“我卫宫士郎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对自认比我强的家伙说No拒绝他。我拒绝！”
“你、你是认真的—— ？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
“我把令咒给你，把藤姐交给我。”
“呵，以令咒交换这个女孩的性命吗，可以。不过嘛，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是可以移植，但在这里还是别想了。所以——在这里连皮剥下来吧。”一边妖艳的笑着，黑色的魔女如此说道。
“可以。”
“到此为止。士郎，请放弃大河。不能再让Caster顺心如意……！”
“我的意见也相同。而且，那女人是不会解放人质的。只要遵从了她的话一次，就只会从头被利用到尾而已。”
抱歉，阿尔托莉雅。
“快点剥落令咒。”
凛无法容忍似的大吼着:“你到底怎么了啊！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帮助别人吧！”
“快点。”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吓到我了，你还真是个大善人呢，小鬼！ 好吧，看在你诚意的份上把这女人还给你。”袍子一翻，Caster左手还是抓着藤村大河，右手掏出一把奇怪的小刀。
破戒万法之符[Rule Breaker]
果不其然，那把刀向着他的心脏落下。至此，阿尔托莉雅再也无法容忍Caster的作为，全力向前挥砍一刀，或许没想到阿尔托莉雅的剑速比她还快，Caster被逼的连连后退。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行进，可是藤村大河脖子上的红色丝线依旧连接着Caster的手指。
卫宫士郎迟疑了，这个周目的阿尔托莉雅没有fate线与他的羁绊，他做到这种程度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来拯救她。面对这份忠心，他居然做出如此举动，这真的好吗？
Caster的手指微微勾动——
憎恨我吧，阿尔托莉雅。
“以令咒以命之，给我回来！”
在令咒的束缚下，阿尔托莉雅无法再前进半分，可也没能回到卫宫士郎身边。因为她认为这种时候卫宫士郎的命令是错误的，她下意识去反抗，对魔力A甚至能短暂的违抗令咒。Caster没有放弃这个机会，迅速将宝具插入阿尔托莉雅的胸口，伴随剧烈的魔力涌动卫，卫宫士郎的令咒被转移到她身上。
……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卫宫士郎选择了忘却，可无论如何，唯有被利刃穿透时那双绿眸留下的泪珠与错愕无法遗忘。
即便如此，那个人也没有憎恨他。
他是否做错了？可如果不这样藤姐会死，他绝对不接受这种结局。可如果从一开始就改变剧情走向呢，他真的有那个能耐活到最后吗？
——
也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