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了，江柳吃着医院提供的伙食，因为白栖和阳述不会做菜，阳述喜欢点外卖，而白栖会炸厨房，唯一会做饭的是病人……

他吃一半就吃不下了，但是阳述让他再多吃点，白栖不解的问江柳现在吃的已经比平时多了，阳述表示多吃点就能早点健康起来，阳述还真没见过这么认真吃饭的他，虽然吃得不多，但是有食欲就好了。这家伙，明明也会好好吃饭啊……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那样……

阳述探出窗外，他平时不怎么抽烟，只是偶尔有点烦躁时会抽，他知道江柳也抽，好早之前有次出门吃饭遇见了他，一个人坐在河道上方的草坪上拼命咳嗽，手上还拿着半截烟

过了一会，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打算继续抽，阳述抓住他的手，然后夺过烟扔了老远还骂了他一顿，江柳只是眯着眼笑了笑说医生真是医生啊

然后阳述拉他来餐厅里吃饭。菜上齐了，江柳看着他点的炒白菜和番茄炒蛋，说这些不是可以自己炒的吗，阳述告诉他自己不会炒菜，就算炒了也没外面的好吃，他告诉江柳就算点外卖也要点那些有营养的，他问江柳一天到晚都吃些什么怎么这么瘦

江柳什么也没说，阳述自顾自吃完了，抬头看见他什么都没点，江柳说他刚才吃过了。但是这是骗人的，有次早上江柳来时晕倒了过去，江柳解释可能是没吃早餐，阳述思索再三贡献出了他的南瓜粥，江柳拒绝了，阳述才不管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他拿起勺子强行塞进他嘴里，等他咽下去又打算塞几口，然后，然后江柳吐了一地，跪在地上干呕着……

当时他留着胡渣还有阴暗的头发，整个人看着像颓废大叔，阳述也没多想。想起他前几天强行喂他吃白粥，他摸了摸耳朵，吐了口烟

白栖坐在旁边和江柳看剧，白栖崇拜的明星演得电视剧，而且演得还是他最喜欢的江湖恩怨，他开心的在一边又叫又笑

“嚯嚯！好帅啊！等我以后也要接一部武侠剧”

“白栖是演员吗？”

“是啊，虽然目前没什么热度，但是没关系的！”

白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跑到江柳的包那边，翻出了他的两个相机，然后抱过来

白栖告诉江柳他之前喜欢摄影想当摄影师，他把摄影机放在江柳手上，他有点吃惊，拿起相机看着之前拍的照片，拍摄时间最早在一个月前，里面的照片很杂，什么都有：街道的猫，天空，路灯，窗户，房子……每一张构图都一言难尽，一张苹果的照片只有半个苹果却是整张照片最清晰的，或是一堆模糊看不清的照片，明明是叶子上的蜗牛但是模糊得看着更像个蘑菇。他真的喜欢拍摄吗？

他举起相机，猝不及防的拍了白栖。但是他拍完后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控制不住的抖，相机握不住掉在腿上，胸口一阵闷痛，脑海里闪现出许多镜片，满地的零件，破碎的相机和红色的手，那是他的记忆还是幻觉，他头痛得无法分辨

过了一会护士来了，再之后他就不知道了。醒来时已经傍晚了，橙色的光照了进来

他想起了他曾摔坏的相机，是一位看不清脸的女士给他的，“出去看看吧”，去哪？他应该去哪？他可以去哪？哪里可去，他忘记了自己的亲人，忘记了自己的家，忘记了他的过去，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他们对他的过去只字不提。也许自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想着

住院半个月后他出院了，阳述把江柳接到他家，他家里有间客房，而白栖赖着不走也要来，没有房间了他只能睡沙发上。他还是想不起自己之前住哪，没有一点记忆，他坐在沙发上烤着小太阳，阳述在整理那件客房，阳述的家里挺大的，有个很大的电视，白栖就在旁边看着

他问白栖他为什么不回家，白栖愣了下

“那里太空旷了，只有我一个人”他说

“太孤独了”而且那也不是他的，那是余晏的，他只是住在那里，住在那太痛苦了，说不定余晏现在拢着新欢坐在那，说不定把他房间的东西全都丢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和余晏断开关系后，他发现自己早已不喜欢他了，只是寂寞，只是孤单，只是不满，只是想要别人的关注，只是想要被别人注视着，关心着

“江柳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就好，我喜欢江柳，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没事”

“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你不用勉强自己回应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