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情人节。
在古罗马时期,罗马皇帝在2月14日救了一对恋人,这对恋人在一个月后的3月14日宣誓至死不渝的爱情,因此,3月14日成为了我们今天所说的白色情人节,并在全球范围内流传,白色情人节通常被视为西方情人节的延续。
容璟昱起初并不关心这些节日什么的,是他搜索出来对白色情人节的解释,他心想着既然是西方的,那杨葭作为半个法兰西人,这么多年又是在法兰西生活,怎么着也要意思一下。
杨葭从学校回来,换了身衣服,没看见家里有什么人,于是坐在沙发上,给卡米尔发信息,问他到哪了,他和沈序吵了一架,闹着分手,从白天就跟她说再也不和好了,他要她晚上出来,这会估摸着已经快到了,没几分钟吧,也就三四分钟,门铃就响了。
她打开门那一瞬间,卡米尔就嚎啕大哭,把她抱住哇哇的哭,根本停不下来,杨葭显然已经习惯了,卡米尔性格脾气都特别好,撒娇什么的也都信手拈来,但作起妖来,他们俩不相上下。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酒,喝的差不多了,门开了,他俩同时望过去,容璟昱穿着黑西装,怀里抱着红玫瑰,扬着的笑脸在看到这画面的时候立马放了下去,又听到卡米尔愤愤的说了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杨葭见状放下高脚杯,站起来,示意他把花放到一边去,他只好沉着个脸把花放到一边,然后默默坐在沙发上。
“容璟昱?”
卡米尔看了一眼坐过来的人,把高脚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指着他,“一丘之貉!都是坏东西!臭香蕉!烂苹果!”
他扯了扯嘴角,“你是好东西,行了吧?”
“不是?你什么态度啊?姐!你赶快跟他分手!让他滚出去!”
容璟昱一听这话,哪敢再惹他,一言不合就劝分,跟个小丈母娘似的,杨葭在一边连忙说好话哄他。
他拿起杨葭的手机解锁,赶紧找到沈序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信息,让人接走。
十来分钟,门响了,容璟昱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开门,沈序来的很快,走进家门看到卡米尔,大步走过去,卡米尔一见沈序,直接抄起手边的抱枕砸过去,沈序反应快,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身后的容璟昱拿着手机低头联系餐厅的老板,看今晚的菜单,迎面一击。
杨葭吸了口气,看容璟昱已经生气了但依旧强忍着,沈序一把将卡米尔从地毯上薅了起来,“你别闹了,给我回家去。”
“我不!你别碰我!坏东西!姐!你快点救我!我不想跟他回去!他就是个混蛋!比烂西瓜还烂!”
家里只有卡米尔闹腾的声音,沈序的耐心可多了,他这么闹都不带生气的,依旧哄着,容璟昱就不一样了,已经开始冒火了,好好的二人世界就那么被破坏了。
卡米尔还没出去,容璟昱倒是先出去了。
杨葭忙着处理他俩的事根本没闲心管他,两人劝了半个小时,真就切切实实的半个多小时,容璟昱也就在楼下公园那么坐了半个小时,他们走了之后,杨葭才匆匆下楼四处找他,在长椅边上看见个大块头,特别惹眼,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干,这会天已经黑了。
慢慢走到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没想到他侧身躲开,杨葭坐到他身边,挤着他坐,勾住他的手臂,“你别生气了。”
“我哪生气了?”
“那行吧,我自己去吃饭了,你在这坐这吧。”
杨葭放站起身走了没几步,她的手就被人拉住,她回头,却看他低着头,强忍着笑把他拉起来,“好了,生什么气?我们去吃饭。”
“我还没原谅你。”
“你看看谁跟你似的?那么多人呢,你不怕丢人吗?”
容璟昱指了指不远处撒泼打滚哭闹的小孩,杨葭往那边看了一眼,被气笑了,“你现在怎么那么不听话了?”
他不听,继续坐着,杨葭叹了口气,“你听话点,行不行?”
“那你不能听别人的话跟我分手,要不然我也跟那个小孩一样躺在地下。”
“我什么时候要跟你分手了?”
“真的?”
“真的,我快要饿死了,能不能去吃饭?”
容璟昱犹豫了一会,硬生生把自己给哄好了,站起来,“那行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两人手牵着手往车库走,不料在小区里撞见季延寅,容璟昱刚刚扬着的嘴角瞬间放下,默默攥紧杨葭的手,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他的领地意识很强,对人或物都有很大的占有欲,只要是他的东西,没经过他的同意,碰一下他都会恼。
季延寅好像总是不把容璟昱当回事,视线直冲冲的向只露了半个身子的杨葭看过去,“我们可以聊聊吗?”
“不可以。”容璟昱插了一嘴,季延寅瞥向他,皱了皱眉头,表情不太好,“怎么哪都有你?”
“我是她男朋友。”他攻击力特别强,从上到下打量着季延寅,“你又是谁?凭什么跟我女朋友聊天?”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当小三,感觉怎么样?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想和自己的未婚妻聊聊,需要跟一个小三打报告吗?”
容璟昱被惹毛,揪住他的衣领,一丝不苟的西装瞬间乱了,杨葭叹了口气,走到两人旁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头都大了,拉住容璟昱的胳膊,“行了,你去开车,我跟他聊几句。”
“不可以。”他松开,转头看她,杨葭眉心浅浅皱了皱,上前整理着他身上的衣服,抬头看他,“听话,去开车。”
容璟昱快要气炸了,可又不能说什么,一声没吭的去了车库开车,留下他们两个人。
季延寅舒展了一下西装,思索了片刻,又张望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她身上,“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什么?”
杨葭身上穿着件黑色风衣,系着腰带,抱着胳膊低头笑了声,看着脚上踩着的尖头高跟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知道,待在杨霆身边不会有好下场。”
“我查了当年的事,没有一丝破绽。”
“太完美了或许就是一种破绽,季延寅,你是个聪明人,季家怎么可能在短时间死那么多人?不是旅游失足坠亡就是病毒感染,谁从中使绊子,谁又从中帮的季家。”
“你是说是杨霆对季家下的手?为什么?”
季延寅实在是想不明白,季家,有什么可图的,杨葭也不再绕弯子,坦白跟他讲了当年的真实情况,这也是家里的老管家跟她说的,“当年杨季两家在争一块土地的所有权,杨霆就那样了,是老爷子觉得愧疚,看你们可怜,一直扶持你们家,那个不成文的婚约是你爸提的,不过老爷子没有同意,他说我以后必成大器,不能因为所谓的婚姻就束缚住,所以你爸就答应一直听命于杨家。”
季延寅从她说到听完,内心都不愿相信和接受这个事实,可杨葭从来不骗人,她也没理由骗自己,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才发觉自己是最好笑的那个,被人蒙在鼓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被规划的明明白白,甚至什么事都要做的有利于自己的仇人,甚是可笑,迟钝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却又只能无奈摇头,看向杨葭,“我明白了。”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毕竟是杨家的人才让你们变成这样,我作为杨家的主人有义务帮你,必要时我保你一命。”
季延寅虽然多情又风流,但确实优秀,无论是脑子还是处事方式,又或是对杨霆的忠诚度,都毋庸置疑,她就是要让杨霆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倒戈向自己,众叛亲离,无家可归,声名狼藉的惨样,对于杨霆这种好面利己的人,这种比死了还难受。
“杨葭。”
她抬头看过去。
“我们两个没有可能吗?”
杨葭闻言笑了,“季延寅,能和我并肩的人,绝不是你。”
季延寅不死心的追问,“那容璟昱就配吗?他现在一无所有。”
“那又怎样?金山银山都难买我开心。”她说完之后绕过他向小区门口走,只留下一个背影,杨葭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滥情的人,面对他们的乞求原谅,她觉得可笑,她相信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浪子回头也是浪子,就是块烂抹布。
这话给季延寅很大的感触,回头看自己的二十几年,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他配不上她,杨葭天资聪颖,在京城这圈子里,她像块红宝石,阳光下耀眼无比,黑夜依旧熠熠生辉。
他知道,毕竟这么多年两人也算是一块长大的,虽然比她大了几岁,但也是家里走得近的,杨葭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有一股劲,谁都不服,但又有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明白什么事能做不能做,她自己心里都是掂量过的,不得不承认,他和容璟昱同龄,他在这个圈子的确称得上拔尖的人,别人玩的时候他在找赚钱的路子,给自己的以后铺路。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么优秀的两人光是站在一起,人们心中都会觉得很般配。
杨葭上车之后,看向冷脸的容璟昱,侧过身子,胳膊撑在扶手箱上,“又生气了?”
“没有。”
“他以后不会再找我了。”
“真的?”
“嗯,我们两个说开了。”
容璟昱肉眼可见的开心,听到这话的时候眼里都冒光,他开车,疑惑着自己刚刚不是在生气吗,怎么就因为一句话那么开心。
闹矛盾时两人能够坦诚面对,并且去处理才是这段感情走远的主要。
逃避永远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