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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灵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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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去找块石头!”孟居安咬牙切齿地说,举掌拍上狼头,奈何人小力微,如何也甩脱不掉。

小孩坐倒在地,口鼻间满是血腥气,吓得嚎啕大哭,孟居安脑袋嗡的一响,不知是疼的还是被他嚎的。

耳畔传来婉转笛音,由远及近绵绵悠悠,被咬透的肩头陡然一松,孟居安狼口逃生失血过多,直接晕死过去。

他被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吵醒,稍一动肩膀就剧痛难忍,孟居安强压住呻吟,不爽到了极点:“你哭丧呢,高抬贵嘴,别嚎了行不。”

守着他的正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孩,眼睛都肿成了俩大桃子,拿袖子抹眼泪:“我怕你死了,”他哭得更厉害了,“你没死…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哥,你为救我差点自己死了。”

“我是你爹,”孟居安皮笑肉不笑地说,“乖儿子,去给爹弄点吃的。”

小孩二话不说跑出去了,孟居安松口气,闭上眼享受片刻清净,脑海里回想起那阵笛声、狼以及洛清,总觉得朦朦胧胧没有头绪。

不过一会儿,就有饭菜香味飘来,孟居安抬眼,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领着小孩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汤饭。

“宝宝扶这孩子起来,小心他伤口。”老妇人搭了把手让孟居安靠好,把鸡汤饭吹凉了喂他。

粥很香,里面剁碎了的鸡肉猪肝的鲜香令孟居安十分想哭,他是太久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了。

“奶奶我喂我爹。”小孩争着抢过碗挖了一大勺。

他是猪吗?孟居安一呛,差点噎死,咳了好半天。

老妇人还当他吓着了,去小孩脑袋上呼噜了一把笑骂:“咋乱认人呢,这孩子瞧着比你都小,不知礼数乱叫。”

“他让我叫的……”小孩十分委屈地扁嘴。

“胡说,哪有乱认爹的。”老妇人嗔怪了句,转向孟居安,“你怪面熟,是那天晚上叫孟……”

“孟居安!”小孩替她补充,抢着道:“我叫钱宝宝,小名阿毛。哥,你叫我宝宝,奶奶就叫我宝宝。”

我叫你滚,孟居安懒得理他,钱宝宝又缠着他,“哥,你吃呀,我吹凉了。”

他整进去的唾沫星子给孟居安弄恶心了,要不是手不能动真想给他推远远的,“我吃饱了。”

“那我吃了,好香啊!”钱宝宝眉开眼笑,美滋滋地快速进食,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孟居安在山下养了一个多月伤口才见好,期间是洛清早晚两次给他换药,态度十分抱歉自责但绝口不提那晚之事。孟居安一贯心思重,知其中必有隐情,既涉及他人隐私怕也问不出结果,也便就此搁下。只让洛清应承教他识文断字鸟言兽语,觉得这是值得一学的本事。

他上山那日钱宝宝十分不舍,拉着他袖子一个劲的掉眼泪,“我不能跟着你吗,我想跟你一起玩。”

“我不想,”孟居安被他缠得不耐烦,掰开他手指,“奶奶我走了。”

“安安啊,常来看看我们,”老妇人牵着他的手一个劲地叮嘱:“山上冷,别老不穿棉衣,包袱里吃的快吃,我每天都让宝宝给你送。”

“别,他小呢,”孟居安难得对钱宝宝笑了笑,“我饿不着。”

钱宝宝又蹭过去,眼睛里又冒出泪花,“哥,除了奶奶,你最疼我了。”

不是,他水做的吗,闸门一开又要放洪。孟居安赶紧加快脚步,挥了挥手道别。

山上积雪未消,仍旧寒意料峭。孟居安再度回到山穷水尽之地,看陶蓁蓁正在练剑便不动声色地瞅了会儿,说是练剑,她手上拿着的不过是截树枝。剑随意动,飘然轻忽,孟居安正自琢磨,那截树枝突然直刺过来,剑尖挑动旋转,令人眼花缭乱。

孟居安连连后退右掌在地上一撑使招铁板桥躲过,他足尖一点,双腿连环踢出,陶蓁蓁举臂挡过,剑斜削而上,直打在孟居安腿上,这力度不小,孟居安歪在地上爬不起来。

额头流下的汗水蛰眼,孟居安揉揉眼睛,紧接着手指袭上凉意,急忙缩臂抱膝就地一滚,剑势更近向下斜挑,孟居安情急智生,手掌连环翻动,直取她腕穴。陶蓁蓁一惊,在他出手之前一脚将他踢飞,这一脚带了内家功夫,孟居安未修过内功,被她踢中五脏六腑都似翻了个,跪在地上不住呕吐。

这脚踢的有些重,当时情势紧急实是无心之失,陶蓁蓁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走上前欲伸手拉他,语气仍是趾高气扬,“认输了?”

孟居安将肚内搜刮了个干净,后来只能呕出一些黄色的酸水,慢吞吞道:“认输是不会的,心服口服才叫认输。”

他的意思是即便嘴上服气心里也是不服咯?陶蓁蓁收回手,睨着他,不以为然地撇嘴,“你最好坚持住。”

“一年,”孟居安嚣张地笑,“一年之后,你不再是我对手。”明明被她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但那一瞬间,陶蓁蓁竟有被他踩在脚下的错觉,不禁又惊又怒,“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

“师兄,你的剑太飘,剑走空灵,但不是没有力度。”孟居安不在意她的怒气,从地上捡起树枝,认真地把她一招一式又比划一遍。剑走轻飘,分明与方才并无不同,但剑势厚重,隐有恢弘万钧之势。

“以命相搏之事,不是摆花架子。”孟居安半讽半笑的模样,讽刺起人来可真是威力巨大,陶蓁蓁当时就炸了,“你说谁花架子?”陶蓁蓁也不知为何那么恼怒,直接就给了他一巴掌。

孟居安因着腿伤无法躲过,牙齿磕在嘴唇上逸出几缕血丝,陶蓁蓁也有些慌,“我不是故意,一时没控制住……”

“我跟你计较什么。”孟居安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眸深沉。陶蓁蓁原也觉得他大度,后来才发现他是蔫坏,怎么阴损怎么来。

孟成章每月的信是孟居安唯一的期盼开心,练功的疲惫被完全冲散,四肢百骸都透出疏懒惬意,如同阳光下舔毛的小狮子,钱宝宝这时过分黏他,也不会遭嫌弃被驱赶。

“哥,是谁的信,你就告诉我吧。”钱宝宝早就对那些他极其宝贝的信好奇不已,挤过去瞅。

孟居安把信折好放到小木匣里,推开他毛茸茸的圆脑袋,随意瞅了眼天边,夕阳斜挂,红霞漫天。

“你该下山了,省得奶奶担心。”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睡。”钱宝宝郑重宣布,拉住他手臂拖着长腔撒娇:“哥~一起嘛哥儿~,他们都不跟我玩,只有你最好了。”

那你可真是有眼无珠,孟居安脸上浮出一点笑,“行,跟上来。”

钱宝宝自不能看出他神情里的古怪恶劣,不疑有它,傻乎乎地去追。他自然追不上孟居安,最后哭着在树下团了一夜,天亮才壮起胆子灰溜溜地下山了。倘若他抬头必然能看见树上的人不声不响守了他一夜,看他回到家里才放心上山。

陶春回从不露面,又何谈管教徒弟,只由着他们根据后山石壁上的招式武功自行习练,石壁年深日久岁月侵蚀,许多招式早已模糊不清无法连贯,两人只能凭着臆想猜测补苴罅漏。时间一长,差距立显,陶蓁蓁渐渐无法参透其中关窍,偶尔瞅一眼孟居安所画图形,心中恍然大悟,然后反其道行之,武功慢慢显出些邪性来。

孟居安看破却不说破,自觉倒行逆施亦不失为另一道法门,武学一途本就变幻万端,凡是大家均见解独到自成一派,另辟蹊径有何不可?就像是遵守某个约定,两人暗暗较劲,再不曾明面上刀兵相向。

山上没有吃的,两人练武累了懒得下山,就随便寻些鱼虾野味野菜野果,孟居安挖过蚯蚓,甚至于想过以土充饥。陶蓁蓁比他好不到哪去,说等春暖花开之时,漫山遍野都是吃的。

孟居安多嘴问了一句师傅呢?陶蓁蓁嗤笑他见识短浅,我爹武功出神入化,跟你说不着。

所以他出神入化的武功使他摆脱了吃喝拉撒种种俗事?孟居安作恍然大悟状点头,不置可否。陶春回在不在山上都不好说。

孟居安获得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径是山下一间茶馆——他也是从那里听说自己葬身淮水的死讯。普通茶馆里自称普通的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地讲着外面种种江湖轶事风月笑谈。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山里人无聊,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奇闻异事,全当打发时间。

这日普通先生讲的是昆仑宫长安子年轻时种种侠义之行,座间一片叫好。他突然神秘一笑,醒木一拍,卖了个关子:“各位,当今之世,说起昆仑宫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位人物……”

立时有人高声打断:“那还用说,沈侯府…”

“沈千秋!”有人立即抢道。

沈千秋是昆仑雪宫长安子关门弟子,人尽皆知,连他们这小小地方也是无人不晓。

“天门关之战!”又有人接道。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钱宝宝拍桌立起,站到椅子上大叫,稚嫩嗓音把那些哄叫都压过去了。

“阿毛说得好!”众人大笑,纷纷拍手叫好。

醒木一拍,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今日不说这天门关之战,普通给大家唠个新鲜的。”他指尖一错,折扇刷地打开,“就说上月某日某时某刻,跟现在时刻不谋而合,列位高朋说巧是不巧?”

天门关之战是众人百听不厌的桥段,中途改弦更辙大家本来颇有微词,听他这一说又被瞬间调动起情绪,纷纷道:“那是巧了,就说这个!”

普通合扇,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江湖传言,沈侯府新得了一样宝贝。至于是真是假何人所传我们无从查证,一时之间是无人不知满城风雨啊!”

“啥子宝贝,快说快说!”早有人不耐烦地催促,众人纷纷附和。

普通先生捋捋长髯,故意提高嗓音惊讶道:“就有人说了是个美女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哎哟,那不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了?”有人双掌一击,兴奋不已:“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普通先生,元宵佳节平阳公主赐婚下嫁沈侯府,天下皆知,你说堂堂天家公主怎么受得了这口恶气。”又有人高声起哄。

“说是下嫁,这天下可是姓沈,那还不是一家子!”更有人一针见血,引众人连连点头。

“不尽然不尽然,”普通先生摇头晃脑,“公主殿下仅是两岁稚童,何时完婚尚未可知。”

一众人等瞠目结舌,紧接着茶馆内外响起阵阵嘘声,更有愤慨者为沈千秋不平:“算是什么?欺人太甚。”

好事者占大多数,纷纷笑不可抑取笑揶揄:“也算老牛吃嫩草,待完婚时一树梨花压海棠,精彩精彩!”

等他们笑过这阵,普通才含笑容,娓娓续说前话:“沈侯府藏个女子,那可不翻天了,可平阳公主她不计较。她为啥不计较,因为这是她义子救的孤女。”

“他义子谁?”众人窃窃议论。

“我哪知道谁?”

“是孟图南儿子。”

“孟大盟主不是死了吗?”

“是孟前武林盟主……”

“他干的那些破事儿还配称为前武林盟主,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场面一时激愤,普通先生不得不拍响醒木,“话不是这样讲,这孟大公子还真有几分侠义心肠,当时杨旭问他为啥救个外族,他倒坦然,说人无高低贵贱,理应一视同仁;而自身能力有限,便做力所能及之事。”

“外族?”众人又开始骚动。

“灵蛇一族,金发蓝瞳,一念之间亦神亦妖,传说甚多。”普通摇了摇扇子,“单说这孟大公子救的女子,与纯血差得远了,异眸灰发。大家都知道,这灵蛇族女子是个稀罕物,别看在整个中原被贬的低等下作,但武林世家乃至高官贵胄谁不私自豢养取乐。”

众人都笑,他们可从没见过此稀罕物,“普通你讲讲呗,这灵蛇一族到底啥来头?”

“那不得了!”普通眼睛狡猾地一溜,扇柄敲了敲面前瓦罐,众人纷纷叫骂但心里跟小猫挠似的,只能为自己的好奇心买单。

“哥,你知道吗?”钱宝宝拽拽孟居安,“真是了不得的宝贝?”

竟是灵蛇一族么,孟居安恍惚想起代姨那一头金发,飘飘扬扬灿然生光,确然当得上宝贝二字。

钱宝宝看他神色不似刚才那般异样莫测,才大着胆子问道:“哥,你也姓孟,是大人物吗?”

大人物么,那倒毫无必要,“我普通人一个,本质上同畜生也没分别。”

普通听着罐内响动,眉花眼笑,这才继续讲下去,“灵蛇一族大家没听过,但无道经总知道的吧?嗯,重点来了,这功法本是灵蛇一族的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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