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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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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桐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折了翅的鸟,在御兽宗中跌跌撞撞,难辨方向。

她只能凭借对于周遭山影的察觉,朝着最高的山,最浓重的阴影奔去。

师傅还在山崖之下等着她,她要去救师傅!

可不知道走了多久,山影好像始终停留在远方,不曾屈尊靠近她分毫。

怎么会这样?自己无法接近那山,就无法找到师傅。

纵使意识再沉沦,云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迷惘地停驻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打量着四周。

艰难地调动记忆,御兽宗本是山水相依之地,禽兽栖息,恣意洒脱。可现在目之所及之处,不见一片绿叶,不存一处清溪。

就在她晃神的一瞬间,一声诡异的长啸之声从头顶传来。

迎面的地势是一处高坡,腥臭肃杀的风从高坡横扫而下,将兽啸传得悠远。

云桐抬眼,便看见高坡的顶端,一道魁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蝼蚁。

“是虎……?”

不,不对。云桐强迫自己的神智清醒了几分,这才惊觉面前的巨兽早非正常的虎妖模样。

黄黑相间的条纹早已模糊不清,身侧的虎皮一半腐烂脱落,一半还虚虚地挂在身上。

此刻明明是正张着血盆大口啸叫,半边舌头却歪挂在嘴外边,淌着白沫涎水。

这不由让她联想到此前见过的行尸模样……

竟然是被尸气侵蚀的妖兽!云桐疲惫不堪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人目与兽瞳对视的一瞬间,心中的直觉便在警铃大作。

云桐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当机立断朝着另一个方向提起轻功,掉头奔走。

可也就是她转身的一瞬间,又一声更加猛烈的虎啸声传来,夹杂在声波中的风刃即使在云桐的有意躲避下,也不可避免地割破了她的衣袍,本就鲜红的衣袍上又渗出几处鲜血。

此前破除阵眼绝非易事,若非云桐本身经过几次突破,修为功法比之谢明溪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年轻一辈中当属翘楚,定然也无法撑到将正在被炼化的姚澄唤醒、齐手反攻姚惇、最终破除阵眼的时候。

如今又是气急攻心,又是精疲力竭,云桐全凭心中一口气吊着,方能跌跌撞撞行至现在。

这只虎妖单凭威压来看,并不弱于少宗主菡萏的那只双翼白狮,何况又有风刃的远程攻击手段。

云桐心知,自己怕是已然无力将之降服。眼下能做的,唯有一边逃命,一边试图甩开。

稀薄的灵力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体内干涸疲惫的经脉,就好像杯水之流冲刷着干裂的河道,远远不能将这具身体的轻功完全发挥出来。

很快,云桐身上又多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迹,而身后的虎啸声也越来越近,仿佛紧紧贴着云桐的后背,令人不寒而栗。

御兽宗变了个大样,云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哪里还是安全之处。不多时,云桐一路奔袭的动作,倏忽停下了脚步。

并非身后的虎妖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是面前又出现一座立如山高的黑熊妖。

前熊后虎,进退维谷。

此起彼伏的兽啸传来,云桐却忽然在这一个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变得轻盈了起来,不再在声浪中对抗,而像一叶自由的扁舟,风雨飘摇。

虎妖趁着这个停顿的间隙,再一次逼近云桐,云桐的后背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指爪欺身的疼痛。

这一瞬间变得缓慢,云桐没有再一次强行提气拉远。

苍白的面孔上唇角勾勒出一道上扬的弧度。

总是盛满欢喜的双眸也在这个瞬间睁大,倒映眼瞳中的不是虎妖熊妖的凶恶之态——

现在是春天啊。

浓重云翳无法将所有春光阻隔在外,血污叠加的身体也在阳光下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她好像回到了,躺在师傅怀中的感触。

她反倒是朝着自己一路被虎妖追逐的反方向,一个提气,飞了出去。

虎妖因为这一个擦身,又将一片披帛连带着血肉扯下。

可云桐好像感受不到痛觉一般,嘴角衔着希冀的笑意,奔向自己原先看准的高山,就像朝圣一般,虔诚又幸福。

如果自己终究无法改变合欢门被污蔑,所有人死去的结局,她想离师傅多近一点。

挨得近,也不会孤单。

兽吼一下又一下冲击着耳膜,身后的疾风将发梢衣摆狠狠掀起——

要停在这里了吧?

轻颤的眼睫缓缓合拢。

“唰——”

一道刺目凌厉的剑光从天而降。

本该蜂拥而上的利爪尖齿并没有如预料一般带来剧痛。

反倒是温热的液体溅射到了云桐的侧颊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面前的人影,微微侧目。

“……谢明溪?”

面色凛然的剑修挽了一道剑花,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云桐。

少女血污满身,衣衫破败,狼狈不堪。

只是明亮的眼眸中似乎带有几分残存的希冀和平静。

剑修不苟言笑的喉头滚了滚,艰涩的嗓音仿佛不知该如何发声一般。

她,在希冀什么?是在希冀自己的到来吗?

多日不见,她瘦了,憔悴了。

如今又是把自己弄到这般生死存亡的境地,若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到——

谢明溪不敢细想,只是眉眼之间带上了浓浓的责怪之意。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应该想着什么来日方长,退一步海阔天空。

早知道,自己宁愿吓到她,困住她,也要牢牢地抓住不让她陷入危险。

谢明溪不由逼近一步,可面前苍白的、脆弱的女孩却抿了抿唇,说出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你是来杀我的吗?”

“什么?”

“你是认定了合欢门是操纵尸气的歪门邪道,屠我合欢门满门——

现在要来杀我了吗?”

云桐撑着疲惫至极的身体说完,整个人都有些软倒。她用手心支撑着地面,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自己穿书以来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努力,好像在此刻面对着谢明溪眼中的指责,都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笑话。

就连自己最后想与师傅挨近一点的愿景,都被一柄刺目的澈风剑拦下。

她说不清为什么,好像事到如今,自己比原本预想的,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难过。

云桐给撇过脸去,干脆直接闭紧了双眼,好让所有决堤欲处的洪水都被悉数拦截。

就这样吧。

殊途同归地走向自己被书中安排好的、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的结局。

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可下一瞬,预想中的剧痛却并没有如期传来,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将整个身体箍紧的束缚感。

云桐猝不及防地睁开眼,可回应她的却是灼烫的喘.息声,和细密的吻。

谢明溪从她通红的眼角一滴一滴吮去冰凉的泪滴,似乎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将其中饱含的苦痛含进自己口中,转移至自己身上。

“别哭。”

细密的、灼烫的忙碌间隙,不近人情的剑修抖着唇,一声又一声地安抚着她。

云桐看不分明他眉眼间的神色,却能感受到那些温热的、湿润的触感,轻柔地、急迫地,从额角蔓延向唇畔。

她的余光看见澈风剑孤零零地漂浮悬空在两人的周围,无暇被人顾及。

它的主人,此刻正忙乱地紧紧抱住自己。

她有些困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留影镜中所见,行尸的流光确确实实朝着合欢门的方向飞去,姚惇也胜券在握地承认了自己对合欢门的栽赃陷害。

可谢明溪回应她的,不是冰冷的利剑,而是密不透风的——

吻。

“你这是在做什么?”云桐愣愣地发问。

谢明溪闻言,口中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剑修缓缓睁开双眼,恋恋不舍地从向后撤离。等到目光对上云桐眼中的困惑,剑修似乎才察觉自己刚刚做出了怎样出格的举止。

他的两瓣带着水渍的唇轻轻颤了颤,垂敛下头颅:

“抱歉,是我情难自禁。”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后,谢明溪还是缓缓抬起头来,将自己所有的心思神情赤裸裸地暴露在云桐眼前,无所遁形:

“可我很担心你,也很想你。我知道——”

“小心!”

云桐刚刚因为谢明溪口中的胡言乱语睁大了眼眸,可抬眼所见便是方才被谢明溪斩于剑下的虎妖和黑熊妖,居然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谢明溪虽然不明白背后发生了什么,可是剑修多年来的直觉也及时地预示着危险。

他一下扑在云桐的身上,抱住人就地便往旁边一滚。澈风剑也在主人的心意指示下,及时地阻隔住了死而复生地的虎妖。

云桐只觉得紧紧抱住自己的另一具身躯猛地一颤,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硬。

“你还好吗?”

“没事。”

几声喘息之后,谢明溪古井无波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云桐感到自己身下的另一人站了起来,一个用劲,将自己颠了一下,牢牢箍在后背。

“御兽宗主正在试图引祸世鬼域降临于此。我们先找到出去的办法,再接应其他修士一同讨伐御兽宗。”

“讨伐御兽宗?……不是合欢门?”

一路颠簸中,云桐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似乎是出现了幻听。

之前在留影镜中所见,谢明溪不是跟着行尸上的流光,与瑶瑶、楼怜水当场决裂。要去追查合欢门去吗?

如今怎么又妖讨伐御兽宗?

“为什么讨伐合欢门?”

谢明溪稳稳当当地背着云桐,在尸气弥漫的荒芜嶙峋的山野之间奔走,可眉眼中的神态,不像是在逃命,倒像是在月下清风之中说着轻悄软语。

一声低笑,闷闷地从紧挨着自己的另一具身体中传来。

“我又不是只会拔剑,没有脑子的蠢人。就算姚惇有意栽脏,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你也觉得我是那般好被糊弄、随意给人定罪之人吗?”

云桐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紧紧地趴在了谢明溪的肩头,好久没有出声。

“嗯?”

“恋综一开始的时候,你本就是这样的嘛……”云桐小声说道。

谢明溪又是一声轻笑。

“好好好,都怪我。”

“嗯,怪你。”

这里怪物横生,灾异遍野。可是谢明溪将人稳稳安放在背后,絮絮叨叨地汇报着这些时日发生的各种事情,从传送阵的变故,到直播的如期举行,到各地的尸气泛滥,再到如今的御兽宗撕破脸。

“如今,借助你的直播,整个修真界都看到了御兽宗的事变。菡萏他们正带着留像石朝着阵眼处出发,意图揭穿姚惇的真面目。

师傅在倒数第二个阵眼处破阵与姚惇的分身缠斗,顺便等待菡萏他们的到来。

还有合欢门主,你的师傅,她正用独门秘术困住了姚惇的本体,为大家拖延时间。”

“我师傅没事?!”

云桐一下立直了上半身,将脑袋从侧面向前探去,仔细打量着谢明溪的神色,迫不及待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的招式特殊,虽然无法杀死姚惇,却也能在困住他的同时藏身云霜之间,不被他近身打伤。所以自然暂时无虞。

况且还有……我师傅随时留意他的动向,想来不会有事的。”

“那我在阵眼处看见姚惇又出现,说我师傅已经被他打落山崖……”

“阵眼处的姚惇皆是他留在那处守卫的分身,同你说那些话……”谢明溪目光一凝,“大概是为了撼动你的心神,阻挠你破阵的诳语罢了。”

云桐听闻一切,只觉得整个人再次变得晕乎乎的了。

原来一切的噩耗,合欢门的、师傅的,都是姚惇欺骗自己的造谣。大家都好好的!师傅也好好的!

她伤重的身体明明沉重到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灵力,却也好像在这个时候轻盈地升向了云端。

原来是白难过一场!

太好了!太好了!

她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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