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姜满的不满与讶异太过明显,闻祈安抱着她,“满满,这里的隔音真得很不好,隔壁打个喷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怕我忍不住,而且,没有我没有避孕工具。”
姜满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闻言也只能作罢,但此刻被他勾引得不上不下的,短时间内怕是不用睡了,更何况他的体温和胸膛还在燃烧着她,为她的欲望添柴加火。
“我帮你,”闻祈安察觉到姜满的异样,善解人意又有些坏心眼,“但你要忍住哦。”
“怎么帮?”
姜满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指试探地拨弄着潺潺细流,指甲划过软肉,她的身体泛起一层颤栗,于此而来的是更迫切的需求,还不等她说,手指被舌尖替代,像是一条鱼儿,遇到溪流便自在畅游,钻进了石洞里摆弄着鱼尾,又游出洞口里外嬉戏。
姜满弓起了身,双手捂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可细小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溜了出来,直到一阵短暂又持续的颤栗,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灵魂在和她招手。
“满满,舒服吗?”闻祈安回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压着嗓音。
“去漱口。”姜满羞红着脸推开他。
闻祈安听话的离开,就在姜满以为自己逃过一截时,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手指轻轻带过她脸颊,低声地说:“满满,我特意为你学的,你舒服吗?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有一种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姜满见逃不过,双手抓着被缘,破罐子破摔地放弃抵抗,“舒服舒服。”
说完把被子往头顶一掀,躲进了被窝里,谁料闻祈安也跟着钻了进来,抱着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舒服就好,睡吧。”
姜满这才意识到她光顾着享受,忽略了他的感受,完全的黑暗让她壮了胆子,她小声地问:“需要我帮你吗?”
闻祈安轻笑,“满满,我才20岁。”
“我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意思是别再招惹我了,我的忍耐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趁现在我还能自控,快睡吧。”
姜满眉尖轻轻一挑,讪讪地回了声“哦”,然后心安理得地在他怀里睡去。
闻祈安看了许久她的睡颜,慢慢也恢复了冷静,身体虽然没有满足,但他的精神却被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缝隙,直到睡意一丝一丝包裹缠绕,他终于闭上了双眼,思维跌落深渊,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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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满一大早跟着闻祈安他们到了拍摄场地,闻祈安安顿好她,给她准备了水和小零食,正式开始工作后就顾不上她了。她拿着一张小板凳坐在闻祈安的身边,看着小小的屏幕里演员投入的表演,有很多的新奇。她也算经历了闻祈安第一部电影诞生过程,至于以后的电影她会不会见证,姜满托腮看着表情认真的闻祈安,内心突然生出不舍,她在心底叹息,大概是没有机会了吧。
都说认真的男人真帅,姜满现在十分认可。不说闻祈安原本就帅,她见过他认真得为她准备午餐的模样,也见过他认真得与她探讨问题的模样,但都抵不上今天在这儿陪着他工作给她带来的悸动。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领域,却是闻祈安十分擅长的专业,人总是会对自己的未知产生崇拜。
她看着出了神。感受到自己的喜欢似乎一天比一天浓烈,闻祈安都不用做什么,只坐在那里她都觉得心动,为他颠簸了几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她几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冲动,想到自己的决定,她突然生出点点后悔的情绪。
放在腿间的手突然被包裹,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掌心,姜满的纷乱情绪被打乱,她抬起头,闻祈安若无其事地看着屏幕,她的嘴角浮现了浅浅的笑容,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却浓的化不开。
他越是优秀,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舍,内心越是挣扎。
姜满突然庆幸,闻祈安现在没有在看她,不然一定会被他发现她的情绪,他是这么敏感,她根本躲不过去。
坐了一上午,姜满对电影拍摄也摸出了一些门道。拍摄结束后,闻祈安带着她参观了农田与种植,美其名曰为“安疆计划”做规划,其实主要还是想和她独处,想陪她看一些平日里不常见的风光。姜满知道,暂时放下了内心的纠结,尽心地享受着她的陪伴。
拖延与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能逃一日,就能多享受一日,姜满想。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出发前她只感觉光阴如秤砣,一动不动,现在却又觉得光阴似箭,倏地一下就飞远了。再是不舍终归还是要离开,姜满收拾好行李,在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离开,闻祈安想陪她到机场,她不愿这么多人因为她浪费时间,便拒绝了他的请求。最后两人各退一步,闻祈安看她坐上了县上的大巴,又坐上牛车回到了村里。
姜满的离开加快了闻祈安的进度,不见还好,见了面之后,那些没有彻底满足的念想密密麻麻的泛上了心头,被勾了出来再也藏不好了。
而姜满结束了短暂的“离经叛道”后日子看似又恢复如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是不一样了。她每每摊开《热带病学》,脑海里便会自动浮现出闻祈安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一切,然后心乱了。书上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她无法将它们连贯,然后只能合上书本将它扔在一旁。
贺穗的电话拯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姜满自暴自弃地欣然答应她的逛街邀请,精心打扮了一番,驾着车前往。
报复性地买了许多东西,扛着大包小包穿梭在商店里,姜满心中的烦乱却没有因此消散。
贺穗的眼神几经三番打量着姜满,终于察觉到她的异常,她拉住了她的手,“满满,你怎么了啊?不开心吗?”
姜满停下了脚步,伪装被看穿,她也因此整个人变得颓然,“岁岁……”
“怎么了?闻祈安欺负你了?”
“不是,”姜满连忙摇头,听到他的名字表情更是难看,嘴角咧着挂着苦笑,“我年底要走了。”
“走?去哪儿?”贺穗疑惑地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神突然想到,“你那个无国界医生?还要去?不能不去吗?就当是为了我,或者为了闻祈安。”
“我已经报名了。”姜满还是摇头。
“所以……”贺穗醒悟,“你是因为这件事在不开心?”
姜满点头,“在遇到闻祈安前,我觉得这里除了你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可认识他,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开始舍不得,我原本抱着得过且过,能开心一天是一天的心态和他交往,所以在最开始我就和他说好我有随时叫停这段感情的权利,可我才和他在一起了一个月,我就开始舍不得了,我怕,到时候我就走不了。”
“那就不走了,”贺穗接话,“我不能让你打消离开的念头,现在有人可以,我巴不得你不走。”
无国界医生多危险啊,人生地不熟,不是战争就是疫情,去了之后或许就永远回不来,见不到了,贺穗一直都不愿意她去。但她知道,除了姜满,没有人能让她放弃这个决定。现在,终于有人让姜满留恋,她乐得所见。
姜满没有说话,犹豫和沉默萦绕。
“所以你还是要走?”
“你知道的,我最初当急救医生就是因为无国界医生需要两年的经验,今年年底,我就满两年了,前几天,我顺利完成了法语等级考试,包括热带病学也已近尾声,所有准备我都做好了,如果我现在放弃,那我这两年算什么呢?”
“那我怎么办?闻祈安怎么办?”贺穗生着闷气,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冲。
“你不是有新男朋友了吗?”姜满扯了扯了嘴角,“你还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能和姐妹比吗?”贺穗不满地说,“不说我,闻祈安呢?”
“……”沉默再次来袭,姜满咬着嘴角,话题转来转去,终究是逃不过问题的根源,“他才20岁。”
话音落下,她的眼眶突然红了。想到那夜他在她耳边说得同样的话语,她的心脏有一阵顿疼密集地传来,压得她喘不过,她手捂着胸口,眼泪不停在眼眶打转,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姜满仰起头,不想让泪水继续下流,可偏偏事与愿违,泪水成串地从眼尾落下,划过泪痣,落进发丛。
贺穗看她哭泣,心里更是难受,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开始。她承认,当初她就抱着要留下她的私心,才会劝她勇敢一次,没想到她如此犟,现在落得如此地步。她抱着姜满,手掌轻拂过她的脊背,“满满,不哭,不哭。”
贺穗的安慰更是让姜满无处安放的后悔与不舍化为了泪水,泪水滴在肩头,晕出一圈又一圈的痕迹。
“长痛不如短痛,明天就分手。”既然怎么样都要走,不如选一个伤害最小的办法。
“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