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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婴儿车、妻子和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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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叩叩叩!”

夏予刚洗完澡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推开门,门外的是贺霂。

贺霂的头发微湿,刘海温顺地贴在额前,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纯棉T恤,让人很想摸一下布料的质感。

他手里拿着一盒未拆封的创口贴。

夏予刚吹好头,发根在干燥的环境中微微炸毛,显得更加蓬松,发尾还有些许湿润,有几簇正贴在她的锁骨上。

“谢谢。”夏予伸手接过创口贴,但贺霂没有要回房间的动作,迟疑地问道,“还有事吗?”

贺霂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他还有话要说。

一个月夏予说想要去看海,但正值暑期,在岸边遇到的只有游客,不会有鸽子。

贺霂便提出下个月再去,错峰去体验感更佳。

但他看夏予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提醒她。

夏予脑中飞速回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可能是太久不用工作,睡眠得到了保障,记忆力也飞速提升,她居然想起了一个月前的约定:“我记得的,明天下午出发怎么样?可以去看落日!”

明明没有给对方提醒,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贺霂略带欣慰地点头,说:“嗯,晚安。”

夏予点了点头,楞楞地着看着自己就快愈合了的伤口,回应道:“好的,晚安。”

夏予等贺霂转身回房间后才合上了门。

她坐倒在懒人沙发上,看着矮桌上点燃着的香薰蜡烛火光微微颤动,闻着舒服的木质香发呆。

夏予好像很难形容自己和贺霂之间的关系,表面上像是朋友,但从小到大没有和自己关系这么密切的异性朋友。

一时间不知道是她学生时代过于循规蹈矩,还是现在过于孤独了。

香薰上的烛芯发出“啪”的声响,把她从莫名其妙的思考中惊醒。

算了,先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她想。

---

云城实际上地处内陆,并没有海,而这边的民俗或许是对大海情有独钟,给许多湖泊都命名为海。

夏予和贺霂所要去的是与灵泽村最近的鸣海,说是最近的,但实际上距离了近二十公里。

午后,一辆红色敞篷车在环湖公路上行驶,车上坐着的正是夏予和贺霂。

夏予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攥着渔夫帽,侧靠在椅背上欣赏沿途风光。

她午饭后本做好了坐上电动车出发的打算,在客栈门口看到了贺霂提前租好的车才松了一口气,这么长的路途,总算能体面一些、少一些颠簸。

原本早就约定好一起去的祝与安,突然借口要和阿玲婶学扎染而爽约,明明前几天她还很期待今天的出游,夏予表示不理解,但也尊重祝与安的选择。

而祝与安爽约的真正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原定三人的旅途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这里真好看。”这是夏予来到云城之后发出过的第无数次感叹。

除了错落有致的树木景观,蓝天白云也毫不吝惜地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来到这里的人。

“这就是鸣海沿线,我们马上就到了。”贺霂手搭在方向盘上,脸上带着笑意,用余光注视着正一脸惬意的夏予。

湖面在太阳光反射下泛出金色,成群白鸽从湖面上掠过,远方还依稀可见几只游船在缓慢划行,再远一些则能看到绵延的山脉。

夏予面对这样的景象,忍不住说:“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能一直开下去。”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正在辛苦开车的是贺霂,这话有把他当司机的嫌疑。

“如果能一直有油的话,我也支持。”

贺霂将车开下环海路,驶进狭小的公路中,逐渐减速,“我们已经到了。”

待车停稳后,夏予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右脚刚落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贺霂绕到夏予下车的那一边,才发现她倒霉地踩进一个小泥坑之中,原本白净的帆布鞋,如今陷进去了一半。

这附近的土地比较松软,遇到雨天泥地里便容易蓄水。

当地只顾着修缮公路,而忽略了临时停车的小土坡,这里和外面的柏油路格格不入。

夏予大概是今天运气不好。

贺霂搀扶着夏予,才总算帮她另一只脚平稳落地。

此刻,后座上的露营设备还没来得及拆卸。夏予和贺霂,一人单脚站着,靠在车头上,另一人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举着帆布鞋冲洗底部的泥。

夏予的视角下,只能看到贺霂毛茸茸的脑袋。

这颗毛茸茸的脑袋突然抬起,和夏予对视,他说:“好了,可以穿上了。”

夏予弯下腰想接过鞋,但赶不上贺霂握住她脚腕的速度,她只得沉默地看着他帮自己穿鞋、系鞋带。

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为灰姑娘穿上华丽的水晶鞋,找到了他寻找已久的心上人,从此之后灰姑娘不用再担心午夜过后消失的南瓜马车。

“谢谢。”夏予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帽子戴到了头上,在地上蹭了蹭鞋底上的水渍。

贺霂站起来之后比她高出了很多,站在她身侧时她只能仰头去看他。

“不客气。”贺霂把水放回背包里,打开后座的门,拿出一系列露营设备,继续说道,“我们赶紧去占个好位置。”

“我来拿点吧。”夏予伸手想去分担一些设备。

贺霂见夏予手忙脚乱,拎起两个大包后,给她分配了个最轻松的设备:“那你推着这个露营车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走在前面的是夏予,推着小小的露营车,露营车里还放着两个圆形抱枕,跟在后面的是贺霂,双手都拎着大包。

远远看着像是一家三口,婴儿车、妻子和丈夫。

鸣海算是云城的著名景点,前来打卡拍照的人绝不会少,尤其是下午,大家都想着占个好位置等待日落。

“看起来人已经很多了。”作为景区,当地划分了一大片空地作为停车场,而从现在这个小土坡改造成的停车场所停的车来看,数量已经到了一个小高峰。

“我们过去看看。”贺霂也很困惑,他之前来过这,甚至中午也不会停这么多车,尤其现在是非节假日的工作日,正常来说应该没什么人。

夏予点点头,和贺霂并肩往鸣海游客入口处走。

“是有明星在这里举办活动吗?”夏予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圈被围了起来,四周架起了诸多专业拍摄设备,甚至放置着好几台发电机,工作人员正在拼接用于打光的灯光设备。

“有可能。”毕竟是景点,有慢综艺或者剧组来这里取景也是正常的,“我们避开这里吧。”

最终,他们选了个地势较高的位置搭建帐篷,远离了拍摄位置,也能够更好地欣赏到傍晚的落日。

当地有规定,游客不能在这里过夜,过了九点就要清场,因此在这里搭帐篷,用来挡风的功能要大于过夜的功能。

在夏予背对着的方向,走过来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陌生男子,他放慢了脚步,走到了贺霂身后,在夏予惊恐的表情中用手臂环住了贺霂的肩膀。

对方把口罩拉到下巴上,带着笑意说:“原来你小子在这!”

“你是祁闻?”夏予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认识,可更让人惊恐的是,这个陌生男子,是当前娱乐圈的顶流祁闻,但凡上点网的都认识他,和贺霂这种无名文艺片演员,在知名度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诶对,我是贺霂的发...”小字还没出口,祁闻就被贺霂手动静音了,他被捂嘴了。

贺霂接着祁闻的话,说道:“发型师介绍认识的朋友。”

祁闻不明所以,但只能被动地点头,甚至在贺霂的眼神示意下,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我们以前发型师是同一个,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祁闻抚平刚刚被贺霂掐皱的外套,补充道,“没想到他原来躲到这来玩,连我都不告诉。”

语气里有些怨怼,夏予虽然困惑但并没有怀疑二人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只觉得娱乐圈真小,顶流和糊咖也能当好朋友。

“你来这录节目?”贺霂联想到停车场停满的车和不远处的拍摄设备,确定了他是综艺的嘉宾。

“对,我和时舒。”祁闻和贺霂一起站起身,补充道,“额...你知道的,我们现在是假想夫妇。”

祁闻指了指不远处的保姆车,车旁站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女性,周边有人正在给她补妆。

夏予的视线顺着祁闻所指的方向,她突然站起来,对他们说道:“是时舒诶!我去问问能不能要个签名。”

说完便小跑了过去,留下祁闻和贺霂二人在原地。

“你怎么回事?我和你是发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祁闻坐到刚刚夏予坐的凳子上,和贺霂面对面。

贺霂这才把视线从夏予远离的方向转回来,对祁闻说:“谁不知道你是祁家大少爷?说和你是发小,不就说明了我也是个要随时回家继承家业的人吗?”

“她很胆小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从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夏予是一个极为保守的人,她一点风险也不会愿意冒,连理财都只选择回报率最低的保本理财,遇到潜在风险,不等真正产生损失,她提前就会头也不回地跑掉。

如果夏予知道他是个随时会离开的人,那么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能停留于朋友了。

祁闻表示不解:“你不就是要回家吗?你难道一辈子在这啊?不等你爷爷动手,你爸妈就该提着刀来了!”

意思就是你能瞒多久。

“女人最不喜欢被隐瞒了。”祁闻对此很有经验,并为此付出了惨痛教训。

“怎么?你有故事?说来听听。”贺霂一猜就知道肯定和时舒脱不开干系。

他们三人家里是世交,从幼儿园起就是一个班的同学。时舒和祁闻交恶,连带着讨厌起和祁闻走得近的贺霂,直到最近祁闻和时舒莫名其妙一起录制恋综,二人关系才缓和过来。

“你少八卦。”祁闻没有想和别人分享他恋爱故事的癖好,“反正时舒那大小姐说我们俩都是臭男人。”

不远处,夏予正在和时舒贴在一起合照。一股不安感涌上贺霂心头,他心想,夏予才没有时舒那种臭脾气呢。

贺霂见夏予转过身,准备回来,赶忙移回视线,并警告祁闻:“不该说的别说。”

夏予小跑回来有些气喘吁吁,她拿着手机向贺霂分享道:“刚刚忘带纸笔了,时舒直接就问我要不要合影,她人真好,不愧是我喜欢的女明星。”

贺霂忍不住发出一声笑,他是从小和时舒一起长大的人,时舒对所有陌生人都礼貌、客气和乖巧,对待他们这些发小,动不动就张牙舞爪,一点女明星样都没有。

“笑什么笑。”夏予瞪了一眼贺霂,“你都不看电视剧的吗?她又美演技又棒,私底下人还这么好!”

而后,将话锋转向祁闻,感叹道:“你运气真好,能和她当搭档。”

祁闻:?

“我还以为,你会问他们有没有真的在偷偷谈恋爱呢。”贺霂露出八卦的表情。

还没等祁闻回答,夏予就抢先一步回答道:“怎么可能,这种恋综都是假的,有剧本,我可没观众那么好骗?”

祁闻这下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把怒气撒向在旁边偷笑的贺霂。

“贺老师打算在这待多久呢?”祁闻先帮他挖个雷,免得日后情况更糟糕。

夏予闻言也好奇地看向贺霂。

“额...就不着急走,反正我也没工作,打算在这养老了。”贺霂说的是他现阶段的打算,他不缺钱,家族在他一出生时就买了高额信托,足够他用好几辈子的了,在这养老也不是不可能。

而夏予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一切如常,但实际上她并不相信。

她清楚,没有人可以活得完全洒脱,她可以靠云筑客栈的租金生活,那贺霂呢?用小演员时期积攒下的片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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