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少了些。”
“他自己都麻木了吧?兴许他落下第一刀时,还是有些感觉的,但现在啊,他没准连自己杀那些人到底是对是错都给忘了。”
“他亲手杀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杀亲之人,也算是他最后的牵挂了,剩下的那些啊,基本也就是为了报我的恩,和偶尔从我这儿赚些银子了,说不定他连自己杀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把锦书往那一摆,看都不看一眼。整日跟个木偶一般,没有是非,不知善恶,听命行事,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也许是像现在这样继续浑浑噩噩下去,又或者是直接去找他爹娘吧,这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想到这儿,君见雪的手一僵,琴声停了。他的脸色苍白了一些,有些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些声音还是不断涌出。
他继续弹奏着,试着摒除那些杂念,可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锦下午对他说那些话的神情,自然也想起了自己那些揭人伤疤的话语,他有些茫然,也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惭愧。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林锦听到那些话时,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他没有爹娘,没有手足,没有宗亲,也没什么朋友,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一地鸡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待着。
没有人能为他引路,更别说陪他一起走了。
那些念头一点点地将他的思绪吞没,让他难以思考,那些仅剩的部分似乎也被云雾遮挡着,完全看不清。
他到底该怎么做?
调子渐渐变得柔和了,君见雪也慢慢冷静下来,他继续思索着。
君见雪想,若是他看得再多一些,明白得再多一些,会不会也能找到自己的念想,那根浮木呢?那根能让他,好好地,活下去的浮木。
若是他看不清前方,不知道该怎么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帮他去找找,去找一条明路,一条能看得见希望的路。
一曲终了,君见雪的思绪也彻底理清了,他站起身来,偏头咳了两声,面上依旧没太多的情绪。
他将琵琶放回了原处,一转头,看到了那架箜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但很快恢复清明,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很轻柔,更像是抚摸。他又想了想,找出一块稠布,轻轻地盖在那上面。
他回头看向窗外,即使有月光照着,目中依旧一片清冷。
他走到院子里,看着这一片芳华,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他走过去,轻轻挑起一枝栀子,低头轻嗅,忽然一阵清风袭来,扑了他满怀的花香
屋外的林锦听完曲儿后,也悠哉游哉地踱步回房了。
今夜,二人皆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