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吊坠,他的手里多出一盏白骨做的提灯,里面有团极暗的灰色火焰。
刹那间,静谧的山林狂风大作,树木剧烈摇摆。月光起伏涌动,犹如绷紧的弦一样,发出锃锃之声。
伴着凛冽又阴邪的风,少年眼神清澈不见一丝畏惧。他拎着灯朝深坑照去,只见空无一物的深坑出现几块碎铜片,伸手一摸,却只能碰到冰冷的泥土。
墨迟抿了抿唇,手指在骨灯锋利的边缘一划,血珠冒出。“滋”的一声,骨灯贪婪地吸了一口血,灯火变得稍稍透亮了些。
再去触摸碎片,便摸到了。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不可思议地盯着地面。一名少女伏趴在那里,紧闭着眼,一脸死气沉沉。
骨灯照不亮行走的路,只能照出死去的生灵。然而不久前,这人还一脸朝气地蹲这儿挖坑呢。
夜风呼啸着刮,墨迟照着原样掩好坑,收起骨灯朝山门走去。等他来到水缸旁,卸下箩筐才发现没有打水。
少年双眸闪过一丝轻嘲,别人是人是鬼与他什么相干?鹿灵山死绝了才好。
他转身要走,又觉得哪里不对。重新转回去,两口大缸里,波光粼粼的水都快溢出来了。
墨迟眼睫轻垂,伸手蘸了点水放进嘴里。不同于上午那缸稀释了的无根水,这口缸里的水比山泉还要甘甜。
他离开这里,去内门、去柴房、去后厨,所有的缸都溢满甜滋滋的清水,连地上都被大量的水浸湿。
山门里设有结界,并不需要守卫,整座鹿灵山都陷入了沉睡中。三更时分,正是万物困顿的时候,就是猫都要打个盹了。更何况,谁会替他打水呢?
山风刮过,一片枯叶吹到水面,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树叶只有一半,小扇子似的模样,恰似一朵合欢花。
即便不愿承认,整座山醒着的人,只有他和李璃沫。
少年垂下眼,长长的羽睫投下一片浓影。
心里轻嗤,这算什么?
诈尸的田螺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