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中场时间够长的福，杭姣快到场馆的时候，比赛还处在bp阶段。
庄文看她脸色不算太好，“你没事吧yvonne？晕车还是？”
“车倒是不晕，”杭姣说，“就是这比赛看得我头晕。”
“怎么了？姐夫打不过？”方琪琪好奇地凑过来。
杭姣都没好意思说，上赛季的季军，在没换首发阵容的情况下，跟八强队伍打得有来有回。
甚至于决胜局bp看起来还不错，她都要怀疑这果真能赢吗，不会翻车吧。
比赛开始十分钟时，杭姣终于坐在了Ts的休息室里。气喘吁吁。
三个人一路跑上来的，赶场似的。
“喝咖啡吗yvonne，你看想喝什么。”何奇拎过来两袋咖啡供她们挑选，“还有这个，庄文说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为了上镜只能吃草。”
杭姣说着‘谢谢’把草料接过来。
何奇的视线被庄文比他还短的头发深深吸引，“你这……”
庄文：“有事？”
“没，很帅。”
“谢谢。”
杭姣扫了两眼客客气气聊天的两个人，“何奇哥，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去剪一个。”
何奇：“……还是算了，我丑。”
她本来是没什么食欲的。
观赛屏幕里，解说正在分析局势，“这局目前看下来Ts似乎是找回理智了，没有前几局那么着急。”
“是的，可以看见虽然也是在平稳发育，但大家没有刚才那种慌张感。”
“在我看来，一个队伍里有像TheJ这样定海神针般的老将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那确实啊，毕竟顶级节奏外加顶级指挥，可惜当年我打职业的时候没能跟J神做队友，毕生之憾啊。”
“太过了太过了，可以了哈。”
“我说的是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
“我们专注赛场好吧。”
杭姣听着解说台上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尬聊，脑子有病一样，下手叉了两叉草狠狠嚼了两下。
说了些什么东西。在一个人走下坡路的时候提从前如何顶级，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活在过去吗。
不会解说可以把嘴闭上。
周围Ts的工作人员脸色也都不算好，这种明捧暗踩的‘赞扬’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何奇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啪’的一声。片刻后他说：“草，这群人为了流量演都不演了。开赛第一天公然带节奏？这是人啊。”
“我去跟联盟投诉。”有工作人员气不过，正要往外走。
“别白费那功夫了，”何奇招手示意他回来，“看不出来吗，联盟都等着吃这波流量呢。真要有人把TheJ按在地上摩擦，等他退役那天，这人可算是一战成名了。”
杭姣觉得好笑，于是插了句话，“那也不应该是今天吧。”
何奇回头看她。
“赛季第一场比赛而已，又不是输了就淘汰，粉丝难道连这点事都拎不清吗。”杭姣继续说道。
何奇：“话是这么说，但最近……我们俱乐部跟粉丝的关系实在太微妙了。”
他叹气，“今天这场要是……恐怕我们上下三代都得一起被问候。”
有这么夸张吗，杭姣眨眨眼，“就因为训练赛轮换？”
“是的。”
……那确实挺难办。
赢了万事大吉，输了……
黑粉：实力下滑，菜比退役。
粉丝：训练赛无脑轮换搞心态，赛训组负全部责任。
思索间，赛场也在瞬息万变。
只见季灿绕了一个大圈蹲在了对手半区的草丛里，在对面猎手的必经之路上。
周政也在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
解说发现他们的蹲伏动作，语气陡然激动了起来，“天哪这是Ts想打主动进攻了吗，可以看见TheJ已经蹲在了一个很刁钻的位置。”
“哇，会有有缘人从这里路过吗。TheJ这个经济，万一蹲到脆皮是可以秒掉的。”
“会被发现吗会被发现吗，有人来了！”
“哇！抓到了！”
“第一滴血由Ts拿下，靠着J神的灵性蹲伏为Ts打开了局面。”
“好了，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到Ts熟悉的节奏了。”
“还得是J神啊！”
杭姣拿草蘸酱，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今天的比赛就是这样。
季灿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听何奇分享最近俱乐部的故事。
包括但不限于这些人因为战术转变吵了多少次架。
杭姣想，能吵架总比不沟通强，这样看比上赛季初进步不少。
“你们聊什么呢。”季灿说着还不忘示意自己身后的摄像机不要拍杭姣的位置，“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杭姣抬眸盯着他的脸欣赏了一会儿，才向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季灿下意识握住。
“怎么了？”他问。
杭姣略微加重了些力道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打了这么久，手疼不疼？”
季灿一只手不得空，只好甩甩另一只，“就还好，还是原来那样。”
她不方便问赛训具体怎样安排，也不想以今天的结果来质疑他们的决定是对是错，最后还是捏捏季灿的手保持沉默。
就，再看看吧。
“等采访完你跟我们去吃饭吗？”季灿眼睛亮晶晶地问。
杭姣轻轻摇头，“我马上得回去，明天早上还有录制。”
“早上？早上要录什么？”季灿蹙眉。
“第一批主题曲考核，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我不是说不要来了吗，本来录制就够累了，你还坐这么久的车过来。”季灿抓着队服的拉链，满是心疼地说。
“本来觉得能来就来了，”杭姣抿了下嘴，“看完想着不如不来。”
“……”
季灿有被无语到，牵着杭姣的手晃了晃。
因为摄像机一直跟着，其他人也没法过来跟杭姣聊点什么。
等摄像撤出去，杭姣也差不多该走了。
开车三小时，看比赛一小时。
虽然车不是她亲自开的。
“嫂子你来啦，”景一林接受采访完回来，看见她高兴地说：“一起去吃夜宵不。”
“不去了，我明天在隔壁还有工作，得先回去了。”
“隔壁？嫂子从哪过来。”
杭姣说了个大概的位置。
景一林：“我靠，这也太辛苦了吧，刚坐这么一会儿就要走。”
“所以你们要好好努力哦，下次我有空还过来。”
临走之前杭姣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摸了摸季灿的脸。
算作安慰吧。
*
Ts小组赛的最后一天，杭姣正准备录制和练习生们的晚间‘日常’。
当然不是真的日常，噱头而已，就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做做游戏，为拍摄提供些可剪辑的素材。
此时练习生的人数还剩不到一半。
她进入录制场地时挂了单边耳机，没办法看直播，听听解说声音也好。
Ts前半程的比赛全都是磕磕绊绊，大问题没有，小失误不断。
中间粉丝还一度认为他们五个人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试图做法驱鬼。
但好在运气不错，冠亚军都没跟他们在同一个半区，只有到淘汰赛才有机会交手。
很多练习生都是一早就过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沟通相处，杭姣基本认清了所有人的脸和名字。
当然大家对她也很热情。
“yvonne老师，今晚上你有什么节目吗？”
“没有，你还妄想看导师的节目？”
“老师，你以后还签公司吗？”
“说不好，但我劝你们不要做个体户，很难的。”
不远处的白诚突然用H语问她：“最近录制是不是很辛苦。”
其他人纷纷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管听不听得懂，神情都是鄙夷和嫌弃。
这群人正处在十几岁中二的年纪，最讨厌心术不正的人。
杭姣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幸亏没开摄像头，要不然人均表情包加一。
她左右动了动脖子，心不在焉地说：“这里是中国，讲话不要叽里咕噜的。”
激起了周围一片哄笑声。
白诚也不羞愤，无事发生般转成中文说：“yvonne、老师，公演舞台是你们自由选歌配合，还是选人啊。”
下一次公演导师会和练习生一起合作舞台。
杭姣笑了下，“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哎老师，最近互联网有没有八卦啊，我们没手机都成山顶洞人了。”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对啊对啊，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老师，我也看深渊联赛，最近Msg战绩好不好？”
“你是Msg粉丝？我D□□。”
杭姣看见后排有几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们怎么不说话？喜欢的队伍是对家？”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会儿，杭姣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息，正准备扯点什么转移话题，只听他们说。
“老师，我们都是Ts的粉丝。”
耳机里主持正在介绍Ts登场，杭姣心里叹气，确实微妙。
她故作惊讶，“是吗，我跟他们蛮熟的哎。”
“那能要签名吗，我想要J神的。”
得寸进尺，杭姣说：“下次一定。”
今天是她和另一位声乐导师一起录制，那位比较会活跃气氛，倒也不用她费什么力。
就是耳朵里频频传来解说感叹Ts种种失误时，脸上营业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靠，早知道不听了。
没办法看比赛画面，只听解说，战况真是惨不忍睹。
等这边的工作结束，还是得去现场看看才行，杭姣一心二用的想道。
刚才解说在说季灿上场前刚换了药贴，是又严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