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顺利，约好的晚餐也只好先作罢。趁着休息时间，杭姣跟不远处的助理招招手，方琪琪立马一路小跑过来。
“饿了吗姐，我这有巧克力。”
“几点了现在？”
方琪琪亮了下手机，“两点十五。”
杭姣心里叹气，难不成开工第一天就要熬通宵吗。
“我没什么事，你找个地方坐着吧。”她接过来巧克力塞口里，对方琪琪叮嘱道。
“行，我就在那边。”
“去吧。”
工作人员走近跟他们四个沟通，说是还剩最后两个团体节目，表演结束就可以收工了。
又让人给导师们补了补妆。
“几位老师，我们半个小时后继续录制。”工作人员说。
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些许倦意，疲惫地嗯了声。
录制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铁打的人都难熬。
杭姣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练习生们，不知道是因为年轻还是兴奋，倒也看不出跟白天有什么区别。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吗，精力旺盛。杭姣都有点记不清了。
脑子马上都要转不动了。
杭姣晃晃脑袋，“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起身跟旁边的beverly说道。
“好，灯光不太亮，小心些。”
见她出来方琪琪马上凑过来，杭姣也没跟她客气，手伸过去摊开说：“我出去抽根烟，清醒一下。”
“你不是说要戒。”话是这么说，方琪琪手上也没闲着，忙从包里翻出来给她。
“后台能抽吗？”
“我带你去，那边有吸烟区。”
杭姣把烟咬在嘴里，双手抱臂跟在方琪琪后面走。时不时有工作人员跟她打招呼，她都好脾气地应了。
好在吸烟区距离并不远，她抽烟也不是什么秘密。
杭姣动手给自己点上才算回魂，捏了捏紧绷的肩颈，“文姐呢，怎么没看见她。”
“休息室忙呢，最近有好多工作都想找你谈，都得文姐亲自上阵。”
闻言杭姣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之前在H国，至少得有十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她转，眼下加上自己的事都忙到脚不沾地的宋莎，满打满算也就三个人。
等再赚点钱，是该再招点人来。
“姐，你有啥想去的工作吗？还是说想留时间去看比赛？”
杭姣把烟吐出来，“嗯…能跳舞还是想跳，但国内确实没什么舞台。比赛的话。”她停顿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去看了。”
“怕姐夫成绩不好？还是他的手……”方琪琪问得小心翼翼。
“都有吧。”杭姣不太想说这些。
她低头掐了烟，“醒了，回去吧。今天指不定要到几点呢。”
接下来登台的练习生组合，杭姣眯了下眼，好像其中一位有点眼熟。
“都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声乐导师说。
轮到她眼熟的那位，杭姣着重听了一耳朵。
“各位导师好，我叫白诚，之前是MD的练习生，组合定位是舞蹈担当。”
听见MD的名字，在场众人心里都打嘀咕。这……然后皆是不动声色地偷瞟杭姣。
原来如此，怪不得眼熟。杭姣笑笑举起话筒。
“我说嘛，之前应该是见过你的。”
她本来是想着给个台阶下就算了，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没想到白诚直接零帧起手。
他说：“我从小就很喜欢前辈，也是追随着前辈的脚步进入MD的，希望在这个节目里也能有机会加入前辈所在的班级。毕竟。”
“真的很怀念和前辈一起跳舞的时光。”
“哇哦～～”台下瞬间爆发出起哄的声音。
草，大意了。
见情况不对方琪琪转头往休息室跑，得赶紧告诉庄文。这个白诚摆明了是要贴着杭姣炒cp蹭热度，有人买账正中他下怀。
就算没有，光话题讨论度他也稳赚不赔。
杭姣心里骂了句，面上却做出一副思考状，这可是你不仁在先的，“我记得你那时候虽然跳得不算太好，但公司还是让你出道了，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又想来参加同类型节目呢？”
她笑得无害，眼神也流露出单纯的好奇，仿佛是在真诚发问。
白诚：“呃……”
大家都身处娱乐圈多年，里面的弯弯绕绕没见过一千也听过八百，白诚这种算是最低级的。
beverly也没打算给他留面子，歪心思还敢明目张胆搬到台面上来。她清清嗓子，“我看你的年龄是24岁，在爱豆里不算小了。像之前跟你同批的练习生，实力好的，比如yvonne，现在已经坐在这里了，其他人也各有发展。实力稍差的大概也放弃或者转行了，你怎么会想重新出道呢？”
白诚左右看了两眼，面色稍显慌乱，但很快稳了下来，缓缓开口说：“我觉得，人不管在什么年龄都要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虽然我在年龄方面没有优势，但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弥补这些差距。不论什么事，都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一天。”
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果不是镜头在拍，杭姣真的很想翻白眼，你还意有所指上了？脸都不要了。
她微微颔首，笑着往下放话筒。在距离桌子还有五厘米高度时蓦地松了手，话筒发出不轻不重的‘嘭’的声响。
杭姣‘哎呀’了一声，又抱歉般地重新拿起来，“不好意思，没拿稳。”语气没有丝毫抱歉。
其他导师戏看够了，也回神说道：“可以开始你们的舞台了。”
杭姣也没公报私仇，还是给出了公正的评分。
练习生的舞台结束，又做完今天的收尾工作，时间已经直逼凌晨四点。
导师先离场，彼此都疲乏到懒得再沟通。
面子工作等白天睡醒了再做吧。
庄文倚在后台门框上，表情不善。配上这个发型，像是来打架的。
“姐，”杭姣有气无力地喊了她一声，“人明天再杀吧，累了。”
庄文闻言走过来揽着胳膊借力给她，“辛苦了。”
杭姣微微摇头，“不辛苦，命苦。”
回休息室的路上庄文简单说了下白诚的情况，在MD出道后没什么水花，合约到期回国更是查无此人。现在的公司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公司，估计也是在现场看见杭姣之后才临时起意要蹭这么一出。
“你那段话一说，磕你俩cp的肯定是没了。”庄文想了下，“但节目组肯定会用这段做文章，我去跟他们沟通剪掉？”
“费那个劲干嘛，”杭姣摆摆手，“火不火的都是命，想走黑红路线也得看自己有没有承受能力，不用管他们。”
“姐，说得好。”方琪琪在后面鼓掌。
杭姣往后一歪头把自己脑袋搁在庄文肩膀上，“姐，你给我背到车上吧，要不白长这么高了。”
“别做梦了。”庄文推着她往前走。
“你看你这个形象，配我不是刚刚好，背背我怎么了，很轻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什么意思？”杭姣佯装愤怒，“我今天还卷了头发呢，配不上你？好好好庄文，我看透你了。”
庄文对她的胡言乱语充耳不闻，心情却是转晴了不少。
初舞台的录制地点幸好是在本市。
杭姣回到家强撑着卸完妆洗了澡，然后一头栽进了被子里。待业半年突然连轴转十八个小时。
她真顶不住了。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
杭姣醒了会儿神爬下去找自己的手机，她真的凭着超强意志力才在睡着前给它充上了电。
季灿给她打过两个电话，庄文发消息让她醒了给季灿回一下。应该是没联系到她，找庄文那边去了。
这个点不训练吗？
杭姣想了想，先给他发了个起床的表情包试探一下。
季灿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
“今天运营日吗，不训练？”杭姣问。
“没，今天的训练赛我没打，跟你打完电话再进去也行。”
“没打是什么意思。”杭姣微微皱眉，“你手疼？”
“我还好，就是看看小游跟他们配合是什么样子。万一开赛之后有什么意外，也不能直接让他硬上吧。”
杭姣知道是有备无患，但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那你手怎么样，没变严重吧。”
“没有，我不是每天都会告诉你吗。”
“？”是吗，她最近没怎么认真看。
季灿语气有点危险：“你不会没认真看我的消息吧。”
“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录了多久。”
三十七计，转移话题。
“文姐告诉我了，辛苦了姣姣。”
“唉，”杭姣装模作样地说，“真是苦命鸳鸯呢。”
“那个白什么的事，我也知道了。”
“……”
这庄文怎么什么都说啊，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下次录制什么时候？”季灿问。
“问这个干嘛？马上开赛了，你又去不了。”
“你说就行，我不会做什么。”
他要比赛，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杭姣想了下把自己的行程表发给了他。
季灿把赛程表回了过来。
杭姣粗略翻了下，“小组赛赛程不是很密集，你们还能休息下。”
季灿嗯了声，“但咱俩时间好像就对不上了，你还能来看我的比赛吗。”
“你想我去啊？”杭姣笑着说。
“那肯定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场呢。”
“喂。”净说些她不爱听的。
“等你们淘汰赛的时候节目就不在海市录制了，到时候我去就更麻烦了怎么办。”
季灿没犹豫，立刻说：“你录节目就够累了，好好休息，不要来。”
“那好吧，我那抽空在直播间给你加油？”
“可以的，反正你别太辛苦了，比赛在哪看都一样。”
杭姣嗯嗯嗯着又闲扯了些别的。
真都一样吗。
口是心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