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onne着急回国是有什么原因吗？”
“朴敏秀遗书里公开的事情你是知情的吗？是属实的吗？”
“yvonne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可以回答一下吗？”
熙攘的人群里，除了送机的粉丝，居然还有国内的媒体，杭姣不明显地蹙眉。
这些人收到风声连夜从国内飞过来，就为了这沾着鲜血的第一手资料。
娱乐至死的时代。
“麻烦让一让，不要挡到路了。”庄文用英文说着，和方琪琪一左一右张开手臂，把杭姣护在中间。
外围的保镖也在艰难地挪步。
“能回答一下吗，对朴敏秀的事你是什么看法？”那些人举着收音不依不饶，似乎非要从杭姣嘴里知道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不可。
但镜头中间的人始终面无表情。
“你们烦不烦，能不能别问了。”周围粉丝看不过去，也无所谓会不会被扣上‘粉丝态度不好’的帽子。
“就是，哪家营销号一点水准也没有，查案子你怎么不去问警察。”
杭姣见状心中叹气，根本没必要跟他们多费口舌，节外生枝。她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碰了碰庄文，庄文原本就正想开口，与她不谋而合。
她提高音量：“辛苦大家，我们还要赶飞机，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注意安全。”
闻言几位粉丝向外推了推，“给yvonne留点路行吗，别挤了。”
右侧的方琪琪不知道挡开了第几轮递过来的收音麦，走个机场居然还有人直播。
杭姣秉承着一律无视的原则，像个人偶娃娃似的被簇拥着往前走，她要是再轻点，就连迈步都省了。
“杭姣，其实你早就知道朴敏秀的遭遇，但事情没落到你身上，所有你根本没想过帮她对吧？”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格外清晰。
它能吸引杭姣的原因也很简单，在外务工多年，很少有人这样直呼她的本名。
结果这人严肃认真的，没说一句她爱听的话，怎么不算是一种本事。
杭姣驻足，后面的人群都跟着顿了一下脚步。
庄文低声在她耳边说‘别理，先走’。
停都停了，不说点什么就太让人失望了。
更何况杭姣能听见，周围的人自然也能。见她停步，近在咫尺的喧嚣声罕见的静了下来。外圈不明所以的人还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根本没想过帮她？说得好轻巧。
杭姣目光锐利，透过墨镜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淡淡开口说：“刚才是谁问的。”
同一侧的人互相对望，谁问的？我没说话呀。
约莫过了五秒，那道声音又从层层叠叠的人群里传过来，“请问，如果不是涉及到你的利益，作为知情者，你会帮助朴敏秀吗？”
前排的人费力分开了一条小缝，让杭姣与提问者面对面。
杭姣眼神直视他，半晌轻轻笑了下，“再有这种事应该让你去才对，上下嘴皮一碰，什么都解决了。”
于是杭姣人还没落地，裹挟而来的风雪先扑了围观的人一脸。
沉默久了，忘了这位的战绩能一个人回怼各路黑粉。
嘴强王者。
季灿看着热搜上的‘杭姣机场阴阳怪气’有点哭笑不得。
近来他一边对朴敏秀的遭遇感到同情愤怒，又不得不暗自庆幸杭姣是这样的性格。
这些天其实不光杭姣的手机忙个不停，他自己的手机也要爆炸了。
输掉比赛直接人间蒸发，何奇每天定时定点的电子嚎丧，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原地退役了。
[怎么不接电话，哥有点心慌]
[商务我给你往后推了，你休息两天]
[干啥不回消息嘛，教练说他的你也不回，你咋回事]
[孩子，手伤事小，失联事大！等你回来咱找最好的医生！]
[yvonne要是退圈了，你不会随她去了吧？]
[哥！我的哥啊！]
[唉，yvonne真不容易，你可好好对人家]
[不是，你咋还不回消息啊，金主爸爸会杀了我的，真的]
[……你是把我屏蔽了吗]
[我告诉你季灿！我要是失业了我就赖在你家里！]
[你对象回国了你在哪呢？她不会好起来了把你踹了吧？]
[也能理解]
[初恋都成不了，别太伤心了]
季灿越看脸越黑，咬牙切齿给他拨过去电话，何奇秒接。
“我操？TheJ？是你吗？你还活着？我这正准备去报警说你失踪了呢。”
“你没事在微信里胡说八道什么呢。”
“哦，看见胡说八道才回，哥的苦苦哀求你视若无睹。儿大不中留啊。”
“我挂了。”
“别别别开玩笑，你在哪呢，你那手不能再拖了。”季灿还没想好怎么说，又听何奇补充道，“商务也不能再拖了，我给你推这几天已经是极限了。”
季灿抿嘴，数道商务合同加身，人确实很难有真正的自由。
“除了商务没别的了？”季灿问道。
“……有的，你粉丝要把俱乐部炸了。”
他了然地‘嗯’了声，想到了。自己一声不吭玩消失，只留下稀烂的成绩和官方到没有实质内容的声明，傻子也能预判粉丝的态度。
当他粉丝也不容易，季灿想。
“我马上回，航班一会儿发你。”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窸窸窣窣喜悦的声音重复道‘马上回马上回’。
何奇：“那我去机场接你，我们见面再说。”
挂掉电话他大致翻了翻其他人的消息，好奇的、关心的、不怀好意的，他皱了皱眉。
季灿刚刚没说的是，自己的手最近一直隐隐作痛，即使没怎么高强度使用。
他注视着自己的双手，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杭姣来消息说已经登机了，季灿甩甩胳膊回：休息会儿吧，国内人会更多。
H国到海市的飞行距离不长，分针转了两圈，走完了漫长岁月里光怪陆离的十年。
海市机场果然人山人海。
杭姣刚出来就看见站在人群前面，以nono为首的早期粉丝都在，见她出来不是欢呼，不是尖叫。
只一味捏紧手帕纸，面色稍稍放下心来。
杭姣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自己没事的。
鉴于‘阴阳怪气’的热搜还在，媒体也收敛了不少，没再对她咄咄逼人，只问她今后的工作安排。
杭姣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不会说话还是别问了，她的工作安排还不是取决于有没有人找来。
赵导的选秀已经录制好几期了，实实在在是没什么机会了，想起来就头疼。
庄文见她脸色急转直下，连忙出声：“麻烦大家让一下，不要堵在路口了，很影响其他人的。”
杭姣刚想开口，被庄文警告地捏了一下胳膊。
“？”她余光扫了一眼庄文假笑的脸，算了，刚回来不生事了。
以后有她作的地方还多着呢。
“早知道我也戴墨镜了，这些灯闪得我眼睛疼。”方琪琪撑着干涩的眼眶坐上车，“有没有眼药水给我滴滴。”
庄文找出来递给她，“当初还是怕yvonne哭晕过去状态不好准备的，可惜没用上。”语气颇为遗憾。
杭姣无语地看着车顶，“现在是好起来了，一个个开始损我了是吧。”
“实话实说嘛。”庄文笑着说。
“我看你是活儿太少了，一起去我家吧。”
“怎么了？打扫卫生？”
“嗯？”方琪琪接过去话，“那我现在找人吧，姐那房子太大了，不好收拾。”
杭姣笑得狡黠，“用不着，咱们仨就可以。”
“仨？你也干啊？”庄文问。
杭姣努努嘴，有些事她肯定要亲自上阵。
车子开进小区，杭姣看着一草一木都觉得新鲜，虽然才没离开几天。
电梯到门口，庄文还是忍不住问，“不是真要打扫卫生吧？我们仨真不行吧。”
杭姣复议，打扫卫生，“当然不行。”
方琪琪收拾好了东西，庄文给倒得水，“现在说吧姐，到底要干嘛呀？”
杭姣没觉得不能说实话，但在意季灿会不会不想别人知道这些，提前想好了说辞，带着人往放箱子的房间走。
“这四个箱子，是我以前收到的信。”
“信？”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从这里面找出来我没拆过的。”她有限的记忆里，没有哪个粉丝的信跟电竞有关。
庄文、方琪琪：？
“什么意思？你没拆过的很多吗？”
“一半一半吧。没拆过的里，一看就很小女生的粉色啊小花边啊暂时先不用看了，把剩下的单独拿出来。”
杭姣说完琢磨了下，季灿不至于给她寄个粉色碎花少女信封吧。
如果真的是，那看不看的确实没那么重要了。
另外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奋战了良久，信件几乎铺满了一地。
庄文：“哎？我这有工作信息，你俩继续。”
杭姣怀疑地看着她，刚回来，有什么工作？
“真的，你别这么看我，业内对你评价这么高，有工作也很正常。”
“有事瞒我？”杭姣眯了下眼，庄文说话从来不会兜圈子。
庄文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如实说：“葬礼那天，赵导那边来联系过我。”
“？”
“但那个节目已经录一半了，我就想着能不能先约个饭，之后再有机会合作呢。”
杭姣挑了下眉尾，能约饭就再好不过了。
庄文继续说，“但我昨天听说，赵导还有个男团的项目备开。”
“等等，”杭姣面露茫然，“如果我没听错，你是想让我去男团出道？”
方琪琪呆着脸上下打量她，这，对吗？
杭姣快速思考了下新赛道的可行性，听起来是很荒谬。但如果导演真让她去，她倒是无所谓，就怕季灿会气死。
这要把她放在男团选秀里，算不算吃性别红利啊，杭姣胡乱想着，隐隐约约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庄文：“……我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