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经导演吗，约在ktv。”杭姣没骨头似的靠在后排座椅上，手里翻看这位导演的资料。

姓马，制作的几个节目她都没印象。说是新人，年龄也四十多了。

杭姣摇摇头，把平板还给庄文。她不喜欢给人下定义，便也没说什么。

庄文叮嘱她：“不管怎么样，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像你昨天在直播间说得就很不合适。”

杭姣看她一眼，没吱声。庄文默认她同意了。

片刻后，杭姣：“赵导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没有，不过他们节目开得晚，没准儿呢。”

比起这个，庄文更担心照片的事，“你是真的有办法吗，澄清可是有黄金24小时的。”

“嗯，等见完面咱们就下一步。”

“……你还有作战计划？”庄文此刻深深觉得，艺人有太多想法也是件麻烦事。最关键的是，她有想法还不告诉你。

杭姣左右晃动脖子醒神，“等着看吧。”

“行，”庄文看了眼前排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小声问，“今天怎么没让琪琪过来，这两位总给我一种要去打架的错觉。”

“小女孩，有些场面还是别掺合了。”杭姣语重心长地说。

庄文：……你还真要去打架不成？

杭姣今天穿的皮衣牛仔裤，还特意穿了双平底鞋，都是经验之谈。

站在‘金碧辉煌’的商务ktv门口，杭姣由衷觉得，今天这身可能穿对了。

一行四人往约定好的包间走，保镖原本要在门口驻足，杭姣：“一起进去吧。”

眼神示意他们开门。

庄文先进，礼貌地向导演伸出右手，“不好意思马导，让您久等了。”

“哎呀哪里哪里，大明星嘛我们等等又无所谓。”马导无视了庄文，直直把手伸到杭姣面前。

庄文面不改色把手收了回去。

杭姣是见惯了这种场合，心中冷笑。慢条斯理地摘了口罩，随意搭了下眼前的手，“幸会，马导。”

马导又给她介绍了包间其他几个人，杭姣一一点头应了，距离他们不远不近地坐下。

两个保镖就站在她身后。

马导成就不高，说话声音不小：“我跟yvonne也好几年没见了。”

杭姣微微笑着，“是吗，看我这记性。”

“也是，你贵人事忙，之前在H国电影节，咱俩聊过天的。”

庄文在旁边悄悄碰了下她的腿，意思是别让人下不来台。

杭姣就没再说什么。

但这位马导似乎没打算放过这件事，拍着旁边什么人的胳膊，大笑说。

“你都不知道，她之前那个经纪人，狂得呦。”

有人附和着问：“谁啊？”

“叫什么来着，”马导一拍大腿，“崔东哲！是不是！”他抬手指向杭姣。

杭姣扬起的嘴角收了收，“您跟他认识啊。”

“你还不知道呢？我就说嘛，”马导像是真惊讶，“我当时，给你经纪人张名片，说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说着喝了口酒，杭姣则安静的等他说下文。

“知道他是MD的王牌经纪人，还特意用中文跟我说‘yvonne目前接不了您这个水平的合作’，你们听听，这目中无人的。人家瞧不上我。”

周围的人都哄笑出声。

马导转过来对着杭姣：“你看看，咱俩现在不还是要合作。那种人，净会耽误你。”又指指庄文，“你看你现在的经纪人就很不错，有礼貌，前途不可限量啊。”

庄文顺势把话接过去，“马导客气了，我先敬您一杯。”

马导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来来都一起，yvonne也一起。”说着就要去拉杭姣的胳膊。

杭姣后撤了下避开了。

庄文立马向前一步：“yvonne酒精过敏，我替她就行。”

马导一行人倒也没再坚持。

杭姣在人群后面冷眼瞧着，觉得没劲。崔东哲就算再不济，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说他什么。

更何况在她工作方面，崔东哲的筛选一向严格。

几年前说不好这位马导在哪高就呢，上来就要跟她合作。又是华人在H国，崔东哲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没同意要合作。马导一副胜券在握的嘴脸，让她浑身不适。

庄文笑，“马导，节目策划yvonne已经看过了，想听听您这边是什么想法呢？”

“来啊，yvonne的实力重新出道肯定没问题，咱们双赢，狠狠打崔东哲的脸。他什么东西啊是吧。”

庄文想不明白这马导怎么就句句不离崔东哲了，绕来绕去就是这几句，让人头疼。

几年前的话能让他破防到今天也是神奇。

心眼比针小。

她没问过杭姣和崔东哲关系怎么样，但起码没听说过崔东哲对她不好。来之前幸亏提醒过杭姣不要阴阳怪气，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想来也不会想合作就是了。庄文刚开口，“yvonne她……”就被杭姣打断了。

她笑得随意，“马导，您想和我合作，就是为了崔东哲？”

“哎？这话说的。”

“我和崔东哲合作年岁也不算短，您说的狂，我不敢苟同。不过，倒是没听他背后说过谁。”

马导闻言嗤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文暗道不好，但又不能上手捂住杭姣的嘴。只能回头暗示两个保镖做好准备，万一打起来呢。

起码不能挨打吧。

“崔东哲在圈子里风生水起的时候，您还不知道在哪个组里当苦力呢。现在也是好起来了，要是以后再见了他，想必说话也能这么硬气。”杭姣站起身，理了理外套，“我就不奉陪了。”

马导身躯后仰，还是笑，“我捧着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斤两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杭姣笑容更甚，“年轻人？”三个字在舌尖滚了一遍，“我们年轻人当年出道的第一课，就是尊重前辈，就算心里再不爽也不敢在背后偷偷说人，万一。”杭姣意味深长地看了马导一眼。

“不知怎么的，传到当事人耳朵里了呢。”

说完没顾房间里的人什么脸色，转身往外走，保镖配合地开门。

她爽是爽了，节目黄了。

庄文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作战计划怎么写？”

“找几个营销号，问问他们想不想知道杭姣的‘男朋友’是谁。”

“？”庄文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铎订婚的新闻有吧，之前在H国我俩也被拍到过一次，一起发给营销号吧。”杭姣淡淡说。

“这，可行吗？”庄文不太了解沈铎，“你这是想逼他出来回应？”

“不知道，”杭姣摊摊手，笑得微妙，“但我猜，网友应该更想听他说话。”

沈铎此人，马上要结婚了，怎么会愿意和她‘这种人’牵扯不清。

至于他到底会说什么，杭姣倒是不太在意。

庄文办事效率高，杭姣洗完澡出来，‘yvonne男友’的热搜已经高高挂起。

营销号尽职尽责的把三次新闻的照片摆在一起，从头到脚做了对比，确认是同一个人。

杭姣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才点进评论区。

前排是好心网友科普沈铎身份。

【所以现在分手了吗，还是她当小三啊？】

【居然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人，还挺长情】

【有钱人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联姻各玩各的呗】

【看起来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有男朋友还跟TheJ炒cp】

【楼上别带TheJ，关我们家什么事】

【杭姣粉丝地狱，爱豆居然谈了这么多年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不能是炮/友，女朋友会让她现在过得这么惨？】

她正准备接着往下看，外面传来了门铃的声响。

杭姣眉头微蹙。这里每层两梯一户，户主没叫电梯没人能上来，怎么会有人直接敲门。

私生？

她握着手机，悄无声息走到门口，打开门铃的屏幕。

杭姣：？

她打开门，“你怎么……”不自己开门，后半句没能说出口。

因为那人推开门欺身吻了下来，带着冬日凛冽的寒气，冷到杭姣轻轻一颤。

但还是乖巧地抬手搂住他的腰，回应他急不可耐的吻。

眼见着季灿的手就要往她衣服里伸，杭姣费力推开他，气息有些不稳：“先关门。”

季灿抬腿向后把门踢上，抱起杭姣往浴室走，家里有个蛮大的浴缸。

杭姣：“我刚洗完。”

季灿装作没听到，“一起。”

衣物都散落在浴室外面。

季灿靠坐在浴缸里。一只胳膊搭在浴缸壁上，另一只手抓着杭姣的侧腰。

杭姣双手撑在季灿的胸口上，共同享受这片刻宁静。季灿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揽着腰让她贴近自己，仰头亲吻杭姣的后颈。

半个小时后，季灿抱着她站起来，抽了条浴巾简单擦干水迹，按在床上继续。

没了水的阻力，季灿动作起来方便很多。

杭姣声音断断续续，“放假…怎么不提…前说。”

季灿轻舔她耳后的皮肤，哑声说：“给你个惊喜。”

有密码还要敲门，惊吓还差不多。

见杭姣不回答，季灿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脖颈，杭姣笑出声：“痒，好像小狗。”

季灿像是为了做实狗塑，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怕你热搜看多了，忘了自己男朋友到底是谁。”

杭姣捧着他的脸抬起来，一脸笑意道：“这种醋也吃？”

“是你的手笔吧，我不信他们能扒出来照片上是谁。”

“嗯。”

“为什么？”

杭姣手指描着他的眉骨，轻声说：“因为，不想浪费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物尽其用吧。